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旖旎缱绻
作者:余越越   赐婚小娇妻,竟是世子多年白月光最新章节     
    他从张言儿手中接过小瓷瓶,“有劳了,多谢。”
    他转身就走,张言儿面色一僵,脱口而出唤他,“辰砚。”
    “还有事?”
    “没什么,只是…”张言儿视线定在他松散的衣领上,语气哽塞说,“你伤重,大夫特意交代要好好调养,不要…做什么大幅度动作,以免扯动了伤口。”
    北辰砚顺着她视线垂头,才看见被林思棠拽开的领口,心知张言儿误会了,也没有多做解释,面上反而浮上丝丝愉悦。
    张言儿凝视着他神情变化,心中的嫉妒几乎掩藏不住,不想他再回正屋继续他们方才的事。
    “我有一些关于宴会的事,想与你讨论讨论。”
    “有什么事同阿守,玄枫说就行,我夫人脚受了伤,我还要给她擦药,走不开。”北辰砚拿着瓷瓶就回了正屋,丝毫不曾注意身后女人铁青阴鸷的脸。
    张言儿咬着牙,几乎要拽烂了手中锦帕,化着浓浓妆容的脸都扭曲起来。
    他的意思,是要拿刘先生的金疮药给那个女人的脚用?
    那可是万金难求的东西,她一大早巴巴给他送来,他竟然给那个女人涂脚!
    游廊下,阿守抱臂倚在廊柱上,同情的看着僵在院子里,快要气疯了的张言儿,“主子忒过分了,瞧给言儿姑娘都气成什么了?”
    知秋听了冷笑一声,“你心疼她,那你快去哄哄啊,只不过怕你去了,也是被人一脚踹回来。”
    阿守瞪她一眼,懒的同泼妇说话,换了个位置远离知秋,“奂月,我怎么觉得言儿姑娘今儿这一身衣裙这么别扭呢,是不是看她穿男装习惯了,如今突然穿女装,总觉得有些不对味。”
    奂月掀起眼皮,看了眼已经恨恨离开的张言儿背影,“我劝你,以后最好规规矩矩的唤句张姑娘。”
    “为什么,我不一直都如此称呼她的吗?”阿守昂着脖子,不解的看着奂月。
    奂月白了他一眼,“以前你私下还唤过她未来少夫人,如今你有胆子再唤句试试。”
    阿守一哽,“那肯定不行,主子会扒了我的皮的。”
    “哎,方才不是说她衣裳吗,怎么扯称呼来了。”
    奂月淡声说,“若是少夫人穿上男装,你只会觉得倜傥风流,定不会觉得别扭。”
    阿守,“因为少夫人生的好。”
    奂月笑笑没有说话,阿守倏然反应了过来,眼皮子抽了抽,“你的意思是说那位丑?”
    “我可什么都没说。”奂月斜他一眼。
    “可你就是这个意思。”阿守双头托着腮帮子,眉头微皱,“那位确实比不上少夫人好看,可也不至于丑吧,奂月,你才跟了少夫人多长时间,就一心只向着少夫人,连主子都要抛诸脑后了。”
    奂月翻了个白眼,抬手一巴掌拍在了阿守后脑勺上。
    “你看,才几日你都学坏了。”阿守捂着头控诉她。
    “丑的不是人,是东施效颦。”
    二人都以为人走了,声音并没有刻意压着,刚巧就被驻足院门口的张言儿听了个清楚。
    “姑娘。”小荷看着怒火中烧,忍不住要发飙的自家姑娘,脸有些白。
    “这是北王府,王妃还在安寿堂等着您呢,姑娘可莫因那些嘴碎的失态,让王妃对您生了不满。”
    张言儿梗着脖子,长呼了一口气,阴冷冷的眸子回望了墨香居一眼,咬着牙说,“我们走。”
    好一句东施效颦,奂月,她记下了。
    安寿堂,北王妃正笑容满面的同身侧嬷嬷说着什么,珠帘突然挑起,张言儿款步走了进来,北王妃抬眼一看,整个人都愣住了。
    奂月的话犹如扎在她心头的刺,见北王妃如此神情,她立时有些不自在,
    “义母,”她先是福了福身,旋即僵着声问,“我如此装扮,是不是很丑?”
    北王妃回了神,和蔼笑了笑,“不丑,是你从不曾穿过衣裙,才会觉得有些不适应,如此很好,往后常穿一穿就习惯了。”
    张言儿却很敏感,北王妃说不丑,想必意思就是也不好看。
    “我第一次穿女装,对配色,款式都不怎么懂,就怕闹了笑话。”
    北王妃打量了眼她衣着,精明的眸子幽深了几许,“这套衣裙款式新颖,颜色也衬你肤色,应是你舅母给你挑的吧。”
    “是,舅母一向疼我,在我回来之前就备了不少衣物给我。”张言儿笑容终于真切了些。
    “她确实宠你,只是突然如此装扮你,莫不是她有了什么看重的小子?”
    张言儿面色一顿,“义母说笑了,舅母只是觉得我不小了,不能再如此没规没矩下去,才揪着我,非要我换回女装。”
    北王妃点点头,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衣服很好,也衬的你皮肤白了些,就是妆容有些用力过猛了,你年岁尚轻,清清爽爽就很好,不必浓妆艳抹的,反倒显的人没有活力。”
    张言儿笑容微滞,半晌才稍稍缓了些情绪点头,“义母说的是,回去我就洗了去,也是怪我手底下没有中用的人,哪懂什么上妆挽发。”
    北王妃闻言蹙了蹙眉,“你大嫂不是安排了人吗?”
    提及此,张言儿苦涩的垂下了眸子,“是有一个,可…那丫鬟许是对被调去伺候我这个孤女有所不满吧,不怕义母笑话,言儿不懂内宅那些驭人之术,使唤不动她。”
    “放肆。”北王妃面色一沉,“我北王府出去的丫鬟,竟也有如此捧高踩低的,你下次再来将人带来,我定让你大嫂好好调教调教她。”
    “还是不了吧。”张言儿面色一变,转瞬又浮上为难之色,“大嫂为宅院的事不少替我操劳,若是因为一个丫鬟又麻烦她,万一让她不高兴,觉得我不识好歹就不美了,还是我自己调教吧,往后这些事情我总是要学的。”
    北王妃点点头,“也好,华儿肚子愈发大了,是不能太过操劳,那丫鬟你看着办吧,但切记要有所分寸,不可伤了人命,内宅可不是战场杀敌,要恩威并施,让她怕你且又尊你。”
    张言儿一笑,“义母放心,言儿是什么人您还不清楚吗,若实在不行我就安排她去做别的活计,就是担心大嫂问起不好交代,才多嘴向您唠叨了几句。”
    “嗯。”北王妃点点头,“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你舅母,或是回来问我都行。”
    “是。”
    张言儿陪着北王妃说了会儿子话,才又说起了另一桩事,“辰砚哥哥说我刚回来,又初立新府,合该办个宴会,召那些贵夫人们聚一聚,我将日子定在了后日,义母觉得如何?”
    “砚儿同你说要办宴会?”北王妃捕捉到了重点,眼中都是讶异,小儿子可是向来不喜欢这些乱七八糟的宴会的。
    张言儿脸上露出羞涩,“是啊,辰砚哥哥说我刚回来,是该在众位夫人面前露露脸。”
    北王妃看着她那模样,心中不安到了极点,砚儿从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如今竟为言儿思虑起来,莫不是…对言儿有什么想法?
    见北王妃果然被她引导想歪了去,张言儿唇角高高翘起,“义母觉得后日如何?”
    一连几声,北王妃都没有开口,张言儿看着她眉眼间露出的忧虑,笑容僵在了唇角。
    义母她,不乐意她同辰砚哥哥在一起?
    为什么?她可是她一手带大的女儿啊。
    丫鬟凝香极有眼色的奉了一盏茶,唤回了北王妃的思绪。
    北王妃伸手接过,才发现张言儿正一直瞧着她,“后日挺好,你是第一次操办宴会,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寻你舅母帮帮忙。”
    “义母说的是,我也是如此想的,只是我初开府,届时还要劳烦您带着两位嫂嫂去给我撑场面才行。”
    北王妃却有别的顾忌,笑说,“你大嫂身子重,你二嫂又对青州贵夫人圈子不甚熟悉,就不让她们去了,届时有我这个王妃给你撑场子就够了。”
    “义母这是哪的话,若是一直不融入何时才能熟悉,小嫂嫂是辰砚哥哥的夫人,迎来送往是少不得的,您总不能一直将她捂在王府不见人不是。”
    张言儿笑容真切,“若是您实在不放心,辰砚哥哥身边不是有个大丫鬟奂月,十分稳重妥帖,届时让她陪着小嫂嫂就是。”
    ……
    从北王府出来,坐上马车,张言儿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阴沉的可怕。
    小荷小心翼翼的劝说,“王妃都说了,姑娘穿女装甚好,您就莫因为那些不长眼的胡言乱语生气了。”
    “你懂什么!”张言儿脸色发紫,“义母说的婉转,什么衬我肤色,什么没有活力,不分明是说我又黑又显老。”
    这么多年,北王妃一直将她捧在手心疼着宠着,可从那个女人嫁来,却一切都变了。
    她不喜欢她了,不愿意她嫁入北王府,同辰砚哥哥在一处。
    这一刻,她心中竟不受控制的对北王妃生出了一丝怨怼的恨意。
    “不过好在那个丫鬟的事解决了,还有…奂月,竟敢如此嘲讽我,那就绝不能放任她在辰砚哥哥身边说我的坏话。”
    ……
    墨香居。
    林思棠还在同北辰砚僵持着,“那是小夫人特意给你送的药,我不用。”
    北辰砚将瓷瓶放在一旁小几上,就朝她扑去。
    “你干什么?”林思棠吓的直往后躲,却还是被他摁住肩膀倒在了床上。
    “咬你。”北辰砚张嘴朝她脖颈处俯下身。
    “我不说了,我不说了。”她连忙摆手,拿手臂撑着,不让他靠近。
    “不说什么小夫人了?”北辰砚挑眉问,语气中都是威胁。
    “不说了。”
    他这才放开她,再次将人抱坐在了腿上,“这是军中特有的金疮药,极其难得,涂几次就能结痂了。”
    “你不是伤的很重,你自己用就是,我这点皮外伤用不上。”
    不论她如何拒绝,北辰砚还是各种威胁恐吓的给她手臂涂了药,当解开白布,见着她脚底遍布的伤痕时,他整个人都僵住了,呼吸隐隐发沉。
    “疼不疼?”
    “不疼。”
    “全身上下,你就属嘴最硬。”他指尖沾上药膏,在她脚上轻柔涂抹,神情中都是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了她。
    “还是让知书进来给我涂吧。”林思棠压抑住心中悸动。
    一个大男人,堂堂北王府二公子,却捧着她的脚小心翼翼的涂药,传出去多不妥当。
    “别动。”北辰砚摁住她的脚踝,手下更轻柔了几分。
    林思棠不敢再动,秋眸看着他低垂认真的眉眼,怔怔失神,直到他收起瓷瓶抬头才恍然回神,忙移开视线。
    北辰砚唇瓣牵起,“好看吗?”
    “什么?”
    北辰砚手撑在锦被上,缓缓逼近她,“你说什么,从小到大,装傻倒是一把好手。”
    她一愣,“从小到大?我们小时候见过?”
    “你说呢?”他眸中带着意味深长,倏然偏头在她唇上印了一下。
    她眉头一皱,正要因他的轻浮发火,北辰砚忙说,“肉饼子,可还记得?”
    林思棠眼中都是迷茫,“什么肉饼子?”
    “没什么,我说我是不是很好看,让你方才那般盯着我。”
    “自作多情。”她将脚蜷缩起来,偏过头不想再搭理他。
    “思棠。”
    “思棠。”
    她不耐的转头睨着他,“你干什么?”
    她从不知,她的名字竟可以被叫的如此缱绻旖旎。
    北辰砚笑容倏然敛起,从背后圈住她,十分认真的道,“你不会知,你承载了我多少美好,这一生,哪怕伤了自己,我都不会伤你。”
    “思棠,你永远都可以信我,我会一直护着你。”
    林思棠身子有些僵,沉默了好半晌才半玩笑说,“这番话,你同小夫人是不是也说过?”
    北辰砚有些泄气,眉头紧拧在一起,怒道,“下次回营地我定将那些胡言乱语的揪出来军法处置不可。”
    林思棠垂头笑,可耳廓的热气还不曾消散,那番真挚之言如魔咒一般徘徊在心头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