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御笙听到这个价格,顿时想要拉着谢止望离开,但谢止望已经要钱了。
“要半斤鸡肉的。”
十五文,还能接受,谢秀才翻出身上的钱袋子就要递钱过去,被自家夫郎拉住了。
他拍了拍自家夫郎的手,冲他笑了笑,“都来这里了,就当是尝尝了。”
黎御笙这才松手。
果然,味道很好,笙哥儿吃的很开心。
两人一路走一路逛,手上多了不少小玩意,这地方确实要比小县城的精致很多,不少在他们看来可能就几文钱的东西,在这里竟然几十文。
但秀才爷想给他家哥儿好的,很快买了不少小玩意儿送他怀里。
吃过午饭,两人终于找到了一家还有空房的客栈,休整一下就去认路了。
距离春闺还有些时间,两人合计一下,就当是旅游了。
于是乎,在别人埋头苦读的时候,这两人去外面游山玩水,偶尔玩点有意思的,买的奇怪的小玩意,两人一起研究。
总之,玩的很嗨。
春闺当天,黎御笙送人入了考场,就一直在外面等着,也有不少人跟他一样等着自家学子高中会元。
考试一结束,黎御笙第一个冲了过去,他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相公,一把把人抱了起来,在一群人的注视下抱着人离开了。
谢止望叹气,“夫郎,我能走路。”
黎御笙摇了摇头,“不行,你累了,你得休息。”
好吧,谢止望拒绝不了,只好被黎御笙抱了回去,然后洗白白擦香香,赶紧塞被窝里让他睡觉。
谢止望拗不过,只好乖乖睡觉。
又睡了一天,接下来的时间就是要等成绩出来了。
不出意外的,谢止望是会元,下一次便是一个月后的殿试。
黎御笙是不担心谢止望的成绩的,但凡人的身体确实经不起消耗,三天考试让谢止望瘦了一大圈,还是黎御笙连哄带骗的又给喂胖了不少。
终于,一个月后,殿试的时间到了。
谢止望将宣纸展平,仔细磨墨,开始准备考试。
时间是两个时辰,上首的皇帝看着明显和其他人不在一个图层的谢止望,想了想起身走下去,站在他身边看着。
看着看着,皇帝频频点头,但又在看到某处时候皱起了眉头,很是不解。
也许是他站在这里的时间太长了,谢止望身边的学子开始瑟瑟发抖,就连手下的字都开始变得歪歪扭扭的,卷面分直接没了。
皇帝又站了一会儿就回去了,他叫来监考的人,低声询问着。
“那是陈家的陈永源。”
监考官低着头,认真的说着。
“哦,是吗,陈家那小子不是没参加殿试吗?”
皇帝面色不变,声音也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但监考官一下就吓得跪倒在地上,不停的磕头。
“陛下恕罪……”
“下去吧。”
皇帝看着那个面容不变的学子,眼中划过一丝满意。
不过很快他就纠结了起来,这到底是给探花还是状元?
……
殿试结束了,卷子交上去需要皇帝和各位监管大臣来共同批阅,当然这些和谢止望两人没关系,他们已经开始在城内玩起来了。
两人买了不少都城才有的新鲜玩意,准备看完成绩后带回家给父亲和爹,谢止望又跑去给黎御笙买了他喜欢的烤肉,看着他吃的开心笑的温柔。
“你家夫郎这么不知礼数吗?”
也不知道哪来的公子哥,上下打量过坐在床边吃着烤肉的黎御笙,话里话外都是嫌弃。
闻言谢止望的眸色一冷,语气带刺,“这位只知道议论别家哥儿的公子还真是有趣,这么喜欢评头论足,为什么不去当个说书的,想必能知道不少别人家后院的事情。”
“你!”
那人顿时气的脸色涨红,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他说他只对别人后宅的事情感兴趣?还是在讽刺他是个长舌妇?
”我家夫郎很好,您要是真的无所事事,不如回家去读读圣贤书,洗洗你那双只知道腐朽礼教的脸。”
谢止望可见不得别人说自家小徒弟,他小徒弟多好啊,吃的多香多下饭!
真的是打扰他们吃饭的兴致。
“你!你知道我是谁吗!竟然敢这样跟我说话!”
那人气急了,跳起来指着谢止望鼻子骂,与此同时不少人围了过来,有认识这人的顿时议论起来。
“这不是平王世子吗?今天怎么没带侍从出来?”
“还不是因为上次强抢民男那事?被参了一本,这平王直接把把他的侍从全扣下了。”
“你这是哪来的消息?”
“我爹的小舅子的哥父的外甥是平王府的下人,他告诉我的。”
……
平王世子听到了周围人议论,立刻扬起了下巴,洋洋得意的看向谢止望。
“还不快点给本世子赔罪!不然本世子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你要帮我结饭钱?好啊,一共三两银子,拿来吧。”
谢止望淡淡的拿起茶杯,喝了口茶,示意这位平王世子可以给他们结账了。
平王世子惊呆了,他指着谢止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半天他才反应过来,指着人就想骂街,但很快被另一道声音打断了。
“恩人!”
这一声格外熟悉,谢止望转头看过去,就看到了那年雪灾时救下来的少年。
少年已经抽条,脸上初具成年人的轮廓,他几步来到谢止望桌边,冲着他拱手一拜。
“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见到了你们,上次没来得及报答救命之恩,这次请一定让我尽尽地主之谊。”
少年笑得开心,一身火红锦袍衬得他少年意气风发,他往那里一站,吸引了不少哥儿的目光。
“是你啊?原来你是都城人。”
谢止望站起身,也还了一礼,心里思索一番,便有了猜测,“来坐来坐,我们坐下聊。”
“好好好,坐下聊。”
少年笑了笑,顺势坐下,亲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这才看向平王世子,脸上划过疑惑,“这是怎么了?”
“三,三公子……”
平王世子已经吓得要跪下了,他是跟着父亲进过宫的,自然是见过这位,此时见到这位和这个人如此熟络,顿时明白自己要糟。
他一把抓过一旁的店小二,扯下腰上的钱袋子递过去。
“快去!把你们家最好的都上一遍!再拿两瓶好酒!”
说完这话,他立刻转头看向封麟,赔着笑脸。
“三公子,抱歉抱歉,是我不长眼打扰了,我这就让人上一桌好的,您和这位好好享用啊!”
平王世子弯着腰,等着这位三皇子开口。
“这样啊,没事的话就走吧。”
封麟没什么情绪的笑了笑,放下茶杯摆了摆手,平王世子立刻跑了。
见到没有热闹可以看了,周围人都该干嘛去干嘛了,封麟一挥手,一个穿的平平无奇的人走了过来,他低着头,将刚才的事情讲了一遍。
封麟面色不变,他冲着谢止望笑了笑,开口道,“是我招待不周了,当年离去匆忙,还未请教恩人的名讳?”
“谢止望,这是我夫郎。”
谢止望略微点头,并没有多介绍自家夫郎,他看向封麟,直白询问,“三皇子?”
“你猜出来了啊?”
封麟也没想着隐藏,现在被挑明了更是大大方方的承认,“我听说你是今年春闺的会员?觉得这皇宫怎么样?”
“皇宫很好。”
谢止望一挑眉,给身旁哥儿碗里夹了一筷子菜,“陛下也很亲民,在我身边站了快一个时辰,吓晕了好几个人。”
“哈哈哈……”
封麟尴尬的摸了摸鼻尖,自己的爹自己知道,应该是看中了谢止望的文采,这才站在那里看了很久。
他倒了一杯茶,握在手里抿了一口,又开口说道,“这次能把状元拿到手吗?”
“不出意外的话。”
谢止望是在凡人朝堂内当过官的,很多事情不用说都明白,他看着这个三皇子,突然询问起当年雪灾后的事情。
“那些官员你是怎么处理的?”
“那些官员吗?坟头草都有一米高了吧。”
封麟略一思考,回答了谢止望的问题。
当年谢止望他们离开后,他直接杀上了悬崖,看着他带来的粮食全都充进了县衙的粮仓,他直接下令把那一干人等全部收拾了,之后又赶紧让人把粮食运了出来,去给外面的难民熬粥。
虽然他的速度已经很快了,但看到被冻死的老人和小孩子的时候,封麟还是有些自责。
“是我的错,若是我再小心些,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若我再小心一些……”
沉默半晌,他叹了口气,将所有的罪责怪到自己的身上。
若是他在小心些,没有被刺客重伤,他会更早一些把粮食放到各个难民手里,更早解决雪灾的影响。
那些人也就不用喝着白水,坐在四面通风的棚子底下,然后在寒夜里被活活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