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校长打完电话离开，没有去办公室。
    但是方凡凡去了。
    爸爸常说：有错就要认。
    方凡凡思来想去，玩手机被副校长逮到的事，还是要跟班主任说下。
    “陈老师。”
    “哎？方凡凡？你有什么事吗？”
    班主任还是语文老师，姓陈。
    他奇怪的看着方凡凡，平时也不见方凡凡来办公室找他。
    对于这个学生他是很满意的，要是没有小儿麻痹症，简直堪称完美。
    “我刚才玩同桌手机被副校长看到了。”
    方凡凡把事情说了一遍。
    “哦…”
    也不知道陈老师在想什么，哦了一句就没有下文。
    “陈老师，我要不要去九组？”方凡凡问道。
    陈老师把一班分成了九组，每组六个人，不听话的同学全是九组成员。
    现在方凡凡犯错了，他愿意接受惩罚。
    “嗯…”
    “去吧。”
    陈老师犹豫片刻，深深的看了眼方凡凡。
    这么有责任，有担当的孩子，怎么就有小儿麻痹症呢？
    哎。
    “在九组也要好好读书。”陈老师嘱咐道。
    方凡凡点头应道：“好的。”
    回到教室，二话不说，准备把课桌搬到最后面的空位上。
    九组的在最后几排，挨着后门的位置。
    “凡哥，你干嘛呀？”
    同桌一边问道，一边操作着韩信。
    “我去九组。”
    方凡凡收拾好课桌，开始拖动。
    课桌与地面的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同学们纷纷扭头看过来。
    “那我也去。”
    同桌游戏也不玩了。
    退了游戏，把手机揣兜里，跟着方凡凡一起把位置搬到了最后一排。
    “哎哟，你干嘛？”
    “凡哥去哪儿，我李浩然就去哪儿。”
    同桌叫李浩然，他很调皮，成绩也不好。
    方凡凡最开始不知道他是怎么考进县一中的，直到后面他说他爸爸是县水电局的局长……
    这就很科学。
    “哎呀卧槽，九组的空气都要清新些，我就说我适合九组吧。”
    方凡凡听着李浩然的话，甚是无语。
    特么的，他俩挨着后门坐，空气能不清新吗？
    时不时还能闻到一股厕所飘来的味儿。
    “清新是吧？适合是吧？”
    “那你就在这里坐到毕业。”
    “记住，后门常打开！冬天也一样！”
    这是班主任来了，刚好逮到正兴奋得很的李浩然。
    一句话让李浩然焉了吧唧的。
    要不是班主任这句话来得快，他还真就打算上课的时候把后门给关上，放心大胆玩手机。
    这下哦豁了。
    班主任对李浩然说完，又不轻不重的拍了拍方凡凡肩膀。
    其中意思，方凡凡明白。
    班主任走上讲台：“你们俩把位置搬到这里。”
    “后面的跟着挪。”
    方凡凡和李浩然二人搬走，位置就空了出来，班主任把位置重新调整好。
    位置调好后，继续说道：“你们已经高三了，我想你们也有自己的目标。”
    “有目标好呀，一会儿班长做个册子，把每个同学要考的大学记下来，我做个表贴教室门口。”
    “你们每天进出的时候，好好看看。”
    “高三是累，我希望你们坚持下来。”
    “累死人的高三，玩死人的大学。”
    “考上大学，随便你们怎么玩，想怎么玩怎么玩。”
    “……”
    陈老师说着，有意无意的看方凡凡一眼，看得他惭愧低下头。
    “凡哥，打一把不？”
    李浩然这时候又把手机掏出来，贱嗖嗖的递到方凡凡跟前。
    “打你大爷。”
    方凡凡没好气的骂到。
    “我大爷是个偏瘫，你打他他都不会还手。”
    方凡凡：……
    这，这，这……
    也太没心没肺了吧。
    有一说一，方凡凡搬到九组。
    各科老师进到教室看到，第一眼都是震惊。
    数学钟老师还专门把方凡凡叫出去，问他怎么了。
    得知方凡凡是自己搬过去的，钟老师一声叹息。
    哎。
    孩子是个好孩子，怎么就小儿麻痹了呢。
    如果没有小儿麻痹症，他都不敢想象方凡凡未来的成就。
    脑子聪明，敢做敢为，有担当。
    这些都是成功人士必备的。
    可是患有小儿麻痹症就不一样了，出了社会做任何事都会碰壁。
    “你以后打算做什么？”钟老师真诚的问道。
    方凡凡把他昨天想的，跟钟老师说了一遍。
    钟老师听后摇摇头，有些不满意。
    他说：“我说句难听的，凡凡你不要多心。”
    方凡凡知道钟老师是为自己好，点头笑到：“不会的。”
    钟老师继续说道：“你的情况，哪怕你再聪明，搞科研他们也不会让你亲自操手，到头来只是个小后勤。”
    “做生意，哎，做生意就算了吧。”
    “这几年生意难做得很。”
    钟老师话说到这儿，方凡凡知道他要说重点了。
    他满心期待的想听听钟老师的意见。
    “我建议你当老师。”
    当老师？
    那是不是还可以考公呢？
    钟老师像是看透了方凡凡心中所想，他说道：“考公我就不建议你去了，他们要脸面，要形象。”
    原来是这样啊。
    方凡凡低头看着自己不受控制的左手。
    确实不合适。
    “谢谢钟老师。”方凡凡衷心感谢。
    世界上没有几个陌生人会关心自己，有一个就要记住一个。
    牢牢地记在心里。
    一天结束。
    听了钟老师的话，方凡凡一天都在想这个问题，他现在要回家问问爸爸的想法。
    “凡哥撸串去吗？”
    李浩然这个没心没肺的发出邀请。
    他搬到九组后，算是放飞自我了，玩了一天手机。
    用他的话说就是：要不是手机没电了，他能打到巅峰2200。
    虽然方凡凡不明白是什么，但是听起来还是蛮厉害的。
    “不去，我…我要回家了。”
    方凡凡拒绝到，小儿麻痹带来的症状让他有时候说话也跟着不利索。
    难道小儿麻痹症没办法解决吗？
    哎。
    算了，想太多没有意义，自己现在的生活也挺好的。
    有明叔这样的爸爸，还有那么照顾他的君哥语寒姐。
    知足了。
    知足常乐嘛，方凡凡不再多想，等同学们走后，他才走出校门。
    “凡哥，来，给你买的串儿。”
    李浩然早早的出来，他听到方凡凡说不跟他一起去撸串后，立马跑出来。
    原来是来买串儿了。
    “谢…谢谢。”
    李浩然是第一个送方凡凡东西的同学。
    方凡凡很感动，这次他没有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