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实质上的损失倒没有什么。
钱家一家子贪的,何前程差不多都自己给贴上了。
至于换材料造成的声誉损失,暂时还没有,这个年代,消费者对于材料的优劣还没有建立概念,而且就只更换了一个月,远远谈不上损失。
林清屏斟酌了一下,把何前程的问题放到了后面,先选的副厂长。
还是让他们自己投票,每个人写三个名字。
票数最多的是卫中华、申海,还有钟晓晓,何前程也有三票,但票数还是在钟晓晓后面。
于是,定下来他们三人为副厂长,没有人不服的,哪怕钟晓晓是女性,在大家眼里,也没有半点瞧不起女性的意思,因为,带领他们走上这条致富之路的,就是女性!
经过商议,三位副厂长就生产、经营、采购、人事、财务等工作做了具体分工,各司其职,并且,最终决定权在厂长那里,每项工作需要向厂长汇报,并且所有流程都需要相关副厂长和厂长的签字。
至于最后何前程的问题如何处理,林清屏留给了他们自己。
一来,她以后山高水远的,很多事情都需要他们做决断;二来,也可以通过他们处理何前程的事,再度观察他们的行事为人。
如此,厂里的事算处理完了,林清屏带着顾钧成和回了家。
万万没想到的是,回家有这样一个“惊喜”等着她——她公婆来了。
公婆是来顾有莲这里的,正巧,志远在顾有莲家里听小麦弹钢琴,二老发现志远,才知道,顾钧成他们回来了。
“掌珠回来没有?”婆婆刘芬还小声问志远。
对于刘芬,志远的感情有点复杂。
其实他很感激,在他很小很小、举目无亲、无家可归的时候,刘芬对他的收留,但是,他也知道,在刘芬心里,他始终只是个被收留的。
不过,这也是事实罢了,他觉得,还是要心存感激的。
他点了点头。
刘芬便露出很高兴的样子来,拉着志远一个劲问,“掌珠长什么样子啊?像谁?生下来多少斤?壮不壮实?有没有奶喝?……”
事无巨细,连掌珠的粑粑是什么颜色都要问。
顾有莲就挺瞧不上她娘这点的,忍不住在孩子们都不在眼前的时候说她,“你不是嫌弃人家是姑娘吗?”
刘芬脸一板,“谁说我嫌弃了?你……你可别在你弟弟面前胡说!”
“呵!”顾有莲笑了一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都干了些什么事,将心比心,谁要是嫌弃我小麦,我能恨死谁!”
想起小麦遭过的罪,顾有莲现在心里还剜心般的痛!
“瓶子说……她恨我?”刘芬脸上浮现出担忧。
“没!人家从来就没提过你。”顾有莲哼道。
刘芬表情别扭又不自在,“那我……给你寄了那好些新衣服新鞋子,让你说是你准备的,你有给他们吗?”
顾有莲白了一眼,“给了。”
刘芬正高兴呢,顾有莲又加了一句,“说是你给的。”
刘芬:……
刘芬急了,“你咋说实话呢?那瓶子还不给我扔了?”
“就你准备的那些大花布的,我说是我准备的,瓶子能信?我就这眼光?”顾有莲道。
“那些都是棉布的,才是好东西,小孩儿娇嫩,就要用棉布!”刘芬还说她。
顾有莲就问她了,“我说娘,你这是何必呢?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你当初要闹那一出来干什么呢?”
刘芬闷闷的,半天才说,“谁家不想要男孙?现在,没有男孙,女娃也行嘛,总归是我们老顾家的种,那我也是想疼疼的……”
“你想疼疼掌珠?”顾有莲笑她,“我可跟你说吧,掌珠不缺人疼!你且看看成子和瓶子让不让你疼!”
顾有莲这句话,就让刘芬心里七上八下的,干脆到外面来张望,看看林清屏一家子回来没,然而,出去了几趟,旁边儿子家的门都是锁着的。
她回到屋里,失望至极,又和顾有莲念叨开了,“怎么出去这么久呢?娃小,总是带着在外面不好。”
顾有莲看她一眼,“我怎么记得,我弟小时候,我背着他成天不是在山里砍柴,就是在田里劳动,你也没说在外面不好啊!”
刘芬被怼得说不出话来,索性瞪女儿,“你现在和瓶子就拴在一根绳上了,尽向着她!”
“谁对我向着谁!我不向着瓶子难道向着你这个给自己儿媳妇下药的婆婆?”顾有莲一点不怕她娘。
刘芬气道,“我可没亏待你和小麦!”
“如果不是你没亏待小麦,今儿我这家门你也进不了了!”顾有莲觉得这人的心理也是挺奇怪,刘芬对小麦可是真正疼,从来不说小麦是女孩怎样,只要她带着小麦回娘家,就是仅着好的给小麦。
做女儿和做儿媳妇,还真是不一样的……
刘芬和顾有莲亲母女,虽然一天都在打嘴巴仗,但刘芬没放在心上,自己亲闺女有什么坏心?还不是怕她和瓶子关系好不了了。
而且,顾大富全程也没吭声,母女俩吵他有什么好偏帮的?
终于,在刘芬第十次出去张望的时候,终于看见一辆车在儿子家外面的马路停下来了,车门打开,林清屏先下来,顾钧成抱着个毯子包着的娃,从车里出来。
刘芬喜滋滋地迎了上去,拍着手地喊,“掌珠,掌珠,让奶奶看看!”
林清屏简直惊呆了,一度怀疑自己眼花了,当她确定来人真的是刘芬后,将掌珠从顾钧成手中抱了过来,“孩子饿了,我先抱进去了。”
这话也是和顾钧成说的,没正眼看刘芬一眼。
刘芬一双眼睛就盯着毯子里包裹的人儿,但奈何林清屏各自高她一大截,她踮着脚也看不到正脸,只一只白嫩嫩胖乎乎的小手露了出来,馋得她忍不住想去摸一下,但林清屏已经抱着掌珠进门了。
“哎哟,让我看看掌珠呢!”刘芬跺脚,遗憾地叹气。
顾钧成看着她,“是女儿,又不是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