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几句哥哥,褚橙觉得辉宜处处空气都很稀薄,她有些缺氧。
和褚慧发了消息,打车回了天曜府。
刚下车没走几步,她又忽地反应过来,裘放在家。
裘放身上的氧气倒是足,可她又不敢吸。
褚橙实在不知道现在回去两人能说什么。
说嫂子吧,她心底不痛快。
提哥哥吧,她和裘放心底都不痛快。
谈爱情吧,褚女士身上散发的那道正义光芒,足以把她切成一片一片的。
褚橙琢磨来琢磨去,发现她和裘放能聊的话题只有亲情。
这想法一冒出来,就连她自己都被逗笑了,低声骂自己虚伪,
“你都拿人做春梦了,还和人谈亲情,褚橙,你可要点脸吧!”
褚橙闭眸狠叹了一息,再次陷入了有家不能回的困境。
一整天没和裘放聊天,她不想承认自己现在很想他。
想得出现了幻觉,觉得眼前路过的每一个寸头都是裘放。
定睛一看,裘放哪有那么丑。
踌躇半响,褚橙像做贼似地,偷偷数了下自家楼层,里面漆黑一片,客厅没亮灯。
裘放这个时间段应该在房间。
褚橙估算了下她现在回家裘放不堵她,不找她闹的可能性。
很好,是负两百。
毕竟她昨晚发给裘放那篇捅人心窝子的小作文的份量,不亚于今天褚女士给她上的这堂‘儿女双全’的课。
她和裘放也算是同病相怜了。
都被最爱的人伤得体无完肤,偏偏还没法子反击。
要是裘放在的话,估计会很不要脸的评价一句,
“褚橙,我们果然是绝配,受的窝囊气都是同一个性质的。”
褚橙最后被裘放那句威慑力极佳的“你大可试试”逼退,认命的在偌大的小区内瞎晃悠,平复着内心的烦闷和纠葛。
转了半天,只养肥了一大堆蚊子。
她,还是很丧。
就在褚橙失魂落魄准备换个地方喂蚊子时,兜里的手机震动。
“沸羊羊”来电。
褚橙有气无力接起电话,还没等她开口。
邓冲扯着大嗓门就问她,
“褚橙,你有没有张佩瑶微信啊,你让她通过一下我的好友申请呢?加她好几次了,没一回搭理我,你帮我和她说说,我想向她请教下家庭作业。”
褚橙在脑子里过了一遍这毫无逻辑的话,藏了一天的怒火彻底爆发。
直接用从邓冲那学来的粗鄙语句,夹带私货,接连爆粗口,
“你大爷的,邓冲!张佩瑶和你一个班,又不是和我一个班,你问我这个问题,你说,你是不是有毒?!你要是没毒那你就是故意的!”
“故意的我更得骂你!追人都不知道光明正大,兜什么圈子,试探有用吗?!你直接去告白啊!加微信有什么用!加上还不是会被拉黑!你再磨叽,等张佩瑶和人订婚,你就等着孤独终老吧!”
“还有,张佩瑶成绩有裘放好吗?!你放着裘放不问,去问她,你觉得你这个毫无说服力的理由能骗到她吗?!就你畏畏缩缩的样子,就等着做张佩瑶婚礼上的嘉宾吧!”
邓冲被人吼得莫名其妙,褚橙傲娇是傲娇,可情绪还是很稳定。
突然给他来这一出,他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
默了两秒,邓冲看了眼时间,十点零八分,裘放的色诱论开始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邓冲清奇的脑回路开始发力,问得支支吾吾的,
“是我打扰你和裘放....嗯....什么好事了嘛?那个....你们在床上吗?我待会再打....还是怎么?”
一听到在床上,褚橙又联想到陶晨曦那背德的诛心之论,心底憋屈得不行,冲人怒气冲冲大吼,
“是又怎么了?!我碍着你们了吗!恶心到你们了吗?!恶心到我也不会说抱歉!”
说完就恨恨掐断了电话。
直抒胸臆式的骂人的确爽,但褚橙也就爽了两分钟。
她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后,连忙给沸羊羊回拨了过去。
邓冲倒也没生气,坏笑侃她,
“你俩这么快就完事了?”
褚橙哑然两秒,声音都透着恐慌和无力,
“别开玩笑了成吗?这事....你别告诉裘放,是我心情不好,我给你道歉。”
邓冲难得见褚橙服软,得知裘放不在褚橙身边,吹着小口哨又是一通调侃,
“心情不好?咋,裘放技术不好啊!哈哈,你这可不能怪他,他为了保持处男心,处男身,纯得啥片都不看,技术能有多好!”
褚橙自作孽起的头,没有回嘴,咬唇忍下邓冲的恶趣味。
邓冲拿捏分寸,没在继续揪着这茬不放,扯回正题,
“张佩瑶是和我一个班,但她不待见我啊,除了裘放,她就待见你,你帮我说说好话,让她加下我,我真有事找她。”
上次在牌桌上,褚橙还真加了张佩瑶她们几人微信,
“我给她说下吧,效果我不保证啊。”
“行!”
邓冲也没强人所难,磨蹭半天想着唐一心那档子破事暗戳戳问了句,
“对了,唐一心最近没去骚扰裘放吧?”
褚橙讥笑,“你和她关系都好到喂牌了,还用问我?再不济,你去问问裘放啊,我一个外人哪知道这么多。”
邓冲默了,想起自己的骚操作解释了几句,
“你别误会褚橙,唐一心是我看走了眼,和裘放屁关系没有。
裘放对你那真是天地可鉴,你别把气撒到他头上,他为了你一张连脸都没露的照片,差点把侯佳旭都给废了,我知道,你不是个崇尚暴力的人,这事也感动不到你。
但咱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裘放这种男人你去哪找啊!这么多年,裘放都围着你转,你不领情可以,但别侮辱他,我拿命替他担保,裘放对你,绝对没有二心。”
见人还是不吱声。
邓冲又多了几句嘴,
“褚橙,当初是我脑残,误判了唐一心这个蛇蝎女人没错。但我把你和裘放都当一辈子的朋友,我想你俩都好,可问题是裘放对你越陷越深,你现在知道他喜欢你,你就....没点什么特别的反应吗? ”
还是没听见声的邓冲有些上火,声音不自觉拔高了两度,
“不是,褚橙,看在咱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上,你就当帮我个忙,骗骗他不行吗?我上午打电话约他,你知道裘放在干嘛吗?这矫情货他妈的在忙着给你收拾去伯尼尔的行李,忙着给你写暑假作业!
老子都觉得他不值钱,你都甩他巴掌了,他还这么犯贱,非得做这些没有意义的烂事,感动自己折磨自己,你就行行好,最起码这几天你别和他冷战。
我看他这样,我真是挺难受的,他又不像我们,难受了还有爹妈可以抱怨,你不搭理他,我他妈怕他又变成哑巴!”
这回,暴躁的邓冲听见动静了,是褚橙起起落落的呜咽哭声。
邓冲烦躁地抓了抓头皮,也不忍心说谁了,
“算了算了,你们俩的事我也不管了....硬说起来,也是裘放那个狗东西自己愿意犯贱,也不干你事,是我说错话了。
哎,你别哭了,祖宗,要是让裘放知道我敢凶你,我他妈有几条命啊,敢这么嚣张,凶他的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