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的气氛有些尴尬。
    丁虹和邓辉是叶树青邀请来的救命恩人。一是希望帮助常青集团挽回一点损失。二是能阻止叶皓跳楼。
    叶皓一开口，便把丁虹的自尊往地上摩擦。要是换了以前，叶树青肯定会大发雷霆。
    今天可不一样。叶皓的双脚站在常青大厦顶楼围栏上，只需要轻轻一跃，叶树青便彻底绝了后。
    纵然有亿万家产，又有什么意义？
    “皓儿，丁虹是来帮我们的。你下来吧，有话好好说。”
    叶树青老泪纵横，乞求丁皓从围栏上下来。丁虹就像着了魔似的，骂道：“老东西，你别骗我了。我能有今天，还不是拜你所赐？”
    “从小到大，你只关心我的学习，以为只要读书好了，就能打遍天下了。总是说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我呸！全都是一些骗人的鬼话。谁相信书本，谁才是这世界最大的傻瓜。”
    邓辉站在距离丁皓五米多远的地方。由于丁皓站的位置处于边沿，他完全没有把握控制住他。
    一旦失手，丁皓必然万劫不复。这可不是叶树青想要的。
    “老东西，你们都给我下去，要不然，我现在就跳下去。”
    丁皓不但求死心切，还把所有的仇恨都记在叶树青的头上了。这样的儿子，真的没什么值得珍惜的。
    常青集团败在他的手里，他不但不找原因，还把所有的过错都归结到叶树青的身上，叶树青不敢顶嘴，害怕刺激了叶皓的情绪。
    邓辉笑眯眯地问道：“丁皓，我们打个赌怎么样？”
    丁皓还从来没有见过邓辉，并不知道他的身份。邓辉对于他来说是一个陌生人。
    “你是谁？你想和我赌什么？”
    “我赌你死了也是白死，没有任何价值。”
    邓辉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惹得丁皓大为恼火。
    “臭小子，你是什么人？你懂什么？你以为我喜欢去死？老子这是没办法！每天都有人来追债，集团账号已经没有一分钱运作。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吗？债主找上门来威胁我，不给钱就是剁掉我的手臂，还打断了我的门牙。这些事，有多少人能忍受？”
    丁皓像放炮似的，一口气说了一大堆。很多事情都是叶树青所不知道的。
    邓辉淡淡一笑：“只要你往回走一步，你又可以继续过着人上人的生活。”
    “放——”
    叶皓骂人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发现自己的嘴巴麻木了，再也吐不出第二个字。
    电光火石之间，叶皓整个身体一轻，似乎被一股巨大的吸引力吸住，往相反方向跌出数米，一头栽倒在叶树青面前。
    “皓儿，你怎么这么傻？”
    叶树青一把抱住叶皓，鼻涕眼泪糊了一脸。那场景，无不让人动容。
    像常青集团这样的庞然大物，居然也会沦落到这般田地。
    叶皓从围栏上下来，算是到鬼门关走了一趟，再也没有了那种歇斯底里的情绪。
    “丁虹，你真的可以帮我们常青集团吗？”
    叶皓痴痴地问道。
    丁虹淡淡地说道：“叶伯伯，我们去会议室谈吧。”
    ......
    经过两天时间的艰苦谈判，叶树青父子俩均已同意，以十九亿八千万的价格，把整个常青集团卖给辉煌集团。
    双方签订了转让合同以后，丁虹就像做梦一样。梦醒，自己的企业就兼并合了常青集团。
    深夜。丁虹躺在邓辉的怀里。刚刚经历了一场激战，她有些香汗淋漓。
    “邓辉，这是真的吗？”
    丁虹喃喃地问道。
    邓辉抚摸着她那如绸缎一般的肌肤，笑道：“为什么不能是真的？我说过，会让你数钱数到手抽筋。”
    “这么多钱，根本数不过来啊。”
    丁虹仰起她那俊俏的瓜子脸，眉目含情地说道：“这次又动用了你近二十亿资金，你简直就是我的聚宝盆和摇钱树。”
    “不，应该说，你是我的聚宝盆。自从有了你，我就鸿运当头，想什么来什么。”
    两个人嬉笑了一阵，又不得不回到现实。
    辉煌集团和常青集团并在一起，成立了新的辉煌集团，资产已将近两百亿！
    如此大的体量，管理上就存在严重问题，丁虹的能力和精力都已经无法应对。
    “邓辉，你有没有办法找到像李晓明一样的人才？”
    丁虹的头脑终于开窍了。随着企业的壮大，她再也没有办法事毕恭亲。
    “办法当然有。这年头，只要舍得花钱，什么样的人才都能请到。”
    “嗯。我试试吧。我觉得人才市场的选人渠道还是太狭窄了。我想去省报、省电视台登广告，面向全球海选一名总经理，年薪五百万。”
    “当然可以呀。”
    讨论起用人的问题，两个人都没有了睡意。
    邓辉因为有了李晓明，他这个兴达集团的董事长仍然十分轻松。新的辉煌集团成立，聘请一个职业经理人，已经迫在眉睫。
    丁虹做事也是雷厉风行。第二天，她就亲自拟写了招聘总经理的广告。第三天，省里的各大媒体都刊登了招聘广告。
    如此速度，表明她也在悄悄地发生变化。
    张轶敏有每天看报纸、电视的习惯。她第一时间打电话给邓辉，让邓辉去她的办公室做客。
    一见面，她就笑眯眯地说道：“邓辉，你可以啊。这么短的时间，你就完成了资本原始积累。”
    “张姐，你是批评我，还是表扬我啊。”
    邓辉笑道。
    张轶敏瞪了他一眼，骂道：“小滑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得到了商场大佬的极力支持。飞鹰集团、博能集团的这些大佬们，应该没有少给你钱吧？”
    “所有的资本原始积累都来得不容易。像常青集团的企业，在第二代就败下阵来，实在太令人扼腕叹息。”
    张轶敏亲自给邓辉递过来一杯茶，还在靠邓辉旁边的沙发椅上坐了下来。
    按座位来说，就是来找她汇报工作的正县级领导干部也没有这个待遇。
    “邓辉，你要是想企业得到长久发展，就要引进现代企业的管理理念，千万不要把企业做成夫妻店。”
    张轶敏露出了担忧之色。
    邓辉不由笑道：“不瞒张姐，我是全市最为潇洒的董事长。你们要评谁是甩手掌柜，我可以评第一名。”
    “那也不行啊。管理是一门学问，过于集权和过于分权都是错误的。不过，我还是很相信你的。你这是叫难得糊涂。”
    张轶敏很少有时间坐下来闲聊。一天到晚，她不是在开会，就是去开会的路上。
    邓辉趁机向她汇报了辉煌集团上市的事情，张轶敏一听也来劲了，兴致勃勃地说道：“邓辉，只要你有需要，关于辉煌集团上市的工作，我会在人、财、物等方面给予大力支持。”
    作为内地三四线城市，上市企业十分稀有。辉煌集团的设想，无疑引起了张轶敏的极大兴趣。
    张轶敏突然话锋一转，问道：“邓辉，你最近有没有和宋书记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