崔胖子手里握着的铲子，挖到了石棺壁：“二哥，挖到棺壁了，是石棺。”
    孙二狗伸手摸了一下棺壁，猛地激动起来。
    古人只有达官贵人才有资格用石棺下葬。
    他抓起附着在石棺四周的土壤看了看，是三合土。
    看来，墓主人是明代的贵族。
    没想到一座无名墓，竟然躺着一位贵族。
    “咱们要发了！”
    孙二狗一拍大腿道。
    “二哥，怎么没有陪葬品？该不会是剩锅吧？”
    剩锅的意思，是指这墓以前被盗过。
    只有新锅，才能发大财。
    孙二狗摇了摇头：“石棺四周的三合土没有动过，不像是旧锅，继续挖。”
    三人抄起家伙，沿着石棺小心翼翼地掏挖起来，生怕不小心挖坏了埋在地下的陪葬品。
    这一幕，有些出乎杨磊的意料之外。
    崔胖子当初非要跟他一起报读考古专业，还以为他毕业后会从事文物鉴定工作。
    万万没有想到，他会跑来盗墓。
    看他们的样子，不像是第一次干这事。
    杨磊暗缩双瞳，扫了一眼石棺。
    发现里面并无尸体，只有一些已经腐烂的衣服。
    原来是个衣冠冢。
    他坐在榕树下，点了根烟，坐等崔胖子出来。
    墓穴中的三人，挥动着铲子，很快掏掉了覆盖在棺盖上面的三合土，拼尽吃奶的力气，终于挪开了棺盖。
    “卧槽，怎么是个衣冠冢？”
    崔胖子失望地用拳头砸了一下棺盖。
    “一点陪葬品都没有，特么的还弄个石棺，要不要这么装逼啊？”
    孙二狗擦了一把汗，显得很失望。
    忙活了半天，啥也没有捞到，空欢喜一场。
    “难怪没有人盗挖，原来早就有人知道这是个衣冠冢。”
    李林军气得朝着石棺里吐了口唾沫，扔掉铲子，钻出盗洞。
    远远看见山腰榕树下，坐着一个人。
    吓得他又缩回了盗洞。
    “干嘛堵在洞口，老子都快热死了，他娘的，白忙活了几天。”
    崔胖子骂骂咧咧地推了一把李林军。
    “山腰有人，咱们先等一等。”
    李林军压低声音道。
    他们最近接连盗采了好几处墓穴，万一被人发现了，往上面一举报，指不定要蹲号子。
    “让我看看。”
    崔胖子扒拉了一下李林军，探头看向杨磊。
    一眼就认出了他。
    “是我发小，他怎么来了白云山？我过去和他打声招呼。”
    “等着，他是干嘛的？不会举报咱们吧。”
    李林军拉住崔胖子，示意他别出去。
    “他家是做古玩生意的，最近家里出了点事，可能下乡祭祖吧。”
    崔胖子从盗洞里面钻了出来，一路小跑来到杨磊跟前。
    “阿磊，你怎么来了？”
    “过来祭祖，顺便看看老宅子要不要翻修一下。”
    杨磊微微一笑道，递了根烟给崔胖子。
    “还修个屁，这里成了乱葬岗，你家祖屋四周全是坟，住着不嫌瘆得慌？我要不是没钱，早搬走了，谁愿意住在这个鬼地方。”
    崔胖子挨着杨磊坐了下来，吧唧了一口烟，开口疯狂吐槽起白云山。
    现在墓地的价格实在是太贵了。
    很多人把骨灰盒，偷偷埋在了白云山。
    搞得这片山坡，大大小小的坟包超过一万个。
    原住民苦不堪言，又不能去挖掉别人的骨灰盒，只能哑忍。
    “未来有什么打算，要不要下山跟着我一起干？”
    杨磊正需要帮手，朝着崔胖子问道。
    “你家不是......”
    剩下的话，崔胖子咽了下去，没打算给杨磊的伤口上撒盐。
    “多宝斋没了，我准备在西关倒腾点小生意，咱们俩都是学考古专业的，总得学以致用吧？”
    “算了吧，还不如猫在乡下自由自在。”
    崔胖子摇了摇头。
    最近他跟着两个哥们，一起盗墓，赚了点小钱。
    自古白云山就是风水宝地，不少达官贵人将墓地设在这座山上。
    只要用心寻找，还是能够捡漏。
    “西关还是有不少的机会，昨天我捡漏了一块帝王绿，就套现了两百万。”
    杨磊吐了口烟圈，微微一笑道。
    “两百万？”
    “这么多？”
    “不可能吧！”
    崔胖子的三观当即被震碎。
    他挖了这么长时间的墓，也就分了不到十万块钱，自以为发了大财。
    “确定，以及肯定。”
    杨磊掏出手机，示意崔胖子看一看转账记录。
    盗墓可是风险活。
    就算没有坍塌，也有被逮的风险。
    还不如正儿八经地去西关捡漏。
    崔胖子怦然心动，一脸膜拜地看着杨磊问道：“那我回家收拾东西，跟你一起去闯西关。”
    “不打算和两个朋友打声招呼？”
    “啊？你全看到啦？”
    崔胖子脸微微一红，有些不好意思道。
    “这么多新土，你们也太招摇了吧？万一巡山员发现了，往上一举报怎么办？”
    “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
    “去和他们打声招呼，咱们一起下山。”
    杨磊掐灭烟头，用脚揉了揉道。
    崔胖子伸指放在嘴里，打了声呼哨。
    李林军和孙二狗这才扛着铁锹，从盗洞里面钻了出来。
    冲着杨磊尬笑了两声。
    回到白云村。
    崔胖子简单收拾了一下换洗的衣服，和父母打了声招呼，陪着杨磊走下山。
    等网约车的时候，杨磊掏出口袋里的手镯，示意崔胖子看一看。
    “卧槽，这对镯子值不少钱啊，应该是明代和田玉，起码能值个百把万吧？你从哪里弄来的？”
    “这是大姑委托我出售的，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买家。”
    “不等钱用的话，千万别便宜卖了，这玩意值钱。”
    崔胖子一脸艳羡地摩挲了一下镯子。
    他家四代赤贫，父母差点领低保，从来没有哪个亲戚有这么贵重的首饰传承下来。
    “要不，你帮我拿去世仁轩估个价？”
    杨磊朝着崔胖子笑问道。
    这才是他说服崔胖子一起下山的原因之一。
    一个全新的面孔，不容易引起王家人的警惕。
    王世仁可是个人精。
    他阅人无数，也擅长旁敲侧击，由崔胖子出手，再合适不过了。
    他干过盗墓，对古玩有一定的鉴赏力，脑瓜子也灵活。
    “你怎么不自己亲自去？”
    崔胖子接过杨磊递过来的烟，歪着头问道。
    “西关的古董商几乎都认识我，他们能给老实价吗？你就说这玩意，是你从地底下挖出来的，保管人家信。”
    杨磊抛了一个你懂的表情。
    崔胖子一听，拍了拍胸口，来了兴趣：“行，包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