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个新人虽然害怕,内心有些不情愿,不过还是接受了这个分配。
他们当然知道守灵这种事有可能会触发事件。
毕竟就算没吃过猪肉,好歹也见过猪跑,谁没有看过几部灵异恐怖电影或者小说?
但再怎么害怕,做出这一决策的是四个资深者。
他们作为新人,完全没有胆量去反抗。
夜晚。
灵堂里只有烛火微亮。
摆在中央的是逝者的照片,听说这老爷子走的时候是七十九岁,没病没灾,算是喜丧。
不过这户人家却没有按照喜丧来办,只是普通的丧事。
两旁摆着白色的花圈,周围都是白色的绸缎,一口棺材停在中央,棺材的头部摆着一个祭盆,上面插了两对蜡烛,以及许多根香。
乡下对于这种事很讲究,他们认为,人死后,灵魂走在黄泉路上,需要有香烛引路,照亮前方。
因此,这些香烛是不能缺少,也不能熄灭的,它们必须要一直燃烧,在还未燃烧完之前,就要添上新的香烛。
一直燃烧到棺材下葬为止,烛火都不能灭。
所以,灵堂里需要有守夜人,一直看着烛火,时不时的添上新的。
许多人都认为这个烛火是不能灭也不能断的,否则灵魂会迷失在黄泉路上,找不到投胎的路。
而在棺材旁边,还摆放着一个火盆。
这个是用来烧纸钱的,为的是打通地下的小鬼与狱卒,让那些小鬼不要纠缠,让狱卒能照顾好去世的人。
也为了让去世的人能在地下过的更好一些。
虽然门道挺多,但大部分其实只是寄托了生者的思念与念想。
也为了让生者失去亲人后,能获得一些慰藉,后来慢慢的演变成如此吧。
然而,三个新人战战兢兢的坐在灵堂的小板凳上,他们只感觉到了害怕,并没有任何的慰藉可言。
相反,黑暗的灵堂,闪烁的烛火,昏暗的火光,还有一旁静静停在那儿的棺材,都像极了鬼片中会出现的场面。
他们感觉到一股穿堂风,吹过后脖颈,都像是被什么东西摸了一样,一缩脖子,战战兢兢的回头往后看。
他们自然是什么都没看到,只不过还是会被自己的想象吓的够呛。
“为什么只要我们守灵,那群资深者却什么都不用做?这不公平?”
“嘘,知道就行了,别说出来。”
“资深者都不敢做的差事,却让我们这些一个副本都没有经历过的新人去做,这不是看着我们去死吗?”
他们坐在小板凳上,低声的交谈着,语气中全是对那些资深者的做法的不满。
“那有什么法子?他们是资深者,我们……”
“嘘……安静,在灵堂里吵闹,你不要命了。”
灵堂内一静。
新人们凑在一起,紧紧的闭上嘴巴,只听的见他们的沉重的呼吸声,以及蜡烛在燃烧的过程中偶尔发出的噼啪声。
“没事的,我们再守三个小时,就轮到下一组换班了。”
“我们是第一组也还好,越到后半夜就越困。”
“蜡烛快烧完了,快换新的吧。”
三个新人麻溜的换上新的蜡烛和香。
然后又时不时的往火盆中扔一些纸钱烧了起来。
就这样持续了三个小时。
他们不敢走神,也不敢尝试香烛灭了的后果。
好在前半夜确实不会困。
他们打起精神,守过了这四个小时。
轮到下一组换班了。
外面,距离灵堂几百米的地方,镇里那户人家还在摆席。
不少镇里沾亲带故的人都上他家帮忙做事。
现在正在准备材料,许多大菜都需要现在清洗好,等明天师傅一来就能立刻下锅翻炒。
当然那边的热闹与灵堂无关。
李月正好被分配到了第二组。
现在是十点。
李月守着火盆,另外两个男子则守着祭盆。
“哈~”其中一个男子打了一个哈欠。
进来副本后,虽然分配了他们守夜,也让他们这些新人去补觉休息,镇里提供了几间没人住的房子给他们休息。
不过,新人们躺在有些发霉的榻上,闻着空气中的一股腐臭味,闭眼躺了几个小时都没睡着。
只要一想到他们可能处在一个灵异副本里面,这里会有鬼怪出现,他们就总感觉暗处有一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紧绷的神经一直放松不下来,自然也就无法进入睡眠。
而守灵的工作,无聊又繁琐。
他们一直盯着不断燃烧的烛火,很快便感觉到一股睡意袭来。
他们摇了摇头,又打了一个哈欠。
“现在多少点了?”
“快到十二点了吧?”
“再坚持两小时就换班了。”
李月看了一眼祭盆,上面的蜡烛和香烟都在燃烧着,而蜡烛也才燃烧到一半,便把注意力放在了火盆上,扔进去一张黄色的纸钱。
“这照片可真渗人。”
两人坐在祭盆旁边,离棺材前头摆放的照片很近,偶尔一抬头,看到那张黑白照片后,只感觉一股寒意涌上后背。
“仔细看,他似乎是在盯着我们。”
“不会吧,你别吓我。”
那人拍了一把另外一个人,他仔仔细细的看了几眼照片,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哈~”另外一个人又打了一个哈欠,“那估计是我太困了,看错了吧,奇怪,平时我熬夜到三四点也不会这么困,今天为什么会这么快就困了。”
“你别打哈欠了,这玩意儿会传染,搞得我也想打了,哈~”
那个人也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李月很安静,但是她一直在思索着。
同时也在观察着另外两个新人。
那两个新人都是男的,一个是普通的白领,一个是刚毕业没多久的学生。
后面那一个就是过马路被车撞的倒霉鬼,听他说他过的时候还是绿灯,货车的刹车失灵了,来不及停下来才撞到他。
现在的学生经常熬夜,有时候甚至会通宵。
他们的年龄不大,精力还十分旺盛。
那个白领却是已经打工了十几年的中年男子,精力早就大不如前,他犯困很正常。
但是那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也开始犯困,这就不太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