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盛国边境 ，若与肇国起兵，这里怕不是个好地方。”
楚明君对于这一点还是清楚的 ，两国交战是早晚的事 。
之前郢城一直是秦樟在守着，自从秦樟受伤失踪，秦昭又在上京，这里几乎成了空城。
城中百姓早就跑的跑逃的逃，留下的不过也是一些老弱病残。
尽管这府邸夜夜笙歌，也挡不住外头传来的萧条味。
颜公子笑了笑 ，“你怕了 ？”
“跟着你倒是不怕 。”
“哦？”颜公子靠过来 ，“你就如此信我 。”
“祸害遗千年嘛。”楚明君对他真诚的赞道。
“哈哈哈哈哈哈 ~”颜公子笑倒在椅子上 。
他手上的扇子 敲了敲桌面 ，“就该让小秦昭也过来，你们两个当有趣极了 。”
楚明君：“他若领兵，自然是能见着的 。”
颜公子却并不认同 ，不知是不是说笑 ，“那倒未必 ，我在这儿住的还算舒坦 ，总不能看着他们打到我家里 。”
楚明君皱了皱眉 ，“这里距离肇国最近，地势平坦，最适合出兵，不是这里还能是哪里 。”
颜公子似笑非笑 ，逗着她像是逗弄什么猫狗一样。
“你猜呀 ？”
楚明君沉思。
除却这里，还有一地，只是那里地势凶险，又有江海隔着，肇兵向来不擅水战，不该选此地才是。
颜公子的话不知真假。
看出她的疑惑，颜公子忽然说道：“他们暗中筹谋数十年，养了不少水兵，正好能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一定很惊人，是吧。”
他又开始疯了起来。
“那边还有不少百姓。”楚明君手慢慢收紧。
“那真是不巧了，可能来不及跑了呢。”他语气轻松的像是说着一场游戏。
楚明君感觉有一只无形的手掐住她的喉咙，让她呼吸困难。
那种无力感遍布她的四肢。
怀泽。
安静祥和的海边小城，这里的百姓大多以捕鱼为生 ，他们被称为鱼人，时常在海里驰骋。
只是这一夜，注定不能平静了。
海上的月色逐渐被乌云掩盖 ，狂风四起 ，卷的海水咆哮。
忽然密密麻麻的船只 ，朝着岸边驶来 。
塔上的男子紧了紧手上的长枪，眼神中隐隐有些迫不及待 ，他等这一天等的太久 ，是时候做个真正的了解了 。
“宣抚使，全军待命！”
一艘艘船迅速逼近，挥舞着大刀的肇兵像是踩着浪花上来虾兵蟹将，密密麻麻朝着安静的小城杀来。
只是迎接他们的，是早已经整装待命的军队，领军的正是失联已久的秦樟。
“敌军来袭，将士们，杀敌卫国！”
秦樟率领盛军如猛虎下山般冲向肇军。一时间，战场上喊杀声震天。
秦樟身先士卒，手中长枪如龙，所到之处肇军纷纷倒下。
肇军本以为是突袭，却没想到遭遇如此猛烈抵抗，阵脚大乱。
但肇军毕竟也非弱旅，很快调整过来，双方陷入胶着。
秦樟在混战中发现了肇军的主将，他大喝一声，策马直冲向对方。
肇军主将见状，亦举刀相迎。两马相交之时，秦樟以巧劲挑开对方长刀，反手一枪刺向对方肩膀，肇军主将受伤连连后退。
这一幕大大鼓舞了盛军士气，士兵们奋勇向前。
肇军见主将受伤，渐渐心生退意。
随着时间推移，盛军越战越勇，肇军终于抵挡不住，开始溃败逃窜。
但秦樟不会给他们上船的机会，下令剿灭所有肇兵。
海水被血渐渐染红，上面漂浮着无数的尸首。
虽暂时取得了胜利，但秦樟知道，肇国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怀泽的百姓已经被疏散的差不多了，军队在统计伤亡，天才蒙蒙亮，肇国在短时间内再次进犯。
这一次的肇兵勇猛无比，船上的巨石燃烧火焰，铺天盖地的朝着岸上进攻。
怀泽大战的风吹了好远，与此同时，秦昭也率兵前往怀泽支援。
这一战盛兵死伤惨重，渐渐退出了怀泽，肇国一举拿下怀泽。
楚明君听着红鸾的话 ，翻书的手一顿 ，一个字也看不下去了 。
“你说什么 ？”
“奴婢说，即便秦樟早就看透了肇国的目的，但肇国的军队还是占领了怀泽 ，听说咱们的军队死伤惨重呢 。”
红鸾手里拿着小刀 一下一下的雕刻着木头，已经初具猎鹰的模型。
“秦樟可还活着 。”
楚明君不免担忧 ，虽然并未见过，但那毕竟是长公主的 丈夫，她要叫一声二哥的 ，总不想他出事 。
“听说还活着 。”红鸾勾了勾嘴角 。
“怎么 ，姨娘不是已经成亲了 ，还惦记着外男做什么 。”
她似乎还在取笑 。
楚明君看了她一眼 ，竟说道：“算起来我们也算一家人 ，我嫁的是他弟弟 ，该叫一声二哥 。”
红鸾手里的刀下的重了些 ，直接刺进了手指 ，血喷涌而出 ，染红了 鹰的翅膀 。
“竟还有这样的渊源 。”良久她才回道。
楚明君带了些多愁善感 ，“二哥是家里的顶梁柱 ，老太太时常念叨 ，我夫君也十分尊重 ，若是二哥出了什么事 ，我是做弟妹的 ，也跟着难过啊。”
红鸾低着头 ，像是感觉不到疼似的 ，继续雕刻 。
“听闻秦樟骁勇善战，怕是没那么容易死 。”
“哦？你就这么肯定 。”楚明君观察着她的神色。
“我又不是他 ，不过也是听别人说的罢了 。”红鸾又冷了脸 ，刀子一下一下割的极重。
楚明君没再继续这个话 ，又道：“你害怕打仗吗 。”
“有什么怕的 ，大不了就是一死 ，人都要死的 。”
楚明君明显的害怕 ，道：“我怕死 ，我还有想见的人 ，还有未做完的事 。”
自打来了这陌生的地方 ，她一直都表现的十分坚强 ，这突如其来的柔弱让红鸾稍微愣了愣 ，接着哄了一句 ，“怕什么 ，左右仗也打不到这里来。”
“是吗 ，如果这样的话就太好了 。”楚明君看着窗外，将手里的书重重合上 。
可她为什么还是觉得如此的心神不宁呢。
总觉得这里不会一直平静下去 。
或许也是 她多心了 。
是夜。
一阵砸门声将楚明君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