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两姐妹相互之间看了看，眼里都有些奇异的光彩。
“你不想活，我们也不会拦着你。哼……”莉莉扬起脸，眼神里充满了同情，还能看出一丝幸灾乐祸。
原来这人是个傻子，怪不得三千年前会被驱逐。
艾艾明显冷静许多，她轻轻拽了拽妹妹的衣服，让她不要表现得那么明显后，转头柔和地说道：
“……您这么说，自然是有着自己的依仗，既然如此，我们也不会过多劝诫。”
“只是希望，您能一切小心。”
言毕，她又用眼神暗示了一下艾艾，拍了拍她的后背。
“知道了……”艾艾不情愿地扭过身，撅着嘴说道：“祝您一切顺利。”
罗镜点了点头，没有言语。
接下来的一路，三人便安静下来，一步步进入夜之蝶的领地范围。
不得不说，这种隐匿能力相当强大，无视绝大部分生物的实体和障碍物，甚至可以“重合”着穿越过去。
而罗镜，也逐渐看清了前方的景色。
这是一片蓝色的天地。
地面，铺满了厚厚地方硕大蓝色花朵，生长高度足有一米高，无数幼年期的夜之蝶在上面不断攀爬。
四周、天上，则是铺天盖地的成年蓝色蝴蝶不断飞舞，散发着淡淡荧光的粉尘如一颗颗晶莹的颗粒漂浮在空气中，偶尔随着某只蝴蝶飞舞的轨迹飘动一段距离。
“为什么还有这么多？”黑袍人眼神微凝：“不是说留下的只有少数吗？”
艾艾躬身说道：“可能是由于长时间找不到我们的存在，所以就返回了巢穴之中。”
“不过我想，蝶王和蝶后应当不在，它们会暂时在修文的要求下追寻我们的踪迹。”
“原来如此。”罗镜点了点头，不再询问。
后续他们的行进过程中，看到的情形果然如艾艾所言，夜之蝶的数量大幅减少，漂浮的蓝色粉尘也逐渐稀薄。
真有意思……
罗镜抬头看了看已经隐约能看出一丝紫色的天空，心里对夜之蝶这种生物的习性已经有了个差不多的了解。
这是一种非常讲究尊卑等级的生物，如果说整个夜之蝶的领土是一个圈型，那么由外到内，就是等级不断提升的过程。
蝶王和蝶后，就处于整个圈型的正中央。
而现在，两名最高贵的五阶首领带着几乎所有精髓倾巢而出，去寻找修文口中的敌人，它们留下来的，就是外围的这些最低等级的夜之蝶。
现在的这支夜之蝶领土，已经完全变成外强中干的样子，只要能突破外围的防护，内部反而轻松许多。
当然，在没有两姐妹这种能力支持下，这种操作成功的概率不大，毕竟在你尝试突破外围时，蝶王和蝶后可能已经及时赶到，让你前后受击。
“我们到了。”许久没吱声的艾艾突然开口说道。
黑袍人抬头，看向前方。
只见整个夜之蝶领地的最中央，有一圈半径约为十米的巨大空地，这里没有任何蓝色的粉尘，也没有地面硕大的花朵，只是一片干净。
所有的夜之蝶，也只会在十米以外肆意飞舞，从不会越过中间那道明显的分界线。
“哦？”黑袍人嘴角微微勾起，这种情况比他想得还要顺利。
看了看四周的环境，他从容地走向那处空地，如同置身虚幻之间，周遭的蓝色蝴蝶们完全将他视若无睹。
“姐姐……”莉莉转身，眼里莫名有些复杂神色：“他要是真失败了怎么办？”
她倒不是担心这个可恶的门罗，只是现在大姐已经被空间视为能力不足，要是不能顺利赢得讨伐之战，后续的发展极有可能会……
艾艾轻轻拥抱了一下妹妹，轻声安慰道：“没事的……况且，我觉得他不像是会盲目自大的人。”
“是吗，可我……”莉莉话音还没落下，就忽然看着前方的景色睁大了眼睛。
只见那个黑袍人随意踏出这种虚幻的空间，轻飘飘落在地面上，偏头看了看不到十米处致命的蓝色蝴蝶，接着便淡定地向中间走去。
而一旁巡逻的夜之蝶们，却好像什么都没有看到一样，继续按照自己的路线飞舞着。
紧接着，那人就在莉莉茫然的目光中，大摇大摆地走到空地中间本应属于蝶王蝶后的位置坐了下来。
他甚至，
不忘！
给自己！！
摆了把椅子！！！
“……”
愣愣地看着随意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的黑袍人，莉莉整个人懵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僵硬地转过头，她看着同样一脸惊讶、捂住嘴的姐姐，莉莉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姐姐……我们现在去抱大腿，还来得及吗……”
艾艾呆了一会儿后，听了这句话忽然也回过神来，脸上露出苦笑：“真是不参加讨伐之战，就不知道虚空中有多少能人异士。”
说完，她又看了悠哉悠哉的黑袍人好一会儿，才扭头对妹妹说道：“我们走吧……看来，他也不需要我们的帮助。”
“哦……”
牵着莉莉的手转身以后，她再次回头望了望那副奇异的情形，不禁喃喃道：“这样的人，说不定真能带我们走向胜利……”
……
坐在宽大椅子上的罗镜并不在意两姐妹的心理活动，他现在的感觉很奇妙。
这是他首次直接利用「庸人之眼」的能力到潜伏中，也是更直观地感受到了这件伴魂奇物的强大之处。
「庸人之眼」，长期以来他着重于对“眼”的发掘，但在补全职业传承后，“庸”的能力明显有了巨大提高。
现在，他的周围是超过一万数量的夜之蝶，轻易之间就能将一名五阶撕成碎片，而罗镜却能大摇大摆地坐在他们首领的位置。
甚至还有时间，思考要不要泡一杯红茶。
这种与周遭环境融为一体的能力，最开始只是让他在黯星年轻一辈中显得平平无奇，不引人注目。
现在，已经发展到了，就算你特意盯着罗镜看，也怎么看都觉得他是一团虚无的存在。
就算他当场给你炒一桌子菜，并慢条斯理地吃下去，你也会觉得这就是很“正常”的事。
不过，前提依旧是不能攻击或者搞一些乱七八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