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若梅听了这话,,仿佛垂死病中惊坐起:“好嫂子……宋夫人,烦请你多找几个医倌来,我也觉得我命不该绝。”
宋瑛道:“外面那些已经足够了,好生养着吧。”
宋瑛不愿与容若梅过多纠缠,起身告辞离去。
容若梅、花氏上辈子都没有直接害过自己,但一个跟着兄长容若知走,一个跟着儿子容越祺走,都是田安然阵营里的人,血脉连着他们。
今生宋瑛不会出手害她们,但也不会想要帮她们。前世她们也是袖手旁观的人。
各凭本事,各有际遇吧。
容越祺被抓回京兆尹捕房之后,请了很多人来指证,老李头指认是容越祺来买过两次耗子药。
小妮子指认,是他拿铲子拍了花婶子的头。
还有更多的街坊四邻指认他就是与花氏一直母子相称住在巷子里的。但众人都按照假户籍上的姓名,称容越祺为钟誉。
至于称赵小花为花氏、花婶子,其实是这巷子里还有一家姓赵,也不知最初谁这么叫的,慢慢就这样叫开了。他们并不知道,误打误撞的,花氏真的姓花。
一切都挺顺利,可到了关键证人花氏,她却一直沉默。
京兆尹捕房指认案犯时为了保护普通百姓,采用两幅巨大的织绵屏风隔着。
容越祺所在的这间小屋子被阳光洒满,亮堂堂的。
但普通老百姓指认犯人时所在的隔壁间却是个黑乎乎采光极差,暗室般的屋子。
因此,每次坐在屏风后的人,可以清清楚楚看见容越祺,但容越祺却看不清屏风后面的人。
不知是母子之间有的感应,还是这个证人耗的时间特别久。
容越祺仿佛猜到这次后面坐着的是自己的母亲,如今他已经知道母亲还活着。
不知是求生欲使然还是真有一份愧疚,容越祺忽然朝屏风跪下磕了头,行了三次大礼,然后沉默地站在一旁。
屏风后的花氏泪流满面,终于提笔写下证言。
却让所有人瞠目结舌,容越祺没有给她下毒,那耗子药拌在饭里本是打算喂老鼠的,是自己中间干别的家务去了,再回过头来,就弄错了。
容越祺没有拿铲子拍她,是自己使铲子时没注意,铲土时,铲子脱手打到自己。
京兆尹的人面面相觑,提笔确认:“你脸上额上的伤是你自己弄的?”
花氏面不改色的确认:“是的。”
这与小妮子的证词相反,花氏写:小孩子看花了眼,那时天色已暗。
小孩子常常分不清真的所见,还是梦里所见,或是自己“想的”所见。
容越祺也没有拿着家中银两跑路,那是自己原本就要给他的……
似乎感受到不一样的气氛,容越祺也咬牙说自己什么也没干。
不能自圆其说的部分就沉默。
因为关键证词的相左,能成立的罪行只有买假户籍,而这个户籍还是花氏买的。且他俩似乎没有买假户籍的必要。
京兆尹捕房一时为这神奇的结局而震惊。
在所有人的震惊与沉默里,只有小妮子似乎十分伤心:“我才没有看错,我不是胡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