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富年不仅识时务,而且相当怕死。
早在那场宴会上,从他敢第一个和元爵搭话就能看出,他同时还是一个非常果断的人。
既然已经决定既然已经决定投靠元先生,那干嘛不投靠的彻底一点?
脸面这种东西,能卖几个钱?
哪比得上元先生的庇护重要!
要不是元先生对他不感兴趣,他也没有一副好姿色,否则佟富年连屁股都可以献上去!
云阳嘴角抽搐。
好歹也是个大商会会长,膝盖怎么软的跟棉花一样?
元爵神情冷淡:“我为何要帮你?”
“因为我马上就是元先生的人了啊!”佟富年毫不犹豫的说。
看着他这五大三粗的身材,再结合他这说的颇有歧义的话,云阳差点没憋住笑。
哈哈,先生的人!光这几个字就够他笑一年的了。
这佟富年还真是个人才。
他压着笑意说:“佟会长,这话可不能乱说,凭你的长相想成为我们先生的人怕是有点困难。”
一道冷厉的眸光扎在云阳的脸上,吓得他立马把笑憋了回去。
一看,嚯,先生的脸好黑!
云阳扭头,假装没看见。
佟富年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歧义了,赶忙摇头:“云副官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哪敢妄想啊!”
“再说我知道元先生身边还有夏小姐那样的美人呢。”
云阳不说话了,心想你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他才刚和先生说了外人可能会觉得夏薇比韩不昧还要受他青睐。
你这就来了个实锤。
说完这话,佟富年犹嫌不够,又问:“对了,怎么不见之前陪在先生身边的那位韩小姐呢?”
佟富年发誓,他这真的只是随口一问。
元爵冷冷地看向他:“你很关心她?”
佟富年差点就要点头,但他的直觉却在这时疯狂弹响,猛烈的危险感骤然来袭。
这让他的嘴一拐,把话改成:“不不不,韩小姐是元先生的人,我哪有资格关心啊。”
空气里的压迫感骤然消散不少。
佟富年虽然不明白自己错在哪,但却后怕的松了口气,感觉似乎和死神擦肩而过。
元爵懒得再看到他那张胖脸,对着云阳耳语几句便起身走到窗前。
云阳在佟富年期盼的目光中,走到他身前,扶起他:“佟会长,用不着这样担惊受怕,今天过后,想必也没人会对你动手。”
佟富年先是恍惚,随后顿悟。
对啊!
今天求见元先生的有那么多人,但元先生却只接见了自己,这还不能说明自己的特殊吗?等他再大摇大摆的走出去,这不就是在告诉所有人,元先生站在他后面吗?
到时候谁还敢对他动手,对他动手,就等于是在打元先生的脸啊!
想明白这些,佟富年连顿时喜笑颜开,对着站在窗边的元爵千恩万谢后才离开。
他走后,办公室里又是一片寂静。
云阳只觉得这一幕相当眼熟。
但他还在回想刚才先生和佟富年的对话。
先生是不是差点崩人设了?
竟然因为佟富年无心的一句话就起了杀意。
作为罕见的超s级哨兵,先生毫无疑问的拥有能在整个星际都能横着走的实力。
完美的样貌、强健的体魄,无可比拟的谋略……
更别提还有自老元帅那儿继承来的权势和军队,这样的先生,本来就该至高无上。
云阳敢肯定,能站在先生面前还不觉得自卑的哨兵真的没几个。
然而就是这样拥有强悍自制力的先生,竟然会被佟富年那样的人影响到情绪。
甚至忍不住泄露出杀意。
为什么呢?
云阳心里有答案,因为佟富年的那句话,和韩小姐有关。
可韩小姐对先生的影响是否太过大了?
云阳忍不住担忧,他不知道这是不是好事。
没等他想明白,元爵的声音便蓦地响起:“走吧,她也该醒了。”
谁醒了?哦,应该是韩不昧,可她醒了关我什么事?
云阳不认为没有正事的话,先生会让自己一起去观看他的小情人刚起床时的模样。
元爵的时间确实把握的很准。
甚至连韩不昧吃完午饭会再睡一觉的时间都算到了。
他们进入房间后,看见的就是韩不昧顶着一头稍显凌乱的长发,白皙的双足踩在白虎肚子上,手里拿着一张画纸,正在画些什么的模样。
从她那略显惺忪的眼睛可以看出来,她刚醒没多久。
云阳:“……”
韩小姐在先生面前已经随意到不顾形象了吗?
这样先生会不高兴的吧?云阳小心的觑着元爵的神色。
却发现,先生表情确实不好。
但不是对着韩不昧……而是他自己的精神体。
顺着视线望去,半弯的足弓随着白虎肚皮的起伏,将韩不昧的小腿线条衬得更加修长纤细。
让人忍不住想试试,手掌的一圈是否刚好能圈住那细细的脚踝?
云阳心里浮现出一个离谱的猜测——先生不会是在羡慕白虎能被韩不昧踩吧?
不不不,这怎么可能!
元爵走上前,十分自然地拉起韩不昧,把她连人带着手中的东西直接端起,挪放在一旁的沙发上。
感觉尾巴有被踩到的白虎不满的朝着主人龇了下牙。
韩不昧没有注意到元先生和白虎之间的暗流涌动。
被换了个姿势,也没太大反应。
她还沉浸在该怎么画出萧逸那双奇特的眼睛里。
直到元爵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这就是萧寒衣?”
“是……可能又不是。”韩不昧的语气不太确定。
她揉了揉眼睛,让自己更清醒一点。
说真的,如果萧逸和那个让她修星舰的人不是萧寒衣的话,那她也没辙了,她翻遍记忆也找不到可能是他的人了。
“元先生,我睡觉的时候做了几个梦,或许和萧寒衣有关。”韩不昧轻声道。
“你梦到他了?”元爵欺身坐到韩不昧身旁。
单人沙发顿时变得有些挤,韩不昧都能感觉自己的腿和元先生的大腿紧紧的贴在一起,温度在互相传递。
韩不昧觉得元先生的语气似乎有些冷。
但也没有隐瞒:“对,我做了好几个可能和他有关的梦。”
“还是几个?”元爵的语调有些高,随即又变得平静,“你梦见他什么了?”
云阳总觉得先生是在压着火气。
韩不昧也没多想,回忆起梦里的内容,她没说孤儿院的事,只从工作时的那一次相遇说起:“……差不多就是这样,最后我用工资和他换了那个星舰模型。”
她也说了她那时遇到的哨兵和儿时以及那张照片上的萧寒衣长得都不一样,只是眼神给人的感觉非常相似。
“还有么?”
“呃,还有我刚才梦到的,不太确定,在学校里遇到的一个叫萧逸的哨兵……后来我就没见过他了……”
韩不昧越说越小声,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心虚。
元爵:“……还挺会勾人的啊。”
他嘴角勾起,眼底却带着一抹冷静的疯狂。
云阳:先生该不会已经被气疯了吧?
“还有么?”
不知道是不是先入为主,云阳总觉得先生说出这几个字时有些咬牙切齿。
“……应该没了吧?”韩不昧悄悄往沙发角落里缩了缩。
“你确定?”
“呃,等等,好像还有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