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皎洁的月色洒落窗前,照着客厅的一隅,满地的碎片,却是那么的孤独而悲凉。
楼上,一阵阵娇嗔,混着哀求的哭腔充斥在整栋别墅里。
“夏哥……”
玉雅泪流满面趴在床边,纤细雪白的后背布满血红色的鞭痕,一条条杂乱交错,夏盛平从她身上起来,蹲在床下,托住她的下颚。
“哭这么可怜,我可是会心疼的,玉雅,都跟你说了,要一心向我,你老爹坑掉我那么多货,要你一个人赔偿,应该知足咯,”
“亦风不过帮你求了情,别整天胡思乱想,他这个人,不光迷女人,连男人也逃不过,可他是我兄弟,你是他嫂子……”
夏盛平紧拧着双眉,一双黑眸里透着凶狠的光芒。
他轻轻拍打着玉雅的脸,又怜又恨。
玉雅颤颤点头,哭声哽在喉咙不敢发出来:“我知道,夏哥,我只忠诚于你,我是你的人,你让我往西我绝不敢往东。”
“哈哈,”夏盛平嗤笑,帮她捋了捋混着泪水黏在脸上的发丝,“这就对了,我的人,绝对不会被亏待的。”
机车越往上,风越大,呼呼的晚风吹得树叶哗哗作响。
她趴在他广如山野的后背,双眸紧闭,两手紧紧锁住他的腰,真怕一不小心滚下去,不死也得残。
“怎么不说话?” 风声太大,他洪亮的声音显得格外小。
“你说什么?”她微微起身,说完立刻又扑上他的后背。
腰上的双手,用尽全力抱紧,他痞痞一笑,野性难测,车速越快,她抓的越紧。
“北北,我爱你!”
她睁开双眸,她记得,这条路,是通往他的家,而山的那边,是一片灯火辉煌,仿佛黑夜之中的一颗璀璨明珠,绚丽夺目。
远离那座喧嚣的城市,跃上更高处,车速减弱,风也渐渐变小,他把车停在一处空地,把她扶下车。
她看着远处灯火通明的房子,心里一万个咒骂:同样的错,为什么还要犯第二次。
可她的心,却像着了魔的顺着他,脚步也不受控地跟随他往前走。
他掌心的温度,驱赶了她浑身的寒颤,整个人失了魂,丧了智。
“江亦风,你带我来这儿干嘛?”她手上紧了一下。
“去了就知道。”他侧首,神神秘秘地噙着一抹笑。
走近那栋房子,在大门口的一侧,有一道狭窄的楼梯,大概是通往房顶的路。
她被带上房顶,一阵晚风拂过,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微凉的晚风沁入心间,一瞬间,她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抬头是皎月悬空,繁星璀璨,她垂眸,屋外什么时候有那么多的野花,在风中摇曳着身姿。
——这些年,你去哪儿了?
——很远的地方,有山,有水,还有漫山遍野的野花……清晨,有暖阳相伴,夜晚,有皎月悬空……有机会,我带你去看看。
“喜欢吗?”他从后环住她的腰,声线温柔性感。
“这不是那个‘很远的地方’,你在糊弄我。”她微微侧首,看向身后的他。
“可那是深山老林,你不怕吗?嗯?”他轻蹙眉头,深邃的双眼如同一池清波,仿佛可以看透一切。
清莹的双眸轻轻一眨,略带质疑地说:“可这里比深山老林还要可怕,因为这里有明目张胆的坏人。”
“不是所有的坏人都是自愿成为坏人的,比如现在的我,不得已而为之……”他手上微微一用力,把她揽得更紧了些,“我想得到你,又怕伤了你,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言北一怔,看着月光下那张英俊的轮廓,心头一阵酸楚。
她扭头,看向远方的星空,她也不知道,她也想知道,该怎么办,才能做到两全其美。
“丢了的东西,能找回来的几率很小,可你却幸运地一次又一次地找到,但运气一旦用完,你就会永远失去她,毕竟,就算不被捡走,时间也会冲淡一切,包括感情。”
十年很久,却比不上一个季节漫长。
泪珠跌出眼眶,一阵阵风拂过,吹干了泪,吹醒了沉睡的心。
“天亮之前,再和我谈一次恋爱,好吗?”他俯首在她的耳畔,乞求地轻诉。
——江亦风,要不要和我谈恋爱,一辈子的那种。
——一辈子够吗?我要生生世世。
所以,一辈子是多久,生生世世又是多久。
他又骗人,明明是要正式分手,为什么要谈恋爱。 他就是坏人,欺负她善良。
“我对你而言,是什么?”她思考许久,缓缓出声。
“是一切。”他毫不迟疑地回答。
她垂眸一笑,抬手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
“到明天早上七点,还有十一个小时的时间,你打算怎么过?”言北语气轻柔,没有半分的犹豫。
他在她头顶轻落一个吻,激动得不知所措:“做我们没做过的。”
他拉着她,往楼下去,进了屋,江亦风一个人进了厨房,那里看起来一尘不染,估计连一餐饭也没做过,可灶台上,却破天荒地有锅碗瓢盆,也许那天,她并没有注意到。
更可笑的是,他举着一颗大白菜问言北,“这个白菜怎么做才好吃?”
他一脸认真,看起来还有些可笑,所以,厨房里的一切,都只是摆设而已。
“为什么这么晚,要做饭呢?”言北切着白菜,抬眼看看有模有样打着鸡蛋的江亦风。
“想让你尝尝我的手艺。”他自信地说。
“可是你连白菜都不知道怎么做,我担心你翻车。”她抿抿唇,低头闷笑。
“放心,不会让你失望。”他看起来,信心十足,甚至对言北的刀功有所怀疑。
“看来,你还是更适合破颅,这菜切的……”他咂舌,把刀从言北手里接过去,“你去歇着,做好喊你吃。”
他言语轻柔,目光温和,让人有种“老公”的错觉感。
言北靠边站起,看他专注的模样,心头有种难言的不舍,时间停住可好,一直这样,不要天亮,十一个小时太短,转眼即逝,他们未做的事,还有好多好多,一辈子都做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