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星辰揭开窗台藤蔓爬满叶子做的流苏,听到春蝉如雨般一阵又一阵鸣响,峡谷奇石倒影着碧水缓流,岸边稀疏的树木杂草丛生,他定眼一看,发现了什么的,连忙回身作揖说道:“仙子,岸边就有一株石斛,不妨就近窗台前作画,可好?”
“瑶瑶靠岸停放。”水仙子不再看他一眼,不冷不热地说。
“是,主人!”书瑶子语气中多了几分高冷。
自书瑶子见着自家主人三番两次费尽三五层灵气救治昔日的冷门主人自然心里不好受。
先听到自己主人语气与往日对待日月星辰再也不是一副崇拜的姿态后,心里甚是高兴,左右摇摆着藤条向岸边靠近再捆紧一块地下的巨石,让书摇篮静止流动。
日月星辰两手指一点把桌子移到窗台前,水仙子走近桌子静静看着日月星辰把染料粉墨调制成水糊状备用,分别有七色,再摊开纸,语气轻轻地说:“仙子,你且看我作画几幅。”
水仙子没有回话,日月星辰从自己袖口处取出一个青色荷包,从里边取出三根银丝普摆在白纸上,接着利索地拿起纤细软毛的笔一边沾上黄色青绿。
开始在白纸铺就三根银丝那挥笔,那轻轻一笔如黄似绿,分着多节端弯曲越发粗细的碧绿色茎落染纸上。
待拿起那三根被染绿的银丝,换笔染上泥灰色在关节端空白处染上下两笔中间空一笔,银丝处轻轻添上细细一丝如烟如蝉翼般的薄衣包揽着碧绿的节茎,那细嫩的节茎就如新长的笋般碧绿如翡玉。
每个节端画上一片扁圆的绿叶,根连着一块黑土石,碧墨的须根小小一坨如一朵昙花般盛开攀在石块上,韵色细腻到精髓,如此一幅栩栩如生的石斛了然白纸上。
“为何未添上花骨朵?你心里刻意什么?”此刻水仙子说话语气冷冷的。
她的眼神里异常的冰冷如霜,像要把日月星辰拒之千里,却又想把他心思看穿的注视着日月星辰。
看着水仙子与往日的俏皮可爱的性子形成鲜明对比,日月星辰鞠躬作揖:“下仙知罪!这就添上,”说完,正要上前拿起画笔。
“我在问你话!”水仙子丝毫没给日月星辰喘息之机,直白明问。
“此次未添花是下仙失职,下仙这就把所有画卷画上,”
水仙子步步逼问:“你且放下,我问你,你喜欢花还是讨厌花?”
“下仙不喜花不厌花,平淡待之。”
“那你与我呢?你可以半点喜欢?”水仙子话语很明确,让他做选择,选她还是花仙子。
两则皆是仙子,一个如水般淡雅清丽的水仙子,一个如花般妩媚娇美的仙子,两则相比之下,各有千秋。
如此明显的问题,日月星辰自然知晓水仙子想要的答案。
日月星辰全身心都在喜欢喜欢水仙子,可奈何自己只是一介下仙,面对天宫严峻的天规,他自然遵守,没有金母旨意,不敢越界,更不敢贪图儿女私情,他的态度如他人一般清清白白的,不染一点风尘。
“下仙,对仙子则是上仙与下仙的尊卑之分,并无他想。”说这话时,日月星辰内心在煎熬,一种爱而不得。
他的心莫名将要失去什么珍贵的东西,就像一只完好无损的玻璃杯掉下地面打碎在地,撒落一地玻璃碎片的感觉。
“此话当真?无半点虚言。”
日月星辰嘴唇苍白无色,一字一句在口齿间说出,像是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无半点,虚言!”
此话,他紧皱着眉头,他内心充满了无力感,那种爱而不得的心情,谁能体会了解。
“好!”水仙子心痛万分,嘴里扯着一丝苦笑,下定决心的说:“往后我可能会度过很漫长的岁月,会很孤寂,你就让画卷画笔,你的所有我喜欢的东西都留下!就当是我求你的最后一件事!”
日月星辰怎也没想到自己的情还未开始便已结束,终点是遗憾告终。
日月星辰心事重重的把袖子里,与她相处过她喜欢的东西一一放于桌子上,每一件都有刻苦铭心的回忆,每摆一件,就如被针扎一般难受,直到最后一件,是那把伞,那上面有他喜欢的兰花草,繁叶丛中长出一朵冰清玉洁的雪莲花,他用手轻轻抚摸,悲痛欲绝:“仙子,保重!”
忽然一阵风吹进,就在日月星辰抬头间,一滴带有淡淡花香的一滴泪吹落在他脸上,他惊呆地看着那个背对着他,端庄文雅白色倩影的水仙子。
日月星辰的左胸一闪一闪地亮起了微弱的白光,他独自一人闪身返回天宫。
“主人,他走了,他真是不知好歹!放着你这么好的仙子不要,非要什么花仙子,主人你别难过了,以后我们再也不理他就是了!”
水仙子恍然回身,看着眼前空荡的船舱里,只剩下自己一人,神情失落,嘴里念念自语:“他走了,真的走了,”
水仙子泪流满面,慌乱的心,看着桌子上他留下他所能留的东西,唯独他的人始终没有留下。
天宫上,日月星辰正在落寞失神,完全忽视了身旁有位虎视眈眈的眼神,正一副贪婪的眼神看着日月星辰。
久久的等待,算是在凉亭处,等来了花仙子想要找的人,此刻正如一朵高高在上的花一般,一想到其中一个计划将要轻松得逞,她粉嫩如花的脸蛋扬起了露出得意的笑容,恭敬地说:“大地之神!这位便是我所知智慧最高深的仙则!你看如何?”
日月星辰听着大地之神四字,才从失落中回神,看着眼前人花仙子,话语间充满了对天宫天规的挑衅。
“好,这件事就交给我办就好!”这暗中空灵醇厚的男声充满了巨大的能量,让日月星辰为之一震,耳听八方,却听不出在哪传来的声音,只是他垂直的青丝随地板的强风疯狂纷飞扬,风大得让灵力薄弱的日月星辰睁不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