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天佑听着沈瑶的话，觉得她说得有些夸张，鼻子不由一嗤。
    “你自己闯下的祸，那你就要自己来承担。十分钟之内到医院，看在爷爷养你这么多年的份儿上，你也应该来！”
    “是爷爷让你打电话给我的？”沈瑶的神经，仿佛被狠狠地扯了一下，她握紧了手机。
    顾天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催促她赶紧来医院。
    嫣红的血，通过冰冷的管子流入了血袋。
    护士看着脸色苍白的沈瑶，有些担忧地问：“你还好吗？如果实在难受，一定要及时和我说。”
    沈瑶艰难地扯了扯嘴角，“我没事儿，你继续抽，抽够为止。”
    护士有些钦佩的感叹，“你和叶莹莹是很好的闺蜜吗？真羡慕你们的友情！”
    沈瑶微微一怔，笑了，没说话。
    她这个笑容，在护士看来就是默认。
    抽完血，沈瑶一步步地走出采血室，楚耀一见到她走出来，赶紧去扶住摇摇欲坠的她。
    “姐姐，你的脸色.......”好苍白。
    楚耀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揉了一下。
    沈瑶凄凉一笑，“我没事儿，回去多吃点、多睡觉就好了。”
    她抬起眸子，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顾天佑身上，“你乖乖站在这里别动，我去和他说句话。”
    楚耀拦在她身前，“姐姐，虽然我不知道，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但是，我能够感觉到，你每次面对他都很痛苦！我陪你，好不好？”
    沈瑶摇头，“这是我和他的事情，不需要别人插手，我可以自己解决。”
    说完这句话，她绕过楚耀一步步地朝着顾天佑走去。
    明明只有几米的距离，沈瑶觉得走了好久。
    顾天佑怔怔地站着，看着女人一点点地走近自己，他的心跳，突然开始变得加快。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的女人看起来这么脆弱无助，好像要碎掉了。
    顾天佑有些心慌。
    叶莹莹还在手术室抢救，他应该对这个女人破口大骂，应该指责她为什么又伤害了叶莹莹，但是这些话，此时此刻全部堵在了喉咙里。
    看着女人一步步走近，再走近，他的呼吸也变得沉重。
    沈瑶仰起头，看着面前男人那一张一如既往英俊的脸庞，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
    “顾天佑，你让我做的事情，我做了。从今以后，我们都当彼此都是陌生人，可以么？”
    女人的话，不像之前一样咄咄逼人、带刺，而是带着一种淡淡的哀求。
    这么多年了，不管是死缠烂打、哭闹，顾天佑总能从沈瑶身上感到一种强势、炽热；哪怕是离婚后，和自己吵架，沈瑶身上这种强势、硬壳，依然没变。
    这种或热或冷的强势，都会让顾天佑感到一种莫名的烦躁。
    而此时的沈瑶，就这么安静地站在他面前，用一种平静、哀求的口吻，征询他的意见时，顾天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慌乱。
    他艰难地一步步迈出脚步，在距离沈瑶不到一米的距离停下，一字一顿地道：“要是莹莹出了什么事情，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