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正不知道是什么香味儿，方慕雪知道呀，她可太清楚了。
    顺口回答道：“檀香。”
    方家大院摆放着不少水桶粗的小叶紫檀爆满金星摆件。
    老爷子整天还把盘着串儿，手上一条，脖子上一条。
    相当不专业的玩法，这样会把串儿盘污。
    但是老爷子说文玩文玩，既然是文玩，如果还要人去将就它，不就成玩人了吗？
    另外方家大院全年全天候二十四小时檀香线没断过。
    老爷子腌了几十年，味儿肯定是腌进去了的。
    老爷子来之前给方慕雪发了消息，让她低调点，不要乱说话。
    老爷子在方家一言九鼎，她只好乖乖听话，装作不认识。
    不过看老爷子对方凡凡这么感兴趣，该不会是来帮她拿下方凡凡的吧？
    很有可能是？
    “我闻闻？”
    “哎卧槽？还真是哎，凡哥你来闻闻。”
    “老头你每天抱着姑娘睡香香吗？”
    心大的李浩然也凑上去闻了一嘴儿，啧啧称奇。
    “浩然……”
    方凡凡憋着笑，拉了一下不礼貌的李浩然。
    人家一个老人，你说人家整天抱着大姑娘睡觉，不像话。
    看样子还得找文博校长说道说道，等军训完了让他好好管教一下徒弟。
    老人也不生气，笑呵呵的看着李浩然和黄正。
    孙子的两个朋友都很不错。
    人老成精，他啥没见过！
    李浩然和黄正是什么样的人，他一眼能看出来。
    “回家去吧老爷爷，担心中暑。”方凡凡看着老人说道。
    这个老人，方凡凡越看越不像乞丐。
    因为他眼睛里有光！
    身上更有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
    好像是明叔身上那种大佬范儿，又好像比明叔多了点更为正式的东西。
    “家？哎~家不成家，不完整的家，我不想回。”老人叹了口气。
    看着方凡凡，眼中酸楚。
    他的好大孙子！
    整整十九年没见过呀！
    三个孽畜儿子整天说他的大孙子嘎了。
    要不是从苏以明那儿晓得方凡凡还在人世，他这个老头怕是入土都还要被三个逆子蒙在鼓里。
    小儿麻痹又怎么样？
    家族颜面能比血浓于水的亲情重要吗？
    当初方凡凡出生的时候，自己就该过去守着。
    开会，开屁！
    一个会让他和大孙子失散十九年。
    人生有几个十九年？
    “老头你是离家出走的吗？哎哟卧槽了，你子女真不是东西，不管你的吗？”
    李浩然听了老人的话，眨巴一下嘴，叹了口气。
    他扶起老人，撵走周围看热闹的同学。
    既然老人不是乞丐，是离家出走的。
    大家在这儿围着也没什么用。
    他准备把老头送回家去，顺便去教育教育老头的子女。
    “凡哥…”
    李浩然扶着老人，回头看着方凡凡。
    兄弟之间不需要描述太多，一个眼神足够。
    方凡凡点点头，他知道李浩然的想法。
    “走吧，老爷爷您家在哪儿？我们送你回去。”方凡凡说道。
    老人身边没有太多东西，除了衣服有点破，脏都不是很脏。
    方凡凡觉得他应该就是这附近的人。
    “我不回家！”
    老人甩开李浩然的手，看着他一字一句的强调道：“我！不！回！”
    “能听懂吗？我不回！”
    李浩然：……
    这老头咋这么倔呢。
    大热天的，一个老头在路边坐着，现在被人看到还好。
    要是走到没人的地方中了暑，晕过去嘎了都没人知道。
    “不回就不回，强调你大爷，还特么说三遍。”
    “凡哥，咱给他送派出所去。”
    方凡凡：……
    能把李浩然搞无语，看得出来老人是个极品。
    “行。”
    “语秋，你们在这儿等我还是？”方凡凡说道。
    大g只有五个位置，但是空间大，坐六个人是可以的。
    现在多了个老人，他们一共就有七个人。
    为了安全着想，不能超载。
    “我去开车，一起去。”
    语秋说完，拉着方慕雪回学校开她的二人粽子车。
    派出所。
    “不是吧，啊sir。”
    “你说老头经常离家出走？你们不管？”
    方凡凡一行人好不容易才把老人强行塞进大g，带着他来到附近派出所。
    可是警察叔叔尴尬的看着老人说不想管。
    李浩然那叫一个气呀。
    警察叔叔都不管，难道让他们来管？
    有这个心也没那个能力呀。
    老头啥也不跟他们说，问啥啥不知道。
    他们能给老头送哪儿去？
    难道送敬老院吗？
    老人坐在接待室，悠闲的品着警察叔叔恭恭敬敬递给他的矿泉水。
    嘴角上扬，太开心了。
    小崽子们跟我斗？
    还嫩了点！
    老夫来安元大学之前已经做好了万全之策。
    安元大学这边的警察系统，他从里到外都招呼过的。
    防的就是这个，哈哈哈。
    “警察叔叔！你要这么说的话，我就要批评你几句了。”李浩然指着警察叔叔说道。
    “你不管，你特么对得起墙上的几个字吗？”
    警察叔叔瞟了眼墙上的五个大字：为人民服务。
    又求助似的看向悠哉游哉喝水的老爷子。
    太憋屈了。
    不是不管，是不敢管啊。
    尼玛我们一群派出所小警察，哪儿敢管副国级大佬的事儿？
    为难人嘛这不是。
    “娃子！”
    老人朝骂骂咧咧的李浩然招手。
    算了算了，还是自己处理吧。
    看给同志们难为的。
    “干鸡毛呢？”
    “有事说事，别废话，老子现在看你不爽得很。”李浩然瞥了眼老人，继续骂道。
    老人：……
    方慕雪：??Д?)
    纵横京都数十年的爷爷，方家大院说一不二的掌权人，居然被李浩然怼脸输出？
    警察叔叔：|???|
    好勇的年轻人！卧槽！
    他说啥？
    他说他看副国级的大佬不爽！
    这要是放平时，必须得给他逮去毙了。
    “咳咳，娃子……”老人差点呛到。
    几十年，就没人敢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
    “你们要是真想帮我，嗯~不如在学校帮我找个工作如何？”
    “扫地都可以。”
    老人看着方凡凡说道。
    只要能跟他的大孙子在一起，别说扫地，就是让他当安元大学的保安都行呀。
    “要不，你给你师傅打个电话？”方凡凡拍了拍李浩然肩膀。
    这老头耍无赖，就是不回家。
    警察叔叔看样子是真的不想搭理。
    放他出去呢，怕他出事。
    不管他呢，良心又过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