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怀安对落雪道:“不用管我,去找手执烟花弹的人,让他们赶紧放出信号烟花。”
落雪转身要走,想起要护着宋璃的后人,师父四舍五入就是,于是将手臂搭在师父肩头:“师父,我留个保护你的宝贝,别害怕啊。”
容怀安只觉肩头一沉,一股凉意,举目四望,没有看到信号兵,是已经被砍翻了么?
他继续往前跑,身后一股凉风,容怀安心知不好,等他回头看去,那大刀已经要落在自己脖颈肩头。
突然间从自己后背窜出一条青灰色的小蛇,直扑向黑衣人的面门。
黑衣人吓得连连后退,怀安转危为安的同时,那黑衣人倒是摔倒在地被小青蛇咬住了脖子。
容怀安这才明白过来,刚才落雪说留了什么保护自己,这是留了条蛇吗?
可马上他的目光就被这黑衣人倒下时,他后面的信号兵给吸引了,原来在这儿呢!
怀安欣喜的向信号兵跑去,大喊着让他释放烟花。
这信号兵每每想将手伸入怀中,就有几个黑衣人冲过来砍杀,他只得躲闪抵抗,怀安心急之中也从地上捡起一把大刀砍向黑衣人,希望能让他腾出手来,
那小青蛇似有灵性,一边朝着容怀安蜿蜒前行,一边只要路过黑衣人,它都绕着其脚脖子咬一口。
一时之间在怀安身边的黑衣人宛若中了符咒,纷纷倒下。
在怀安和小青蛇左右攻击的掩护下,那信号兵终于从怀中掏出烟花弹,用力掰下一节,才将其点燃。
见怀安有些疑惑,这信号兵解释:“拆去彩烟,即为示警求救。”
雪亮的烟花弹在空中爆开。
接着是落雪和岳衡那边找到第二颗,也直冲天际般爆开。
“鹰嘴崖!”
羽林卫与御林军全速向着鹰嘴崖奔袭。
两枚烟花弹升空之后,这些黑衣人似乎有些犹豫,往回撤,但不知为什么,又很快反扑,
似乎想在羽林卫和御林军来之前结束这场厮杀。
怀安看着往回撤又突然拼命厮杀的黑衣人,这些一模一样衣着的黑衣人中间,一定有一个为头的,他刚刚不显山不露水的发出了号令,转眼又隐于混战的人中。
这些蒙面黑衣人,他们是怎么认出那位首领的?这黑衣蒙面,看起来都差不多啊。
如果……他们并不是看,那个在他们中间的首领。
那有没有可能,他们其实是在看对面,那个首领在他们的对面。
而他们的对面不就是我们么?
怀安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下意识看向了三个皇子与公主。这些人中,有黑衣人的首领??
黑衣人既然没有及时撤走,一旦援军到,他们几乎就是死路,现在是抱着死志要杀掉皇子。
而皇子公主这边的人本来就少,已经应对了许久的车轮战。如今剩下的人正在逐步靠拢,黑衣人的包围圈越缩越小。
心中惊疑的怀安忽然站到太子与另两位皇子中间,肉身将太子与两位皇子隔开。怀安如今已经疑心两位皇子中有人是幕后主导。
而远远的已经可以看到铺天盖地奔来的羽林卫和御林军。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明明已是强弩之末的黑衣人依然不放弃最后的杀戮,继续缩小包围圈,仿佛后面的千军万马是他们的援军。
而此时,一个离怀安和太子很近的护卫,忽然调转方向,一剑向太子刺过去,怀安肉身挡在了太子前面,手中刀已经砍出,两人的距离太近了,都命中对方,两人几乎同时倒下。
怀安倒下的时候,看见羽林卫御林军中的神射手已纷纷搭弓射箭,可算是射程之内了呀,他倒下后,身边似乎又有不少人倒下…天好蓝……
容怀安是被人吵醒的,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似乎看见的是自己营帐的那帐篷顶。
景仲:“太医说的靠谱不?”
岳衡道:“应该比林隐笛算卦靠谱。”
何绍:“要不我打他一巴掌看看?”
燕回道:“别瞎弄,本来怀安要醒的,你一巴掌过去……算生死难料了。”
林隐笛:“要不我再算一卦?”
落雪:“公主营帐那边又送汤水来了,要是师父今天又没醒,这罐汤今天轮到我了。晚上热热就能喝。闻着好香。”
景仲:“凭啥呀,不都是大家分么?”
落雪道:“每次我能分着么?我能抢过你们?”
岳衡:“我们就是觉得牛,喝过公主煲的汤,谁也不能没喝过。”
落雪:“那你们现在已经都喝过了,该我了。”
怀安艰难开口:“不行,该我了。”
众人愣了一会儿扑过去:“真醒了呀。”
手忙脚乱地把怀安扶起来,怀安道:“我的汤呢?”又看大家,好么,这是人人挂彩啊,就没有一个没受伤的。
落雪帮盛了一碗:“还热乎的。”又问:“师父,这么一罐,你喝不完吧?里面又有肉又有药的。”
何绍:“药膳汤,这是虫草枸杞红枣鸡汤。”心里:想喝。
景仲:“这些太医还真什么都带了。”心里:想尝尝,和昨天的不一样。
燕回:“他这刚醒,不是应该吃点儿清淡的,白粥什么的?”
心里:想喝。
林隐笛:“哥,这营地的东西不好吃,野味是不少,就是总是那几种做法。”
心里:现在喝个这口味的汤不易,想喝。
岳衡:“我们昨天用的碗都还在,洗得干干净净的,就能使。”
怀安:我的个苍天啊。
只得道:“我再喝一碗,余下的你们分。”
落雪听了这话忙着给师父又盛一碗出来,然后赶紧给自己盛了一碗。
这几个小子麻溜的就上去分了,燕回晚了一步,是抱着罐子喝的,不知怎么没碗了。
何绍喝完:“果真东西得抢才好吃。真好喝。”
林隐笛道:“意犹未尽。”
岳衡:“我起码还能喝三碗。”
景仲:“我们给公主送个大些的罐子去吧。”
燕回抱着罐子喝:“你们是人么,欺负一个腿受伤的。”
怀安问:“几位皇子和公主都好?”
景仲:“都安好,但每人的亲信死了不少,许多人都是打小跟着各自的主子,所以各营帐都气氛低沉。”
岳衡:“瞅着五皇子是性情中人,他年纪小,失了从小跟着他的人,最近天天沉默不语地在营地外圈跑马,射箭,每天把自己折腾得精疲力尽才回营帐。”
怀安问:“太子呢?”
何绍道:“那帮人主要冲太子来的,太子的人损失得最多。可太子比五皇子年长三岁,又是太子,陛下对太子的要求不一样。
听闻刚回营地那晚,太子对着一地的尸首,落泪了,当晚大醉。
第二天就被陛下叫去骂了,现在天天喜怒不见于形色,和我一样的年纪,脸板得象我爹一样。”
景仲听到最后一句连连点头。
何绍看了景仲一眼:“我爹为什么冲你板着脸,你心里没点数么?
以为你来家里作客是来找我的,结果你是冲我妹妹来的。”
落雪听到这瞪大了眼睛。
景仲以前常与何绍争,现在有点儿理亏,不吱声。
怀安问:“那三皇子呢?”
林隐笛道:“他本就身子不好,这次救回来时,马都骑不了了,是抬回来的。
现在太医每天都去看一回。”
怀安问:“这事在查了么?”
景仲:“陛下在查了,还让太子参与。”
燕回:“现在说什么的都有,有说是六王干的,还有怀疑二皇子的,就他回营地早,啥事没有。”
落雪道:“还有怀疑我的,因为打斗时,那些黑衣人明显不想和我的人打,都是避开,他们只冲皇子和护着皇子的人去。
我的人散落在我周边,只护着我,他们就没兴趣和我的人打。”
怀安看一眼她肩头的包扎:“那怎么受伤了?”
落雪对林隐笛怒目而视:“要不是他,我能受这伤?”
林隐笛道:“欠你一回,要不,我让你射一箭?”
景仲抚额:“她射你一箭和你那既没准头又没力度的箭可不是一回事。”
林隐笛听了忙道:“那我许你个东西吧,你要啥?”
落雪:“那也成,射你一箭又没啥好处,等我想到要什么再和你说。”
怀安问落雪:“那条小青蛇怎么样了?”
落雪道:“在我帐篷里呢。”
怀安问:“一条蛇怎么那么快认我为主?护着我,凡是对我举刀的,它都咬?”
落雪道:“我在你身上洒了点东西,叫龙诞,因为这个气味,它才认你为主,也就能维持个一两天,最多不过三天吧。”
怀安又问:“公主确是安好?”
燕回道:“确实安好,每天还能给你煲汤。
和落雪一样,也没多少人冲公主去,后来是因为公主下令,让她的人去护太子,甚至她自己也去,才打到她那的。”
怀安道:“我去看看她。”
众人七手八脚地按住:“你还没好呢。”
“至少再躺个十天半月的。”
落雪道:“你们干什么呢,别压着我师父。”
这几人道:“不压着他,还能接着有汤喝?”
那边公主问她身边两位宫人:“你俩怎么了?”
一人道:“禀公主,奴婢去太医那问容怀安的情况,太医道虽是伤重但向好,一天好似一天。”
另一人道:“禀公主,奴婢去容怀安营帐,景公子、何公子、燕公子、林公子、岳公子说的不太一样。”
公主问:“他们说他如何了?”
这宫人道:“禀公主,他们说他好像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