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计划里。
    这样的自杀还会有第十次，第十一次。
    直到他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为止。
    可是……
    可是在九次失败后，他看到了温迎。
    感受着怀里失而复得的温度，他闭眼，眼泪从眼角滑下。
    抱着他哭了许久后，怀里的人动了动，慢慢直起身子。
    随着她起身，内心被填满的感觉也在逐渐散去，他眼眸黯淡，下意识收紧手臂，再次将她拥入怀中。
    “别走……温迎……温迎……”
    他闭眼呢喃，每一次低唤都带着一滴滚烫的热泪。
    感受着身下人沙哑的哽咽声，温迎扯了扯唇。
    沈时抱得很紧，有力的手臂紧紧箍着她，放在她腰侧的那只手更是死死掐着，不用看，温迎都知道那块肯定是青了。
    伸手轻抓了抓他的衣服，她慢慢抬起头来，在他不安的眼神下凑上去，轻轻拭去他眼角的泪。
    哽咽道“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温迎不知道自己最后是怎么睡着的。
    只知道沈时一直紧紧抱着她，她半点也动弹不了。
    迷迷糊糊在他怀里睡过去时，她能感觉到身边人轻吻了下她的额头，脑袋埋进她脖颈处，流下的泪又烫又黏糊。
    她听见他自言自语的说“还好你没事……”
    第二天一早，温迎睁开眼就见沈时躺在身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
    见她醒了，他眨眼，伸手将她眼角发丝撇去，轻声道“醒了？”
    看了眼他眼下的青黑，温迎垂眸，手放在他腰上，轻轻往他怀里拱。
    “你一晚上没睡吗？”
    刚睡醒的声音有些低绵，像撒娇。
    沈时听着，心里无端有种满足感。
    “嗯”
    “温迎，我好想你……”
    网上所有的新闻他在醒来后就看过了。
    所有人都说她伤得重，所有人都说她活不了多久了。
    那时，他是真的以为，她凶多吉少了。
    他甚至遗憾，遗憾或许他们两个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
    却不想……她回来了。
    在他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期待的时候。
    听着怀里规律跳动的心跳声，他鼻子有些酸，沉默许久后没来由的说了句“对不起……”
    这句话说得很小声。
    小声到不仔细听就会被忽略掉。
    对不起什么，他没说。
    温迎也没问。
    只是在他怀里蹭了蹭后，低声说“今天天气好，沈时，我推你出去走走吧”
    边说着，她就边抬头，清凌凌的眸子里都是小心翼翼。
    沈时心里一痛，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出来。
    在医院待了多久，他就有多久没出去了。
    甚至大部分时间，病房里的窗户窗帘都是紧闭的。
    但凡有人私自开了窗帘，他就会暴躁难忍。
    哪怕医生总说，让家属推他出去晒晒太阳。
    哪怕妈妈总是在他面前小心又卑微的说自己推他出去走走。
    他也依旧抗拒。
    但看着温迎带着恳求的目光。
    他心软，挣扎又极度缓慢的点了点头。
    “好”
    得到肯定的答案，温迎起身就要去掀他的被子，想扶他起来。
    可在她的手触碰到被子的那秒，他就浑身一僵，比她更快的压住她的手，不让她有下一步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