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得没错,不到一个星期,佳欣那场子就出了问题。
那白毛大虾和带过来的几个手下弟兄,在深夜去往他们场子那边一条小巷中的按摩店、找乐子时,直接就被一伙人套着麻袋打成了重伤,手脚都断了,连夜就送回了海那边。
我也没去打听动手的是谁,只是当晚就请老花三脚豹和乔老大吃了顿饭。
三脚豹已经出院,三人在酒桌上不停地骂着那白毛大虾,说其太嚣张云云。
我一个劲地附和着,也没问他们是谁动的手,只是在敬酒时“不经意”地提到了佳欣,说佳欣是我很好的朋友。
他们自然明白我的意思,也纷纷表示他们对佳欣小姐向来都很尊重,毕竟之前佳欣在这边管理装修公司时,他们都多多少少打过交道。
饭局后,我也算放了心。
不管因为暗里那些门道,老花三脚豹和乔老大他们、想怎么对付宏乐的插旗,只要不牵扯到佳欣,我都没有二话。
就算佳欣这场子因为他们仨开不下去,她最多也就回海那边的装修公司,对她的事业来说,影响应该也不大。
再接着,我也就继续忙我这边的事。
直到我这歌厅装修完全收工,周泰小龙也在我哥那边学会了那秘制烧烤。
开业的前一晚,我带着刚出院的杰少回了趟还珠沥老屋。
一是帮大伍小伍老韩小良和苏青他们五人搬东西,二是因为我们还想看一看这充满了我们回忆的地方。
不管是一楼的关二哥雕像,还是二楼苏青最开始做账的大堂,亦或者我和大伍他们经常练功的顶楼天台,都有太多太多我们的回忆。
这是我们青辉公司创办的地方,是一切开始的地方。
我永远都会记得,为了第一笔单子,苏青在半夜醉着回这老屋,我也永远会记得,我和杰少搞定了那罗老虎的单子后,苏青在二楼给我们处理伤口。
还有我们最初六人的结拜,还有玉珠姐找来老屋,成为了一个“煮饭婆”,等等等等……
直到苏青拉着我去到了天台,靠在了我们熟悉的天台围栏上。
我们再次燃烧了激情,就像当时天天出去做事,天天都热血沸腾的那一个个日日夜夜。
直到激情之后,我搂着她一起下了天台,最后看了一圈整个老屋,也回了一楼,和众人一起看向了要留在这老屋里、继续老屋营生的阿伟。
没有再劝,不管阿伟到底为什么要“自立山头”,为什么要继续这老屋的营生,此时我们所做的,也都是一声声保重和祝福。
最后,刚出院的杰少给阿伟递了一根烟。
阿伟点燃才抽了一口,却又被杰少夺了回去。
阿伟一愣,杰少却笑了起来。
“还这么多人呢~”
他说着,同样抽了一口,然后把烟递给了我。
我们纷纷都笑了起来,阿伟也笑了起来,直到我们包括苏青在内的八人,轮流着抽完了这同一根烟。
“一天是兄弟,一辈子都是兄弟,有什么麻烦,尽管联系我们。”我说。
阿伟重重点头。
杰少也拍了拍阿伟的肩膀,说了声“你丫自己要保重”。
然后我们便纷纷上了车,在阿伟的挥手中最后瞧了一眼这老屋,也驱车就去往了后街。
我和杰少带着大伙去了新的宿舍,也给他们介绍了一下新宿舍里我们歌厅的员工们。
原本我想让苏青直接住我那儿,苏青却拒绝了。
她的理由也简单,如果她直接住我那儿,那玉珠姐过来时该怎么办?肯定不方便,也说不定就会不开心。
“小老板~着什么急呀~这宿舍这么近,你想要,老娘半夜都能赶过来~”
我听着,心里直呼顶不住,住这么近,以后怕是得被苏青榨干咯……
就这样,一切也清晰了起来。
我们青辉公司放弃了老屋接单的营生,完全搬来了这后街。
一家酒吧,两家歌厅。
我和杰少苏青、成为了这两家歌厅稍小一点的那家的老板,大伍小伍老韩小良、则成为了另一家稍大一些的老板。
苏青也连夜算好了这两家歌厅自我接手以来的所有账目。
因为大伍他们这歌厅的装修,除了最基础的部分是由他们一起筹钱出的,剩下的一些琐事都是我和杰少苏青垫的钱。
钱不多,我和杰少苏青也表示不用算了。
但大伍小伍他们则坚持要算清楚。
他们说除了茶楼那场恶战,这歌厅从接手到现在即将开业,他们也没帮上什么忙,都是我们在跑,所以不能再让我们给他们贴钱。
而在苏青算清楚后,大伍小伍他们除了给了我们相应的钱,还硬塞给了我们一人一个大红包,用来感谢我们这段时间打理歌厅的功劳。
这大红包的数额可不小,我也就做了东,就在我和杰少苏青这边的歌厅里,请大伍小伍他们玩了一整晚。
第二天,我们也几乎睡了一整天。
直到接近傍晚,来到了歌厅开业的时间,我们打起精神便去了歌厅。
员工们在苏青和小良的招呼下,已经纷纷进了两边歌厅里就位。
歌厅中间的烧烤摊也开启了营业,只不过,服务对象只有进歌厅的顾客们,一律不对外售卖。
这一次,我也完全没有之前酒吧开业时的紧张,因为酒吧开业时,我并没有把握能成,但这一次歌厅开业,我却很有把握不会有意外。
毕竟这歌厅本就是旺铺,如果不是因为江天的事,江长风他们东门绝对不会转手出来。
果然,随着我们一起剪彩,宣布了重新开业,没几分钟便有客人们络绎而来。
也没多久,玉珠姐和我哥也赶了过来,还有林远郑仇他们,一如之前我们酒吧开业时一样来捧场。
老花三脚豹和乔老大他们也来了,在我们的招呼下纷纷进了歌厅。
只是两个小时不到,我们两边歌厅直接爆满!周泰小龙他俩也在烧烤摊里忙得不亦乐乎。
之所以他们这么忙还这么开心,是因为他们拿的不是死工资,而是这烧烤摊营业额的分红,所以他们越忙赚得就越多。
我和大伙自然也很开心,也就拉着玉珠姐和我哥,直接就在我们这两家歌厅的大门前照了相。
我、我哥、玉珠姐、苏青、杰少、大伍、小伍、老韩、小良,
只是,在照完相,我们看照相机里的原片时,是都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虽然原片里的大伙都在笑,但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似的。
直到一个穿着红衣的人影、从我们酒吧的偏街那边拐了过来,自然是安妮。
我们这才意识到,是少了这么一个“老板娘”。
杰少一下就直了眼,看着走来的安妮,手脚都有些不知道往哪儿放了……
安妮则也没有看他,就向我们大伙道着喜。
苏青则双眼一转,招呼着摄影师让其重新给我们拍一张,也直接就搂着安妮去到了杰少身旁。
所幸,安妮虽然还是没有去看杰少,但也并没有拒绝合影,我们也就这样重新拍了一张“全家福”。
看着安妮的笑脸,我也微微松了口气。
安妮愿意拍这张“全家福”,至少说明她和杰少的关系、还并没有闹到盖棺定论的决裂程度。
那么,杰少自然也就还有机会。
直到时间来到深夜,我送着有些困了的玉珠姐回了我的宿舍,再回到歌厅时,正好遇到了另一个同样前来我们歌厅的熟悉身影。
是戴着月亮耳环的佳欣,只是,此时佳欣的身旁、还跟着另一个让我感到有些不对的男人……
这男人应有三十好几,西装革履小平头,一脸的笑容,非常有亲和力。
那么,为什么我会觉得他不对?
因为他虽然带着笑,但在看向我们两边的青辉歌厅招牌时,那笑容中都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双眼一凝的狠……
就像一头在猎人面前、装模作样摇着尾巴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