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国已经陈兵边境。前不久,斥候来报,又有人率一大队人马前来支援。
现如今,周国所集结的大军,已有五万。
昂国大将汤驰登高望远,仿佛能看见前方周国的营地之中,那些全副武装,枕戈待旦的士卒。
周国调动这样多的兵马,显然不单单是为了守住疆域。兴许哪一日,他们会突然杀过来。
汤驰虽仗着兵强马壮,又多次战胜周军,并不全然将周国放在眼里,但这样庞大的军队,距他已咫尺之遥,却又不得不警惕。
兴许,明日,不,今晚,那些军队就会发动突袭。
想到这里,他不免有些烦躁不安。
“陛下可有下令?”他看向一旁的副将。
“暂未收到陛下的旨意。”副将小心翼翼道。
汤驰更加不耐烦,在高台之上来回踱步。
“将军……兴许……兴许周军只是增派兵力以震慑我军,不见得会进犯……”
副将还未说完,便被汤驰一脚踹翻在地。
“你也知道他们在增派兵力。难道昌州和祎州一定要用这么多人守着?”汤驰怒骂道,“他们下一步,不是这里,就是远处的琴城。传令下去,所有人打起精神,以防周军偷袭!”
“是,是……”副将挣扎着爬起,狼狈地跑开了。
汤驰眯着眼睛,望着周军大营的方向,若有所思。
至夜间,汤驰刚要就寝,副将便慌里慌张地跑了进来。
“将军,将军,不好了,周军打过来了!”
果然如此!
汤驰立刻起身,披上战甲。
“周军距这里还有多远?”
“不是这里,是琴城。斥候来报,周军的一队人马,往琴城去了。”副将道。
“琴城?”
“不错,将军料事如神。”副将担心会再次收到汤驰的打骂,立刻谄媚道,“周军果然往琴城去了。”
“领兵的是谁?可是谷铭?”
“是谷铭。”
“很好。”汤驰得意地笑了起来,“他有多少人?”
“斥候说,约有七八千人。”
“看来,谷铭是想试探我军……”
“将军,接下来,我们该当如何?”
“你带三千人,跟在谷铭的后面,等到他们到了琴城,就同琴城的守军来个里应外合。你若是能拿回谷铭的人头,本将军就替你向陛下请赏。”
“是,属下一定竭尽全力!”副将喜笑颜开,可随即想到了什么,收敛了笑容,“可是,将军,若是谷铭遇险,守在原地的周军一定不会坐以待毙……”
“有我你怕什么?主将不在,剩下的人,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周军本就不如我军勇猛,难道我还奈何不了他们?”
“是,将军天生神力,周军怎么能同将军相较。属下这就带人去追谷铭。”
副将离开后,汤驰开始调兵遣将,将军营团团围住,以抵御周军可能会来的进攻。
可整整一夜,一切风平浪静。
汤驰满腹狐疑,他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再次派人出去打探消息。
半个时辰后,斥候回来了。
“情况如何?”
“回将军,周军那边,并无异样。”
“他们没有调动人马?”
“应当是没有的。”
“应当?什么是应当?”汤驰动了怒,“如此含混不清的消息,你也敢拿来欺瞒本将军?!”
“将军息怒,息怒!属下这就再去打探!”斥候立刻转身跑出了营帐。
这时,另一位出去打探消息的斥候回来了。
“将军,属下前往琴城的半路上遇到了李副将派回来的人,他说……”
“让他自己进来回话。”汤驰不耐烦地打断了斥候。
斥候只得出去。
不多时,副将的人进来回话。
“将军,副将命属下回来报信,并未看到谷铭的军队。琴城一切安好。”
“没有看到谷铭的军队?”汤驰大为惊骇。
“确实没有看到。”
“不可能……”汤驰喃喃道。
斥候的消息不会有误。可是,谷铭的人马,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不见半点踪迹。
周军的大营里风平浪静,谷铭不知所踪……
汤驰心中涌起了一种莫名的恐惧。这是他行军多年,从未有过的。
“你回去,告诉李仰,守在琴城之下,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回来。”汤驰道。
“是。”
营帐之中只剩下汤驰一人。
汤驰心乱如麻,他翻出布防图和地图,一遍又一遍地看。他总觉得,周军一定会有所动作,可是,现在的一切又太过诡异,让他无从考量。
他的目光在阎都和琴城之间来回徘徊,猛然间,他扫到了阎都东侧的一座镇子。
此镇名为齐沿,人口稀少,并不富庶,一向是被他忽略的所在。
汤驰的手指轻轻点在齐沿二字上。
突然,他的心猛地一紧,立刻唤人进来。
未等他话音落下,便有一位士卒仓皇跑来,却不是来听命的。
“将军,大事不好了!”士卒面色苍白,跪在地上,大口喘息着。
汤驰顿感不妙。
“何事?”
“刚刚齐沿的守军来报,齐沿失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