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风?”
王瑾夏这一叫,言北的脑袋“嗡嗡嗡”的疼。
“吃东西呢,提他干嘛?” 言北一脸愁容,正好服务员把点的食物端到桌上。
她拿起一串递给王瑾夏,恨不得把串塞他嘴里堵上。
“赶紧吃,吃完回去睡觉。”言北催促道。
王瑾夏傻笑着问:“北,江亦风和以前不一样啊,以前那身板瘦的,现在是不是特型男那种,宽肩窄腰,腹肌贲张,性张力十足……”
“以前他那叫高冷禁欲,现在得叫什么来着,”王瑾夏半晌没吃串,抓着脑袋想半天,“对,野性十足,太男人了吧,那八块腹肌,摸上去得多带劲儿啊。”
言北一口啤酒差点喷出来。
她涨红着脸瞅着此刻恋爱脑的王瑾夏:“你有病啊,人都没见着,你犯什么花痴。”
“你吻他的时候什么感觉?”
言北一掌拍在她额头上,气愤地解释道:“是他强吻的我,你是哪根筋不对啊,赶紧吃东西。”
王瑾夏没完没了,意味深长地笑着说:“你说,他那流里流气的样儿,在床上是不是特别混啊,谁受得了。”
言北忍无可忍,半年不见,跟她完全沟通不了,起身准备撤。
“别啊,还没吃呢,”王瑾夏拉着她的手,“要不,咱们凑一桌?”
言北一脸茫然:“啊?”
“那儿。”王瑾夏下巴扬了扬,示意她往后看。
言北扭头看去,身后隔着两桌,往后那桌几个男人聚一块儿,第一眼就看到英子,他和另一个男人正好挡住江亦风。
“江亦风……”王瑾夏扬声大喊,还朝那桌人挥手。
全员目光聚集在两人身上,言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这王瑾夏一来,全乱套了,尽给她添麻烦。
这还不止,她索性站起身,挥着手:“这儿呢,江亦风,我王瑾夏。”
想必江亦风正懵圈,王瑾夏这个打扮,跟当年被他摁在地上那丫头完全两样,就纯粹扯不到一块儿。
“北,走。”
她就一自来熟,绕着桌把言北从位置上拽起来,还不忘跟服务员招呼:“麻烦帮我们把食物送那桌来。”
此时此刻,躲也不是,言北硬着头皮跟过去。
一桌四个男人全看着俩人。
江亦风叼着烟瞅着尴尬的言北,嘴角勾着笑:“这么巧?”
英子和另外两个男人起身挪开位置,英子嬉笑着说:“姐,你坐这儿。”
位置紧挨着江亦风,言北想绕过去离他远些,可王瑾夏一摁,言北连走的机会也没有。
“北,快坐啊。”
说完,自己往几个男人中间坐去,正对江亦风。
还想着等她回来解忧消愁,她这是来火上浇油。
她就一话痨,这些年在省城全靠这张嘴。
“哟,江亦风,你嘴怎么啦?” 王瑾夏眼真尖,言北真是给自己惹一身麻烦。
喝着啤酒的英子连忙解释:“蜜蜂蛰的。”
言北诧异地看着一旁的江亦风,难以想象自己在他心中竟是一只会蜇人的蜜蜂。
“哈哈哈……”王瑾冬破声大笑,“哪儿来的蜜蜂这么厉害,蛰成这样?”
英子挠着脑门回答:“我哥说在医院里蛰的,我也觉得奇怪,蜜蜂怎么跑进去的,一大活人,连只蜜蜂都对付不了。”
王瑾夏心知肚明,言北就是那只蜇人的蜜蜂,直接捧腹大笑。
言北厉声道:“王瑾夏,严肃点。”
王瑾夏瞬间收住。
江亦风勾着唇吸烟。
言北从小到大,这脾气一点没变,以前要是江亦风和别人动手,她就是这副姿态:“江亦风,你给我住手,”还不忘朝那群挑事的同学大骂:“欠收拾啊。”
江亦风突然开口,凝眉说:“王瑾夏,你以前不是这样的,短发吧,老穿你哥的衣服。”
没错,王瑾夏和之前判若两人,那时候就是个假小子,现在女人味十足。
王瑾夏皱着眉头,拉了拉肩带,还故意挺挺胸:“那是还没长开,这会儿,全开了。”
一桌男人全往她身上打量,江亦风也不例外,言北打开一瓶啤酒,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半,这会深有体会什么叫借酒消愁。
王瑾夏话说开后,完全收不住,一会儿问东,一会儿问西,整得跟查户口似的。
江亦风挺配合,一一回答。
后来,说到自己那点伤心事,哭的稀里哗啦,几个男人围着逗她乐,又是扔骰子又是喝啤酒,一会儿又眉开眼笑的。
言北想把人带走,眼看正嗨着,就没打扰她。
一瓶啤酒下肚,言北饱得想打嗝,可江亦风就坐她旁边,该装还是得装一下,要不然,一个饱嗝出来,这形象往哪儿搁都不行。
江亦风把烟摁灭,拿起烤串递给言北:“怎么不见你吃啊?”
言北哪还吃得下,气都气饱了。
但烤串还在江亦风悬空的手里,她没拒绝,伸手接过:“谢谢。”
江亦风接连给她递了好几串,言北都收下,感觉越吃越饿。
可他没怎么吃,除了抽烟,啤酒也没见怎么喝。
言北问:“你怎么不吃啊?”
江亦风夹烟的手撑着脑袋看着她说:“嘴巴疼。”
一嘴的烤肉,她一下囫囵吞下,感觉全堵在喉咙那儿,她拎起啤酒罐,仰头咕噜咕噜喝下一大半。
缓过一口气,她瞅着江亦风,事不关己的他,抽着烟盯着她。
言北咬咬唇,撇嘴说:“活该。”
江亦风痞气地问:“你平时都吃什么,牙口那么好?”
言北冷笑说:“平时没事,就拿钳子,锤子,手术刀磨牙……”
江亦风居然没忍住,第一次笑出声。
他吸了一口烟,平静下来,说:“怪不得这么锋利。”
这场拼桌的撸串夜宵,一直持续到凌晨一点。
江亦风帮王瑾夏叫了代驾,她喝了不少啤酒,半清醒半迷糊的。
英子和另外两个男人先离开。
江亦风帮着言北把王瑾夏弄车上。看着那辆粉色骚车驶离后,他才驾着摩托离开。
他定是抄近道,王瑾夏的车驶进大院,江亦风已经站在大院中间那棵银杏树下。
王瑾夏的家在一单元二楼,言北说送她回去,她硬说自己没醉,非得自己一个人回去。
看她还能对着江亦风说句正常话,想必也没醉,反正这点啤酒顶多打打底,就不算酒,应酬时那才叫酒。
“江亦风,你坐牢那会儿,北她,老逃课你知道吗,就去省监狱看你,没见着,回来就哭……”
言北连忙捂住她的嘴:“喝多了,记差了,赶紧回家吧。”
然后把她往一单元方向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