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意和颜父决定今天走远一点。
    一路走就听到不少路人议论着军队的事情。第三次世界大战后联合国签署世界和平协议，限制军队数量限制发动战争和冲突。东、西大陆持续平稳的和平让军警人数进一步削减。
    嵘城军警数量本就不多，黑雨期间几乎全部在前线救灾，能回来的寥寥无几。人没了，武器没了，物资没了，钱也没了……指望不上了。
    走了许久，两人来到了原本的西区高速收费站，收费亭已经完全被乱七八糟的杂物和淤泥塞满，收费杆早已经不翼而飞。应该有不少人来找过物资，到处都是被翻搅过的痕迹。
    两人决定休息一会再返程。颜父找到一块算不上干净的广告牌，又拽下一把翠绿的野草擦了擦，随后放到了满是淤泥、塑料垃圾、腐败植物根茎和翻找痕迹的地面上，两人坐了上去。
    光幕上的信息一直未停歇过，两人坐下后，不约而同刷起了光幕城域聊天。
    “天灾人祸，只能各安天命了。”
    “官方都无力维稳，世界只会越来越乱。”
    有人嗤笑：“维稳？现在都乱得不能再乱了，官方自己都吃不饱，手里也没几件武器了，还维稳。”
    “城长不出声，政长军长都不知道是死是生，那些副的不知所踪、了无音讯，嵘城也完了。”宏国由23座城或州组成，每座城一位城长或州长，城长统管城内一切事务，一位政长三位副政长管理政务，一位军长三位副军长管理军务。
    城长虽无明确世袭制，但自古流传而下，基本是由某一个或几个家族世袭管理，例如宏都是殷氏、朝临是颜氏、嵘城是乐正氏。
    黑雨以来，还有网络的时候，嵘城政长乐正恒、一位副政长陈功实和两位副军长乐
    乐正储、周景期就已被证实在抗灾前线牺牲了。后面没了网络，更是不可而知。光幕上虽还能找到陈功实、乐正储这两个名字，但是名字这种东西多有重复，他们自己又都没有出声，早已和那些失踪的军警一样被默认为牺牲。
    “这还不是为了我们？”
    “嗤—”
    “树倒猢狲散，着实悲凉。”
    “为了我们倒是发点物资啊？东区不是还有人吗？”
    “泥菩萨过河尚且自身难保，他们也不过是普通人，又不是神仙。”
    “能活着都算好的了，还想着他们可以发放物资？灾后重建？东区那群大佬们自己都内斗。”
    “都是人，救不了我们的。”
    “血肉之躯怎么抵抗这恶心吃人的游戏。”
    “那也没有神来救我们啊！”
    “活着吧，就先凑合着活着。”
    人若是死了，聊天上也会消失。谈论轻巧，为城民牺牲的每一个军警可都是活生生的年轻生命啊！
    “哎哎哎，说不定呢！东区有没有可能是在建基地呢。”
    “真的吗？官方基地？”
    “你以为建了基地你就能进去？说不定得给多少金币作为安家费呢。”
    “总比去帮派好。”
    “想多了吧，之前不是有锦绣家园的人出来说，黑水期间看到不少有带‘皮肤’的人被扔进黑水里吗？还说什么内斗之类的，怎么可能建基地。”
    刘里：“今时不同往日啊，前天我和我哥去那边找空投箱，看到很多带‘皮肤’的人在附近居民楼搜救。”
    谢文东：“你确定是搜救？”
    刘里：“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个昵称“谢文东”的人没再回答。
    “咦，你们不觉得奇怪吗？好像黑水退了之后锦绣家园那群人就没怎么出过声了，之前还会播报官方囤物资、内斗什么的。”
    “好像还真是，该不会被东区收编了吧？前面那个，看到居民楼搜救的那个，有没有上去打个招呼啊？”
    刘里：“他们急急忙忙的，看了我们几眼就没管我们了。”
    “东区不是董爷的地盘吗？最近草山帮猖狂得很啊。”
    “有没有可能，东区是东爷的地盘呢？跟前面闪过的那位兄弟同名，叫谢文东。”
    卢向通：“还谢文东呢？听说谢文东要去投靠他大哥去了。”
    “去渝城？”联袍帮大本营在渝城。
    卢向通：“对啊，说来也好笑，谢文东不是靠毒品发家的嘛，结果游戏系统把他的毒品判定为廉价无用的东西，就给了丁点金币，没钱了。物资又趁着黑雨前全部低价收高价倒卖了，钱值几个金币？这下好了，一下子回到解放前了。听说准备带着憬宸帮的小弟们去渝城找他老大哥了。”
    “你消息怎么这么灵通？看到了？”
    卢向通：“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他小弟的小弟？他们这次出发没带上我。”
    “或许，有可能，不过这么说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卢向通：“末世之下还有好人？”
    “怎么跟我听说的不一样，我听说的是因为嵘城比渝城缺水所以才走的。我舅舅看到谢文东带着小弟往渝城走，经过他们小区还歇了会，没伤人没抢物资，比草山帮好太多了。”
    “多种原因吧，他那么精明算计的一个人。”
    谢文东：“那有没有一种可能，我还没走出嵘城地界？我还在嵘城城域聊天里？”
    卢向通：“……”
    名字重复率很高，且光幕聊天除了显示名字以外不显示地址、性别、年龄等一切信息，大部分人还是敢畅所欲言的。
    “那这么说，现在嵘城是草山帮的地盘了？”
    “如果官方没了，草山帮估计就最大势力了。”
    “我觉得官方不会没有，像前边那个谁说的，最近东区来来往往很多带‘皮肤’的人。昨天出门捡柴的时候我也远远看了几眼，他们好像准备把之前官方的办公园区和附近一些个小区、居民楼围拦起来，已经圈了绳子。锦绣家园就在里边。”
    “有没有锦绣家园的人出来讲句话？”
    “其实，结合华景湾、御景湾、鸿海湾这些沦陷了的地方，大家有没有想到过，‘皮肤’底下，已经是狼了？”
    这句话一发出，群里静默了半分钟，虽然不可思议，但绝非无可能。结合黑水期间锦绣家园小区里业主的发言，加上现在多个小区被凶恶之人占领，也许，东区也被人占领了呢？也许，穿着军装的，已经不是军人了呢？
    谢文东的一句话更是将所有人的想象打入谷底：“宾狗！想不到世界上还有这么聪明厉害、足智多谋的人，恭喜你答对了。东区现在就是一群要人命的野狼，我是不耻跟他们为伍才去渝城的。”
    有人弱弱问：“你是真的谢文东？你说的是真的？东区也被歹人占领了？”
    谢文东不再回复，拿起矿泉水瓶猛灌一口水，回望生活了几十年的城市，语带讽刺自言自语：“本来就是披着羊皮的狼！要不是他们赶尽杀绝，我又怎么会带着一大群人背井离乡在这么热的天儿里千里迢迢马不停蹄舟车劳顿。”
    楚越侧目瞥他一眼：“听你用成语我是真难受。我们又不是打不过他们，为什么要走？”
    谢文东看向自己这群出生入死过的小弟们，摇摇头：“世道本来就这么难了，就不给他们增加厄运了。不就是赶我们走嘛？咱走就是了。”
    光幕上没等到谢文东的回复，大家半信半疑，继续感慨：“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不加入帮派就只有被帮派抢杀的命运，加入帮派又成了奴隶。难啊！”
    “我还是不相信东区沦陷，官方再怎么说也有武器的。”
    “同意楼上，我经过东区看到很多穿着军装的人，他们看起来也不像坏人。”
    “管那么多干嘛？就算他们是官方的人，黑水都退了这么多天了也没出来主持局面或者派发物资，还不能看出他们的态度？”
    “是啊，我们好好活着保护好家里人就好了。”
    “难的始终是咱们这些普通人，半山别墅区那些不还活得好好的？”
    “半山别墅区就是块大肥肉，迟早被帮派围剿，有什么好羡慕的？”
    “我都想去抢了。”
    “象齿焚身。”
    “说来，别墅区那群人也挺蠢的，不赶紧跑。”
    “说来，你也挺蠢的，这个世界几乎99.99%的车子都变成游戏数据了吧？怎么跑？怎么带走那么多金币？跑去哪里？”
    “那就等着被别人抢？”
    “要是没有枪，那里早就是另一个华景湾了。”
    颜意听得心底发寒，他们说得没错，半山别墅区有大量金币，现在是有枪震慑着，但周围饿狼群虎视眈眈，总有一天急了就会蜂拥而上。
    但他们又能怎么样？到哪里去？颜意有空间，尚且可以带着全部家当离开，其他人哪里走得了。就算有车、车里有油，也不敢往半山别墅区外开。
    仅靠双脚，始终不能走多远，两人又走了好半天才走到嵘城山脚下。
    曾经这里摆满了各式小摊，还有穿着玩偶服的人卖着各种小玩具小玩意，有花有鸟有树有溪流，一到周末就会迎来许许多多野餐、骑行、露营的人。
    现在却只剩下腐败和泥泞。
    这里人比较少，颜父很快就看到远处树上的一个空投箱，空投箱大喇喇卡在树杈上，很明显。走近看，树下淤泥里还有不少凌乱的深浅混杂的脚印。树干又粗又直又高，还有酸雨腐蚀物体后留下的墨绿粘液，树皮虽没被腐蚀，但因为黏液黏滑，很难攀爬。一般人考虑的都是扔石头将空投箱撞下来，可是普通人特别是吃不饱的普通人，很难扔那么高那么准。但她借手弩的力道应该可以。
    看到颜意和颜父站在树下尝试了许久，以为他俩也没办法，也就四散了去。
    等附近人影都远去，颜意往后离远了些，与树拉开一小段距离，拿出手弩对准空投箱便射出一箭，空投箱应声坠落，颜父立刻去捡，颜意则去捡弩箭。
    手弩和手枪颜意也是实话实说是楚越给的，一家人互相信任互相依存，不必隐瞒。
    本以为胜券在握终于又一个空投箱到手，却没想到，颜意刚捡起弩箭，就有近十个男女从被黑雨推积成的一个烂泥堆后面迅速跑出将颜父围了起来，他们身上都穿着脏不可耐的橙色工服。
    工服编号7022的男子用一根拗断截面满是凹凸尖刺的木棍指着颜父对颜意道：“放下那东西，不然我打死他！”
    颜父在对方手里，颜意只能听话地将手弩放下，随后举起手，等着他们的下一步动作。
    7022派一个人过来这边抓颜意，就在他们注意力都在颜意身上时，颜父艰涩地咽了咽口水，瞅准时机，不要命般猛得抓住空投箱，往旁边几人抡去，抡倒了一个人，也被另一个人从他身后一脚将他踢倒，还狠狠踹了两下，颜父忍痛抓住那人的脚用自己的身子一卷，将男子卷倒在地，抓起旁边的石头就往他脑袋上砸去。
    颜意此时也已经快速捡起手弩反击，接连射出几箭。
    【击杀何况，他背包空空如也。
    获得积分75分，现有积分119分，累计积分1019分】
    【击杀程度，他背包空空如也。
    获得积分77分，现有积分196分，累计积分1096分】
    7022惊恐之下抓住一个同伴做挡箭牌，一翻身来到颜父身后，用那木棍指向他的眼睛，咬牙道：“老东西，你们两个够狠的啊！”
    7022语速加快，大吼：“住手，不然我戳瞎他！”
    颜意停手，眼神冰冷，手弩上的弩箭依旧对着7022。
    7022看着她和身边同伴的尸体，多少有点恐惧，恐惧的对象除了武器，还有握着武器的颜意——她极度白皙的皮肤配上本就清冷的眸光，狠劲与杀意丝毫不隐，仿佛一头无所畏惧的狼在等待猎杀猎物的最佳时机。而他，就是那只猎物。
    7022强装镇定：“把你手上那东西放下。不对，扔了，扔远点！”
    颜意借着往后扔的动作瞬间将手弩收回空间，举起空无一物的双手晃了晃：“扔了。”
    7022确认颜意手里、附近都没有了手弩的影子，这才往颜父身上踹了几脚，颜父痛缩在地，颜意眼眸红了。7022在心里说服自己，颜意再怎么样也不过一个女人，女人的力道是没办法跟男人相比的，再说，自己这边人多势众。心中有了底气、恶气，他瞪圆了眼睛，脸上的肌肉随着他说话一凹一凸：“你个坏心肠的女人，敢杀我的人！你，过来看着他，我去抓她。”
    7022让人看着颜父，自己往颜意走去，确定颜意身上没有武器后老鹰捉小鸡般将她提溜起，却不想颜意左手一个反手抓住他的手腕往后一扭，右手已经握住一把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刀子抵住他的脖颈，语气和刀锋一样冷硬森寒：“让他放了我爸，不然，你就死吧！”
    7022连忙举手做投降姿势，软了语调：“有话好好说，咱们不如……”
    话说着，7022脖颈已经被小刀最尖端刺出一道红痕，鲜血正在外渗，他眼中满是怔愣和害怕，举起的手和肩膀后背都微微颤抖，话音也停了下来。颜意威胁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我不喜欢废话。”
    此时的颜意眼神冰冷声音淡漠，即使脸上还有淡淡的未干的泪痕，也再没人敢将她当作一个能唬得住的小姑娘了。
    7022加快语速焦急大喊：“放人，放了他，放了她爸！”
    谁料对面工号7056的男人一把搂过身旁女人的腰，笑得讥讽：“大哥，你安心去吧，我会照顾好嫂子的。”
    女人淡淡看了7022一眼，便回靠在7056的怀里。
    其他几人也纷纷躲避7022质问的目光，7056接着道：“小妞，你身手不错，跟爷混好不咯！”
    颜意看得很清，7022这是被背刺了——他没用了。
    “好！”颜意回答的干脆，动作也利落，一刀刺入7022的脖颈后借着将他往一旁推去的动作拔出，即使手速很快，还是被溅了不少血。7022被推倒在地，脖颈汩汩冒着鲜血，脑袋一歪，瞪得大大的眼睛保持着一脸不可置信的神情看向对面几人，颜意想起了一个词——死不瞑目。
    【击杀关子安，他背包空空如也。
    获得积分177分，现有积分373分，累计积分1273分
    积分满300分，阶级升为0-5，奖励宝箱一个。】
    那边几人还是被吓得皱了眉，女人还被吓得“啊”的惊呼了一声。颜意走近两步，他们齐齐往后退一步。
    颜意右手自然下垂，随意拿着那把刀，一滴鲜血滑到刀尖，滴落在脏污的土地里，她的声音冰冷淡漠：“放了我爸，空投箱你们拿走。”
    7056看得出来颜意父亲对她的重要性，他也看上了颜意的美丽和能力，若是能借着颜父拿捏她让她成为自己的人替自己卖命，稳赚不赔：“老罗，你去拿下她的刀。敢反抗我就杀了她爸。”
    被叫做老罗的男子有些不情愿，万一自己像关子安那样被她挟持作人质，他们愿意放了这老东西救自己？
    他觉得不会。
    “我……我肚子不舒服。”老罗跑到一棵树后蹲了下去……
    7056自然看穿老罗的东西，瞪他一眼，随后狠狠掐住颜父脖颈，威胁她：“你自己把刀扔出来，小红，你去捡。”
    颜意无奈，只能照做。小红更无奈，哆哆嗦嗦地去捡，走那么几步路，瑟瑟地抬眸看了颜意好几遍。
    7056看看颜意又看看小红，瞬间对小红嫌弃起来，心想自己的宏图大业还是需要一个颜意这样又好看又有能力的女人做贤内助摆面子。
    7056让小红对颜意搜身，小红颤抖着快速摸了几下，朝7056道：“没东西。”
    7056这才敢用带血的刀尖指向颜意，挑高的声音带着几分狂妄：“过来。”
    颜意走了过去，立刻改变了策略，脸上两行清泪说掉就掉，一副害怕又委屈的模样。7056甚至起了几分心疼：“我的乖乖。”
    7056吆喝：“老罗和小红扶着他。你们也别找那手弩了，天一会就黑了，回去，明天再来。小乖，你跟我走。”
    得知7056口中的小乖是自己，颜意差点没忍住给他嘴一锤。
    老罗和小红扶着颜父，但那小红只扶了一会便去讨好7056了，还不忘把颜意挤远了点，完全没有刚才瑟缩害怕的模样：“大哥真聪明，今天是一石二鸟啊！”
    颜意听着她对7056的恭维祝贺，才知道二鸟其一是杀了7022他当老大，其二是看看有没有人可以将这个空投箱弄下他们黄雀在后。
    老罗一个人扶着颜父，其他几人也没去帮忙，颜意刚好顺理成章走了过去。
    7056深陷恭维之中没在意颜意的动作，还不时提到颜意惹得小红不满。他嘻嘻哈哈有些得意忘形，其他几人也纷纷凑了过去扎成小堆，颜意这边只剩下老罗这一个高瘦个子。
    好机会！
    颜意眼睛轻轻弯了一下，透出丝丝危险。她轻手将颜父放下的同时忽然快速发力，抬腿向高瘦个子扫去，高瘦个子倒下的瞬间她右手握刀半跪在地一刀刺下，左手同时出现一支枪瞄准那边几人，转头时眼神寒凛满是杀意：“别动！”
    说话间，颜意右手握着的刀在高个子身体里转了一百八十度后拔出，高个子的惨叫挣扎也戛然而止。
    【击杀钱大伟，他背包空空如也。
    获得积分86分，现有积分159分，累计积分1359分】
    颜意眼神里满是嗜血的狠，手里的血迹才干又染，现在，散落的发丝和右边脸庞、眼角、脖颈也染了不少红。她俨然一个杀神，连眼睛都红了几分。
    “妹子，哥敬你是个狠人，咱不打不相识，各留一线，日后好相……”7056话音未落，颜意右手的刀已经变成了手弩，目光幽冷，动作迅速，一箭射出。
    反派死于话多，颜意选择趁别人话多的时候直接动手。
    7056在惊恐中握住箭身，一口鲜血吐出，直直向后倒下。
    【击杀魏超，他背包空空如也。
    获得积分231分，现有积分390分，累计积分1590分
    积分满300分，阶级升为0-6，奖励宝箱一个。】
    这分数，他竟然比刘河阳还可怕！
    颜意皱了皱眉，继续瞄准对面。
    小红“啊~！”地惊叫一声就要跑，颜意却将剩余的箭射出后又换成刀子当飞镖击去。
    最后，除了一个腿又长又瘦还跑得快的黄毛，其他人都倒在了这里。
    【击杀关小红，他背包空空如也。
    获得积分90分，现有积分180分，累计积分1680分】
    【击杀刘少宁，他背包空空如也。
    获得积分60分，现有积分240分，累计积分1740分】
    【击杀吴庭，他背包空空如也。
    获得积分65分，现有积分305分，累计积分1805分
    积分满300分，阶级升为0-7，奖励宝箱一个。】
    【击杀罗程，他背包空空如也。
    获得积分108分，现有积分113分，累计积分1913分】
    【击杀袁凯，他背包空空如也。
    获得积分90分，现有积分203分，累计积分2003分】
    有好奇的人悄悄往这边看一眼，看到颜意面无表情地将一根根弩箭从躺在地上的人身上扯下来，然后用他们的衣服擦拭干净，吓得后背发凉赶紧走远。
    颜意先是查看了父亲的状态，呼吸平稳，手脚都有擦伤，后背有一大块淤青，不知道有没有伤及骨头内脏。
    查看完颜父的伤势，颜意快速打开了空投箱：
    【打开空投箱，获得：
    凉扇碎片*2
    布料碎片*3
    水桶碎片*5
    铁锅碎片*3
    衣架碎片*30】
    以免夜长梦多，颜意将三个宝箱全部开启，一共获得体质属性卡*3、白色晶核*3、过滤器碎片*15、退热药*2、隔热服碎片*9、500ml矿泉水*10、牛奶250ml*3、淮山面一袋（6个）。
    颜意呆了，竟然还有晶核这种东西，游戏提示：
    【白色晶核：一阶晶核，可用于机械、设备使用能量充值、使用时间（次数）延长】
    属性提升颜意看得懂，但机械使用能量充值是什么东西？
    无暇去思考这些，统统放入空间后便搀扶起颜父。他已经完全昏迷，即使颜意力量有所提升且这段时间锻炼也有一定成果，但是已经行走大半天还打斗了一番，体力早已消耗得差不多了，此时还是有些吃力。
    空间里有两张力量属性卡，天现在已经完全沉黑了下来，为避免夜长梦多再遇危险，咬咬牙，还是使用了一张，力量果然瞬间增大，颜意对这力量感最简单直接的感觉就是“原本扛着一百五十斤稍微费力”到“现在扛着两百斤轻松无比”。
    背对黑暗也面向黑暗，她背着颜父回到别墅区。
    值守大门的人跟上次值守的不是同一班人，但对浑身是伤回来的情况早已经见怪不怪了，这段时间别墅区里被逼走出去的不少，完好无缺出去浑身带伤回来的已经是常态。
    他们很快确认身份将颜意和颜父放了进来然后关好大门，刘美凤恰好在值班，看到是疲惫的颜意，先是用手给颜意擦了擦她眼角的汗，然后搭把手扶着颜父：“把他放下来吧，我和你一起扶进去。”
    这时许昌锁好门也走了过来，对刘美凤道：“你继续守门吧，我来，我帮颜意背回家。”
    又来了两个小伙子帮着把颜父从颜意背上卸下，此时她的衣服已经完全湿透，颜父前胸的衣服也被颜意的后背染湿。全靠脚一步一步走了这么远，说是精疲力尽也不为过，颜意也就没有推脱，谢过他们就跟着背着颜父的许昌回了家。
    家里人看着颜意一身血迹吓得不行，再看昏倒的颜父焦急不已，幸好颜父被灌下几口水后逐渐有了意识，只是还没清醒。
    颜意在区域聊天和别墅区群里发布了找医生的信息，谁知道又是楚越第一个冒头回复：“你受伤了？严重吗？”
    颜意有点怀疑这人真是她的狂热分子，不然怎么可能每次她刚发布什么信息就被他看到。
    时时刻刻的关注让人害怕，但他的关注却让人觉得真心，至少，她做不到在现在这种环境下给一个“网友”手枪。
    颜意回复他：“我没有受伤，是我父亲不小心受伤了。不用担心，现在已经有医生回应了。”
    没多久，别墅区就有一位医生回应，是上次没能救回小祁的那个陈安桥。颜意听过他的大名——嵘城医院院长，也是知名外科专家。救不回小祁和那些被老鼠啃咬过的人也不能怪他，只能怪设备、药物，应有都无。
    他提出想要面包、牛奶和水作为诊费，颜意都同意了。
    颜意发去地址，对方很快就来了，只是没有检查设备，始终有点白搭。
    陈安桥又是按压又是把脉又是问来问去才最终确定颜父只是受了外伤需要静养，其他并无大碍，随后又教他们一些按揉散淤的方法。只是没有药酒，注定事倍功半。
    颜家安了心，和陈安桥加了好友，将开箱得到的面包、牛奶和水交易给了他，他到家后点击接受就行，这样就可以避免半路的意外。即使半山别墅区有轮流值守，但多留点心总是好的。
    千恩万谢后，颜爷爷和颜奶奶累得靠坐在墙角，颜意送他出门，这才看起了光幕上的消息。
    楚越又交易了60发子弹过来，颜意眼冒金光，这是迷弟吗？不，这是大佬！
    说不定他有个什么武器系统呢？！
    她纠结了一秒，还是客气地接受了：“谢谢你小越，以后姐姐有什么好东西，也会想着你的。”
    “想着我？！”楚越盯着颜意这句话发了好一会呆，才愉悦地将想了又想的话发出：“谢谢姐姐想着我。”
    颜意倒是没有跟楚越一样“多想”，只是觉得对这个素未谋面的“网友”交集不多却越欠越多了。
    怎么才可以不用还呢？
    颜意被自己的想法吓到，她觉得自己的想法在环境的渲染下变得很快，良心一天天被狗啃，现在都没剩下几口了。
    颜意看了看自己的空间，除了几张碎片外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还不起，根本还不起。
    想了想，目前她拥有的最贵重的估计就是隔热服碎片了，于是就想着再买20张隔热服碎片制作一套隔热服给楚越。
    但她发完信息后还问了几个曾经发布过出售信息的人，最后得到的回复竟然都是被一个叫“谢文东”的人早早低价买走了，现在也后悔不已。
    最近温度不要命地升，现在已经32c了。
    如果是以前倒还好，可是现在没有空调没有风扇出行还得暴晒加步行，痛苦程度不可同日而语。
    看来，这个聪明的谢文东是早早有了猜测，将碎片都收集走了。
    既然是收集的，那必定会卖出。
    颜意搜索了一下“谢文东”，嵘城有321个……一个个问的话，问不完，根本问不完。
    颜意无奈摇头，“谢文东”这个名字的重复率感觉已经可以“张伟”比了。
    最后的最后，颜意只能又回复一句：“再欠你一个人情。”
    楚越秒回：“保护好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