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显示的屏幕依旧是黑黢黢的一块看不清任何东西,但只要静下心来,就能听见细微的呼吸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她都快等困了的时候,画面终于有亮光了。
小小的身影从壁炉里爬了出来,难怪她什么也看不见,这是融于环境了啊。
画面中的芙芬忒看上去要比送来时的芙芬忒小很多,感觉最多五六岁不能再大了。
但她这次学聪明了,血族根本不能依靠外表来判断年龄。
而且这机灵样和耐心的忍耐根本不像是五六岁的小孩。
芙芬忒身上穿着明显大几号的裙子,很熟练的抄着那些不寻常的路。
比如草丛、窗户之间、水池......她怀疑如果不是芙芬忒现在身高条件不允许,甚至能跳到屋顶上去开辟一条路出来。
渐渐的,前方的路她也觉得眼熟起来,是露西娅的住处。
“母亲,我回来了。”芙芬忒小心翼翼的问候道。
屋内立马传来了响动声,并且飞速的跑出了一个人,“芙芬忒,我的女儿你没事吧?”
看着芙芬忒脏成了一个小黑人,露西娅满脸心疼的抱住她。
见到露西娅的状态,芙芬忒这才依恋的靠了上去,“母亲,我没事,您还好吧?”
露西娅语气突然一转,变得更加激动起来,“你父亲那边呢,他今天见你了吗?”
看着眼含期待的母亲,芙芬忒不忍的说出了实话,“没有。”
露西娅呆愣住了,芙芬忒早就习以为常,伸出小手轻轻的抱了上去,安慰道:“母亲,没事的,你还有我。”
话才刚说完,芙芬忒就踉跄的被推倒在了地上。
“没用,没用的东西!”
“你难道就不会说些好话讨你父亲的欢心吗?
“还有我特意给你做的裙子,我教你的宫廷舞呢,你跳给他看了吗?
“你是不是因为害怕压根就没去?”
看着红着眼睛的母亲,最开始的时候还会觉得害怕,慢慢的变成了心疼,到现在她似乎有些麻木了。
“不是的,我被他们堵住了。”
“那不还是没有去吗,借口,都是借口!”
“你这么不听话的孩子王怎么会喜欢,必须让你受到惩罚,长教训才行。”
芙芬忒紫色的瞳孔中闪过了畏惧之色,“我知道了母亲。”
今天的惩罚是什么呢?
水?火?冻的?烫的?刀具......
来到壁炉前她知道了今天的惩罚,是烫的。
不用露西娅发话,芙芬忒很自觉的挽起了手上的袖子,将手伸了进去。
看得白清歌皱起了眉头,是恶性循环。
莫名的,她心里生起了一缕担心。
看着紧咬牙齿强行忍耐,不发出一点声音的芙芬忒,她脑子里抑制不住的冒出了一个问题。
她亲眼看到芙芬忒杀人现场的那天,对方真的是被教会控制了吗?
如果对自己都可以这么狠,那对别人似乎并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
不不不,一定是我想太多了,相处了这么久,她还能不知道芙芬忒是什么样的人吗。
太多不顺利的事情,让向来自信心爆棚的她都有些疑神疑鬼了。
芙芬忒咬牙坚持着,但注意力却不在手上的疼痛。
她在想这次母亲会什么时候叫停,手会什么时候好。
现在还算好,只是灼烧的疼,之后由伤口引发的后续事件才麻烦......不,是很麻烦。
比起所有的惩罚,她最喜欢的就是水了。
不仅不会有后续问题,晕过去之后就相当于根本没受多长时间的惩罚。
白清歌看得捏紧了拳头,上位者的怒火总是要让下位者来承担,在血族更是体现得淋漓尽致。
所以无论到了哪个世界里,她都不会安于现状,因为普通人永远都掌握不了自己的命运。
他们就像是空气中的尘埃,一举一动都被风操控着。
一呼一吸之间,他们也只能随势飘摇。
露西娅看着壁炉中的熊熊烈火,眼中有些失神,赶紧将芙芬忒的手拿了出来。
并且十分愧疚的道着歉,“对不起芙芬忒,我也不想这样做的,如果可以,我宁愿受伤的是我。
“你要时刻记住,你跟我不一样,你是王的孩子,是最高贵的血族公主,唯独这件事不容任何人诋毁。
“我没法出去,所以我只能依靠你了。”
“没关系的母亲。”手上的疼痛是真实的,母亲的关心也是真实的。
但......
“我就知道你会帮我,我真的好想王,想看他的脸,听他的声音......”
属于自己的关心总是瞬间而逝,然后转移到那个她从来都没见过的男人身上。
但就只是这一点关心,足以让她心甘情愿帮助母亲完成她的愿望。
毕竟除了这个,她也没其他事情可做了,因为她生来就是为了母亲而活,所以做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
直到那一天的到来。
“母亲她...死了?”
但她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中除了迷茫,那就是一直压在心脏上的那块石头终于被移开了。
大口大口的新鲜空气涌入肺部,她甚至没有丝毫的伤心,她只是在思考,如果母亲离开了,那自己以后又该做什么事情?
答案是变得凶狠,不再受人欺负,他们又不是母亲,没有资格惩罚自己。
但这显然是徒劳的,虽说确实有人知难而退,但大多数的人根本不吃她这一套。
毕竟一个杂种小孩又能威胁得到谁呢。
所以除了凶还得藏,她一天当中几乎90%的时间都藏在密不透光的黑暗中,而剩下的那点时间,则是解决食物。
等她藏得多了,她又发现了一个答案。
比起露出凶狠外强中干的样子而言,让他们觉得无趣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在实践之下,她发现这个办法果然很管用,不管是对大人还是小孩。
就在她已经快适应这种生活的时候,她本来已经变得平静的生活再一次被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