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真能治好?”沈大木问道。
“当然……有可能会,也说不好,我先试试,万一扎好了呢。”
“那要是正常人没断腿被扎会怎样?”四花问道。
“我只会扎腿有伤的,如果没有……那就可能会真残疾了,不过不用怕,他又不是装的,我看他是真疼。”
沈钰轻描淡写地说着,手中却紧紧握着那根长长的针,故意在那人眼前晃了晃。
沈钰说完,脸上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拿着那根长针慢慢地往那人腿上靠近。
那人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针尖,突然大喊起来,“不要,不要,不要扎……我是装的,装的,腿没断,没断!”
一旁趴在地上的大汉气得脸都绿了,心里暗骂:这个蠢货,没看出来那个小子是在吓唬人吗,真是不经吓!
可此刻他自己也狼狈不堪,根本无暇去阻止。
沈钰朝沈大木使了个眼色,沈大木松开固定那个大汉的手,他一下子就从地上爬起来往外冲,没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原来真的是装的。”
“就是那两个人,我见过,没事就爱去找事,上次还去前面的面馆讹了一顿饭还有很多钱财。”
“呸,不是啥好人。”
围观的百姓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
沈钰看向还在地上躺着的另外一个大汉,“你也腿断了?要不要我给你也扎扎?”
沈钰说着就朝那人走去,那个大汉一脸逞强,“你除了吓他还能做什么?我可不怕。”
沈钰点了点头,“对,你说的对,千万别怕。”
沈钰拿起他的胳膊就扎了上去,那人顿时嗷嗷大叫起来。
突然的叫声吓了众人一大跳。
“疼疼疼……疼死我了,你究竟做了什么?”那人疼得五官都皱到了一起,整个脸因极度的疼痛而扭曲得不成样子,声音都在颤抖。
“现在马上跟刚刚被你打的人道歉,赔偿药费,再到门口大喊几声你是混蛋,不然……你这条胳膊就别想要了!”
沈钰神色冷峻,朝着沈大木说道,“大伯,松开他,让他走。”
沈大木冷哼一声,满脸怒气,狠狠用力猛地一把将他推开。
那人猝不及防,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那人疼得直倒抽凉气,脸色煞白,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额头滚落,“你,你到底干了什么?”
“就随便扎了一下,要是你不道歉,你这条胳膊恐怕真就保不住了。”沈钰双手抱胸,一脸冷漠。
沈钰说完,便不再搭理他。
这时,四花赶紧极有眼力劲地递过来一张干净的帕子。
沈钰接过,仔细地擦了擦手,仿佛刚刚碰了什么极脏的东西。
那人哆哆嗦嗦地擦了擦脸上的汗,咬着牙,强忍着疼痛艰难地爬了起来,“你,你给我等着,等着……”
说完,转身就往外面跑,脚步踉跄,差点又摔倒在地。
“我等着,看你们还能咋样!”沈大木朝着他的背影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姑父,二爷爷,你们没事吧,先到后院去上点药。”沈钰一脸关切,快步朝着杜乘和沈老二那边走过去。
到了晚上,沈老头他们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因为他和沈老太还有沈三木回了一趟村子。
“真是一帮天杀的泼皮无赖,那些人就该狠狠揍一顿,打得他们跪地求饶!”沈三木气得暴跳如雷,双手紧握成拳。
沈燕小心翼翼地给杜乘上好药,又去买了一些治外伤的药,沈娟娟站在一旁,眼睛红红的,特别心疼自己的父亲。
“爹,下次你叫上我,我帮你打他们。”沈娟娟一脸坚定,紧握着拳头。
杜乘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你又打不过他们。”
“我打不过,我就拿东西砸他,狠狠砸他脑袋上。”沈娟娟瞪大了眼睛,气呼呼地说道。
“救命,救命啊,我们错了,我知道错了……”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声嘶力竭的呼喊声,沈大木闻声起身,快步往外走去。
“听这声音,好像是白天那个人。”沈二木说道。
杜乘微微颔首,“正是他们。”
“宝儿,是不是他来求你来了?你不是说他不来道歉、不来赔偿,他的胳膊就保不住了吗?是不是真的呀?”四花满是惊奇地问道。
沈钰点了点头,“我出去看看。”言罢,便朝往外走去。
众人纷纷跟在其后,来到膳坊门口,只见白天那个身形壮硕的大汉正跪在地上。
此刻,他涕泪横流,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那模样甚是狼狈。
见到沈钰出来,他赶忙连滚带爬地靠近,“小公子,小公子,我是真的知道错了,求求您快救救我吧!”
他实在是疼痛难忍,找了不知多少大夫,可没有一人能看出问题所在。
然而,这疼痛愈发剧烈,他真的害怕再这样下去,是否真会如沈钰所说,胳膊都要废掉。
“既然你知道错了,那接下来该怎么做,想必你心里也清楚吧?”沈钰神色平静,反问道。
那个大汉猛地转头看向杜乘和沈老二,然后朝着他们的方向爬去。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全是我们的错,我们故意来找茬,故意动手打您……我们真的罪该万死……”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把碎银,“这些,这些是给您的赔偿,请您无论如何都要收下。”
杜乘看向沈钰,见沈钰点头示意,这才将银子全部收下。
那个大汉见他收了银子后,强忍着疼痛起身,又往前走了几步,然后高声大喊:“我是混蛋,我是混蛋,我是混蛋……我故意诬陷沈香膳坊的人,故意动手打人,我简直不是人!”
此时,天色已渐黑,但街道上的行人依旧不少,大家都被这动静吸引,好奇地停下脚步,围拢过来。
“请问……这样可以了吗?”那个大汉小心翼翼地询问沈钰。
“砸死你!”一个盘子飞了出来,伴随着沈娟娟愤怒的喊声。
“啊……!”那个大汉立刻捂住额头,鲜血顺着他的手指缝隙汩汩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