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墙也从牢笼变成利剑,反身用尽力量与恶魔围打撕扯。
他们困住了一部分,更多的是浪涌般朝颜意他们袭来。
他们就像一群被邪教洗脑的疯子,没有恐惧,十分癫狂,像之前那样用同伴的身体当护盾不要命地冲杀而来,近身之后就拳打抢枪。
他们做到了,除了颜意手里有枪,其他人都被纠缠扭打。
颜意帮他们解决了不少近身之围。
在颜意换子弹的时候,一个男子趁机提棍冲到她身后朝她脑袋劈去,只是还未触碰到颜意,就被一个浑身肥胖泛红的男人撞倒,颜意回头,认出了他是方才人墙里的一员。
没时间说谢谢,颜意一枪解决了正将陈为压在地上猛烈挥拳的壮汉。
即使有枪,但稍不留神就会被不怕死的近身,颜意一枪击毙一个拿着带有尖刺的木棍朝自己刺来的男人后才发觉左臂一痛,随后后背也迎来一击。
颜意忍痛就要朝身后开枪,却见本应该逃到华景湾门口的颜母正双手握着军刀,军刀已经刺入了那人的脖子。
颜意擦了一把流到眼角的汗,大声急促道:“妈咪,拔出来,快出去!”
颜母咽了咽唾沫,依旧是双手握着军刀的姿势,闭着眼睛一下子拔了出来。
即使闭着眼睛,她还是能感觉到血喷溅在脸上的感觉。
温热、黏腻、腥臭、恶心……是让人作呕的感觉。
再抬眸,颜意一脚踹开一个从侧边向她挥拳的男子,男子被踹开近5米,颜意举枪毫不犹豫送他归西,随后又立刻去帮人解围。
颜母随手擦了擦脸上的血迹,手红了,脸红了,眼红了……她目光所及,是一群末世前连出现在电影里都需要打码的疯狂厮杀的人。
看着自己的女儿,她强迫自己冷静,双手却还是忍不住颤抖。
为了不连累他们,她跑出门口,但并没有走远,而是躲到一旁的草丛,准备随时给可能威胁到颜意的人再来上一击,却没想到吓得一个躲在草丛里的男子“啊!!!”得跳了起来跑了,该男子正是贪生怕死的胡泽。
颜母:……
胡泽:……他被一只不知名虫子咬了之后就晕了,再醒来就是这么一个真打真杀的大场面,看得他牙酸手软。
颜意还那么厉害,之前他还那样说过她,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报复。
老婆生死未明,他还想再观望一下,却没想到差点被一位脸上满是血擦痕的大姐给逮到,这是什么人生啊!
崩溃,害怕。
他看着凶狠举刀、满脸带血的颜母瑟瑟发抖,跳起来跑了没多久他就摔了一跤,回头一看大姐没追上来,四肢并用慌乱爬了几下堪堪站起就往别墅区跑。
在颜意的子弹即将耗尽之时,这场战斗终于结束。
被人墙制住的有11人,受伤和投降的有32人,躺在地上的,数不清了。
有人将那位老者扶起,老者朝那个浑身肥胖泛红的男人道:“小储,结束了!”
被称为小储的男子从地上站起,对着老者和他身后的一群人行了一个军礼:“感谢你们。”
盛朗一行也拖着疲乏疼痛的身子认真道:“感谢你们。”
颜意正甩着被人打了一棍的左手,也跟着真诚感谢:“谢谢你们。”
老者眸中有泪有期盼:“我们更要谢谢你们。”
颜母跑了过来,一边轻轻帮颜意擦拭,一边问她有哪里疼不,颜意挑挑眉,反过来帮颜母擦掉那些混着脏污的血痕,随后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忧伤和委屈,她将颜母紧紧抱住:“妈咪,我好爱你,我不能没有你。”
如果没有了家人,她是一天也不想活在这里。
盛朗把这边的情况告知曹斌,曹斌带着陈安桥和十几个人过来帮忙。
有人救助受伤的人,有人将投降或被禽的人用他们曾经捆人的绳子绑住,颜意和颜母给家里报了平安后都决定暂时在这里休息一下恢复点体力,顺便给伤口止血包扎。
老人则讲起他们的遭遇:“其实,我是一名退役老兵……”
这里大部分人都是他们村里的——他们来自一条在黑雨期间发生洪涝被淹没的村子。
武警和消防官兵将他们救出并转移到地势较高的学校,可是后来,水淹大范围扩散,救援物资跟不上,靠着学校里的粮食撑过黑雨,游戏降临,他们再无家可归了。
除了他们,还有一部分村民可能和救援官兵们一起,淹没在了黑雨里。
小储是他们在黑雨里救上来的。
说起小储,老人的眼里有光,像是师傅看着自己最优越最满意的徒弟:“他刚好飘进学校里面,村里几个胆大的把他捞起来。虽然身子不知道是被黑雨还是被什么弄得红红的,但是小命还在,身体健康。他可能被石头撞到,什么都不记得了,后面光幕出现才知道他叫乐正储。”
“说来也怪,刚好和那个赫赫有名的副军长同名。”
“不过大家都知道乐正军长长的不是小储这个模样。我们就叫他小储。小储是个好孩子……”
嵘城一位副军长就叫乐正储,凭借自身出色的才能和帅气的外表被大众认为是军界的门面担当,但现在这个小储,除了身高,没有哪一样跟军长乐正储是有沾边的。
在小储的帮助下,他带着村民一路步行到了城里,只是,嵘城也已然是废墟。
他们找了一处烂尾楼安家,却不想被他们盯上,先是趁他们年壮出去寻找物资时将老少抓过来,然后利用老少诱骗年壮过来。
明知山有虎,只能向虎山行,都是自己的至亲之人,难以割舍。
就像颜意他们几人冒着生命危险过来救人一样,年壮的也一个个被“骗”进了这里。
乐正储觉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只有深入虎穴才能想出更好的破局之法。
在这,他们既要每日签到上交,又要砍柴锄草担水种菜,还要受尽折辱。
他们被分到不同的“队”里,很难聚集。
同时他们也发现,这些不同的“队”看似密切实则分离,各自或骗或掳过来的人、金币、物资除了分出一部分给那个大哥,其他各自使用。
他们一开始会经常检查我们的光幕,让我们联系家人朋友过来,不联系就恐吓打骂,但久了联系不上就注定联系不上了,他们也就没再看。
乐正储就悄悄利用偶尔相遇的机会建立一个群。
他们早有逃离和反杀的心,却一直没有机会。
颜意他们的到来就是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