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后，沈南书又通宵赶出了一份计划书，第二天顶着两个黑眼圈起晚了。
    为了遮挡气色，特意化了个淡妆。
    想到今晚要去找陆祁年，预料到要发生什么，心跳快速过后就是茫然。
    在收到陆少延发来的消息前，刘照打来电话。
    说是计划书还差点火候，让她费点心再修改修改。
    沈南书没什么胃口吃早饭，碍于在家，拿过佣人递来的一瓶温热豆浆。
    上车戴上蓝牙问他哪里有问题。
    刘照支支吾吾也给不出一点实质性的东西。
    “刘经理您这不是在故意为难我吗？”
    沈南书一笑，敞开了说。
    刘照那边也打哈哈，“怎么可能呢，都知道你的能力，这不就是‘能者多劳’嘛。”
    之后又不等沈南书开口，像是怕她不答应，“小沈啊我这里还要开会，就先这样吧。”
    “等你来公司要是有忙不过来的，我看看能不能再给你派点人手。”
    “虽然咱们大家都知道你的身份，但是也得要有说服人的本事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不是？”
    沈南书一边说着是一边挂断了电话。
    刘照老油条的声音戛然而止。
    刚上位两三天的时间，手上就接了两个任务。
    重要的案子不见刘照催促，反而是鸡毛蒜皮的计划书一天两三个电话的催。
    沈南书怎么会不知道这是陆少延的安排。
    六年之久的感情最终变成了这样。
    曾经以为紧紧相依的两颗心，现在竟变成了互相猜测隐瞒。
    真心最是笑话不值钱的东西。
    沈南书在等红绿灯时，将陆少延发来的消息给点了删除。
    ——南南我生病了，好想你，可不可以来陪陪我(t^t)
    随后又主动添加了陆祁年的微信。
    陆祁年的网名很简单，就是姓氏的大写字母l。
    当沈南书看到陆祁年头像的时候，心下犹豫僵滞了一瞬。
    高贵清冷的男人竟然用小奶狗当头像，仔细一看才发现好像是哈士奇。
    这个发现有点冲击。
    沈南书检查两遍才确认没有加错人，最终才捂着嘴笑半天。
    兴许是早上刚上班的时间，他没有那么忙，没用多久就同意了好友的申请。
    沈南书在红灯变绿的时候，将刘照驳回来的计划书发给了陆祁年。
    来到办公室打开电脑的时候，就见那条消息紧接着下面一条的回复。
    ——？
    过了三分钟左右，他又给沈南书发了个文档。
    沈南书喝了口苦涩加满冰的咖啡，这才堪堪提了点精神。
    顺手点开文档。
    入目就是满满当当的批复。
    甚至还把格式错误给指了出来。
    沈南书对着回复框敲敲打打半天，保持着难以言喻的心情不知该回对面什么。
    倒是对面先发了消息。
    ——这是你做的？
    ——。
    沉默半晌。
    ——许久不接触工作了，现在做成这样挺好的。
    沈南书：……
    她是好久不来公司了，但是自己的基本工作能力还是有的。
    这份计划书对于目前沈氏来讲，是满足正常公司需求的。
    刘照驳回也只是没事找事。
    这么认为，是因为沈南书有这个自信的资本，她是沈氏的独生女，从小就是按照继承人培养来的。
    不过当她仔细看了陆祁年的批注后，又不得不感叹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要不人家怎么能成为海城大佬呢。
    ——我怕自己做不好……
    沈南书敲打几下后，放下手机开始工作。
    不到一分钟，陆祁年发来简短的两个字。
    这次连标点符号都没有。
    非常符合陆祁年沉默不多言的风格。
    不过也有可能是被沈南书给严重无语到了。
    ——等着
    沈南书满意地笑了。
    心情美好地将先前收藏不少没能用得上的表情包发给对面的男人。
    雪白的兔子抱着一颗大大的红色爱心，写着“比心”。
    ——今晚好好谢我。
    沈南书嘴角还没咧开的笑登时消失。
    瓷白的小脸上涨红得像是染了草莓果酱似的。
    清润的眼眸是生动的怒火。
    老流氓。
    这几天薄酒看起来很是清闲，在给沈南书查事情的时候也不忘抽空正经地打趣她。
    ——所以，你让你的金主爸爸给你做计划书？
    沈南书看着这四个字，没有想入非非的感觉，只觉得有种乱伦的荒谬感。
    ——你怎么不说我是他的金主妈妈呢？
    ——你比他有钱还是有权？
    被一句话轻松打脸，且无法反驳。
    ——反正他又不是不会，这叫物尽其用，正好让大佬歇歇脑子，做点小活劳逸结合。
    薄酒面无表情咬碎了棒棒糖，摸摸有些发疼的眼角，抱着手机翻了个身。
    ——有本事当着他的面说。
    沈南书羞恼地发了条语音谴责好友，“小九你到底是哪边的？”
    薄酒微不可查地弯了弯唇角，疼痛似乎也跟着有些好转。
    ……
    陆少延一直没等到沈南书的消息，黑着脸摔碎了桌子上的一套昂贵茶壶。
    庞衡赶走胆战心惊的佣人。
    “总裁，沈小姐应该在忙。这几天刘照给了不少任务。”
    以前的沈南书再忙都不会忽略他。
    就算是白芷住院治疗，沈南书都会给他打电话叮嘱不要喝太多酒，晚上要尽早休息。
    现在两个人携手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他们的感情难道不应该是越来越好么。
    陆少延的后背火辣辣得疼，头也是昏涨疼痛。
    紧抿着唇，眉心紧皱，不悦的情绪蔓延在整个客厅。
    “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最近两人的争吵几乎都是围着许娰，他给沈南书解释了，但是不代表她真的会相信……
    庞衡：“如果沈小姐真的怀疑什么，您要不要和许小姐……”
    正说着，“曹操”就打来了电话。
    “少延，我快到了。”许娰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庞衡：……
    今早许娰给陆少延打电话说新学会了他爱吃的粉蒸肉，想做给他吃，正好以表感谢。
    听着许娰软糯欣喜又带着小心的语气，陆少延心中像是塌陷了一块，将地址告诉了许娰。
    因着沈南书的问题，陆少延对许娰有些怨怼，没有出声。
    “不过保安不让我进……”许娰好似有点委屈，一瞬后又说，“少延？我是不是打扰你了呀。”
    “如果你今天不方便的话，我改天再……”
    陆少延终于开口，“在那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