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入地下是个权宜之计,没有人能猜到我们会被外星人的攻击被逼入地底。
虽然已经有了行星际航行的能力,但我们并没有殖民周遭行星的能力。
将周遭行星改造为宜居的世界,以现在技术来乐观估计,也要一百年才能实现。
当然,在小行星内建造宜居的基地,技术的要求已经全部具备,这相当简单。
挖空地下建造生活区域,可以说是这个行为的一种尝试,积累经验。
但随着地下大量空洞的被发现,与在地底建造基地的某些特殊优势,最后导致我们在地底建造了数量不少的地下城市,花费时间的“生物圈3号”也在地底出现,可以说这是一个新的世界。
虽然一开始也碰到了许许多多的问题,甚至与原生态怪兽产生了冲突,但最终靠着交流与和解,我们还是在没有争端的情况下建造了这些城市与基地。
大型的城市有充足的能量补给,几米大的冰就足以让一个小城市维持一年的消耗,他们完全不需要能源担心这方面的问题,但除此以外的各种各样的物资,地底还没有做到完全自足自给。
我在进入工作后的第二天下午,就通过万伦元系统进入其他城市,虽然没办法运输大量物资与精细的设备——但是对人体没有影响,这种传送装置。
我对万伦元这方面了解不多,但对科学史有一点兴趣,毕竟我们科学的根基就是扎根于这方面。
回顾过去,作为科研人员,回顾过去,时常会为那些伟人而惊讶,震撼,感动,这是某类领域独属的那种快乐,感觉。
遗憾的是,现在再也不存在全能型人才,技术分化越来越厉害,不能再像以前什么都懂一点了。
现在我工作的地方,似乎是一个科研人员聚集的地方,而且让人惊讶的是,他们有不少知道我的人。
这些人来自不同民族地域,从生物,物理,数学,工业,神经学,有许多我听说过的大人物与我名都没听过,但在自己专业也非常有造诣的人士。
我们似乎是作为地底的科研人员中心而被聚集起来,至于研究的对象......
农马尔特人的守护兽所击坠的外星人的科技造物,外星人的身体,大量被拷贝下来的数据,复杂程度比一万个全部装满百科全书的图书馆的数据还要多,我们的目的是解析这些东西。
我至今为止还没有见过外星人,但听说的时候,那种愤怒所勾起的好奇心,让我产生了难以言喻的好奇。
到底是什么人,这些摧毁了我们的文明,我们的家园的存在。
——实际见到,他们脆弱的让人难以相信。
足以让人屏住呼吸的脆弱肌肤,纤细的仿佛是为了受伤而诞生的精密关节,大的不可能从他们女性出产的脑袋。
在解剖后的躯体中,发现了他们基因编辑的景象,即便如此,仿佛是为了顾虑什么一样——这个躯体,完全就是进化论“不适者淘汰”的典型作品,哪怕好像操作者想要努力些什么,多余的东西也太多了。
在生物上,我们惊骇的发现,这个文明居然和我们相差无几。并非我们一开始所担忧和心怀恐惧与震喜的“宇宙”。
但是同时,却让心中的一缕火烧起来。
感觉几乎抽搐与呕吐,在见到那个东西的真面目,内心中出现了一种更加近乎于恶心的愤怒感。
——他们不优秀。
除了那颗脑袋以外——不,那个大脑我们也有,我们的身体甚至比他们更加优良,他们在肉体上,没有什么不可消缺的优点,与刻骨铭心的优秀。
但是,就是这样的生物,凭着那个恐怖的科技,轻易蹂躏了这颗星球。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他们难道有什么比我们更加优秀的地方,他们难道就没有什么我们拼命也比不上的东西,他们难道就没有什么超越我们认识的无比美丽的东西,他们难道就没有那种让我们心神崩溃的超越智识的地方吗——
——既然如此,他们有什么资格蹂躏我们?
假设如果是我们无法比拟的优秀,假设是完全的优秀,我甚至不会这么愤怒。但是在知道了真面目后,内心的心脏却不可思议的跳跃起来,血液把情绪带到全身。
这是——多么,多么傲慢的生物。
多么傲慢的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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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研人员的研究不是像以前那样封锁的,因为没有必要,这颗星球的政体前所未有的整合在一起,相应的,近代以来也从来没有这么精炼的入口。
得益于侵略者的残虐表现,至少,也不用担心有投降派的出现。
此刻聚集在地底都市的人才质量大概是前所未有的,不能说有希望,但我们不会也不可能选择绝望。
对外星人的生物构造虽然打破了我们对于外星人的幻想,同时也几乎没有带来任何帮助,但是相对的,其他的东西却是奥妙到如同在超古代的几何初始就来到不完备性,这种东西给予了我们极大的安慰,靠着工作,我几乎忘记了一切。
听说语言解析那里也也取得了关注,但是我兴趣缺缺,甚至不希望去关注他们的成果。
只在友人的兴高采烈的谈话中听到一些,即便如此,我甚至希望我忘掉这些东西。
当然,我知道,这对我们的帮助也并不小,就单对数学来说,外星人高超的数学领域,已经超越了单靠计算来套公式计算的领域。
有了语言符号的解析,这将极大的帮助我们在理论数学上取到帮助,而这些东西迟早会反哺到应用上。
不过,我不希望了解外星人。
只要他们保持这样的陌生的模样就可以了,我们没有互相了解的必要。这当然不是指技术层次上,师夷长技以制夷的道理连三岁小孩都知道,我不会愚蠢到这种层次。
......但是,哪怕只有天文单位的概率,我也绝不希望,“共情”的这种可能会出现在我们之间。
吃饭的时候,我看着坐在我面前兴高采烈舞着汤勺的过命交情友人,他的声音似乎经过一层膜传过来一样。
我的表情应该没有失态。
休息的时候,我去找了我的导师。
与地表的交流,是被严格管控的,像我这样的人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可能接触到,但是相应的,老师由于工作原因,却势必要接触到。
本来我根本没有打算从老师那里能听出来一些规格之外的东西,但是却难以置信的,听到了让人震惊的事情。
“什么——放弃外围的基地,不,不,就算是最外层部分,至少,也有三十万人吧,他们怎么办,我们,我们塞不下这么多人,他们,他们会怎么样?!”
我磕磕巴巴的用力把话说出来。
声音停顿磕绊的不像我的声音。
“钻地导弹的距离足以攻击到那些基地。”老师说,“我指的是我们的科技就足以做到这一点。”
我听不出来老师的声音起伏,或许是因为我的大脑一时间失去了反应外界的能力。
是的.......是的......的确没办法。
我感到头晕,想要伸手摸住什么东西,却什么都没有摸到。
连我们都做得到的事情——为什么那些侵略者做不到?
“可是,可是...那是近三十万人的性命......”
“高层已经打算公开这个消息了,大部分人将登上地表,与还在地表的抵抗军汇合,作为我们获取情报的重要志愿兵。”
老师摸了下额头。
“他们是光荣的人。”
“但是......但是......”
“总有人得这么做,”老师呼唤了一声我的名字,我的名字的声音似乎是从什么遥远的地方传到我耳朵,“你要明白这一点,”他又叫了一声我的名字,“现在的你,责任很重大。”
“我...为什么...我责任很重大。”
“与外星人接触并不是一个简单的活,或许在你看来,死去的生命,毁灭的家园这些已经是我们最大的损失了,但是并不是这样。”老师静静的说,“你是从普通家庭出生的,但是你作为科研人员,又参与了那次‘逃离’行动,你的心境已经不一样,你得到了锻炼,你可以在不眠不休的工作中得到寄托,但是大部分人不是这样的。”
“啊......啊.......”
在那一瞬间,我意识到了一个很重要的事情。
我来到地下基地后,似乎........是完全,没有参与过还在生活的人们的生活。
说是时间紧迫也可以,说是因为已经没有能陪我一起休息的人也可以,但是,我从来没有松懈下来去看看城市中大家的生活。
“死去的生命不能复苏,但是新生的生命可以带来希望;毁灭的家园不能回来,但是新的家园会重新寄托我们的思念。”
老师的声音清晰的传入我的耳朵中。
“但是,一度濒临灭绝的民族,一度断代过的古国,他们有些被誉为没有断绝的原因,从来不是在烧过的大地上继续建起伟岸的奇观,而是流淌在精神与灵魂中的祖先灵魂,是自强,是不息,是不甘,是骄傲。是精神。”
——那么,现在,农马尔特人的精神是怎样的?
我为我的想法颤栗起来。
“你是研究基础工业的,‘341’这个特别项目,需要到用到的各个领域的专家很多也很复杂,但是事情来的太突然,很多精锐和有资历的科研人员在地表的时候就不幸丧生了,我们的人手严重不够用,就算分化成很多小项目,到底如何对这些项目进行研究,也是一个很困难的事情。”
我记得你很喜欢科学史吧,我们现在科学的发展,是经过了好几个分歧发展来的,如果其中某一个发展方向改变了,或许我们都会走向不同的文明,比如,不同于现在的美好环境,你喜欢的科幻作品中那种高科技低生活的现实会出现,‘341’是一个我们现在至关重要的,农马尔特人该如何发展的分歧。你现在就站在历史的分歧点。”
很长一段话,但并非不能理解。
历史上有许许多多的例子可以说明科技的重要性,科技的发展在个别程度上足以影响历史的发展。
过于凶猛的科技可能会导致民族及其政治组合体的攻击性变强,而反之过于先进的其他技术也可能会导致攻击性变弱。
或者说如果大家都拥有危险的科技,反而会在某个时间段维持相当长的平衡状态。
老师意味深长的说;“农马尔特人到底要如何生活下去,就要看‘341’项目能研究出来什么,或者......”
我说;“但是......”
老师哈哈大笑了两声,不过笑了两声之后反而咳嗽起来,用手虚按在嘴巴前咳嗽着,我连忙过去帮忙捶捶背。
我看到老师平复下来后,另一只手伸进口袋里拿出药瓶,从中翻出来一粒药片般的东西,放进嘴巴里。
“没什么,润喉糖而已。”老师看着我的表情,无所谓的笑了笑,还把药瓶给我看看,的确是润喉糖,“人老了,身体也不太中用,未来你们这群年轻人得多担着点。”
我没在继续说之前那件事,老师也没有继续说。
‘341’对于农马尔特人来说当然是关键,但是,假设在研究出来什么之前,农马尔特人就已经灭绝了,这一点就毫无意义。
我不喜欢悲观主义,但是如果无法面对现实,那才更是废物。
我们都心知肚明,科技的发展不是一蹴而就,而地表的人能坚持多久,或者说,侵略者到底打算怎么对待这颗星球,却是谁都不知道。
而且,即便研究透彻了侵略者的技术,也只不过勉强挣得了一个相同的起始点,这颗起始点的质量甚至就如同在云端上的陨石和太空战舰。
即便我们突然拥有和对方一模一样的工业基础和充足战力,恐怕也很难战胜敌人。当然,即使如此,这个研究也是至关重要。
我作为一介科研人员能做的,不过就是拼命的去研究而已。人没有办法决定自己所要接受的命运,却可以却决定自己如何去接受这个命运。
而那时......谁也没有料到三个月后,会出现那种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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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的某一天,绝望的事态发现了。
不是侵略者的攻击,甚至不是我们自己的问题,而是地下的问题。
星球之下的大空洞,之所以会建立众多地下城市,原因是,这颗星球的热机已经近乎停止运动,也就是说,没有高温与流动的岩浆。
即便是很深的地底之下,甚至就仿佛如同一个空洞的地下世界一样,只有矿石与散发着蓝色光芒的能源结晶。
在这样的环境下,地下众多城市的出现才是成立的!
但是那一天开始什么都变了。
不知为何,星球热机重新运作,顺着缝隙,岩浆涌上来并流遍了地下所遗留下来的每一个空隙。
基地的建立之初并非没有考虑高温,但绝非是这样的高温,这是完全不合理的地核运动,在地理学家的估测中至少要七千万年才会改变!
岩浆吞噬了所有地表化的环境,地下城市包裹的热浪把恐怖的高温推向基地内部,温度飙升到水的沸点,红色把一切都容纳干净,通讯设备被全部摧毁,每个基地都变成了孤立的群体。
透过基地的全息观测外部,只能看到刺眼的闪耀着的炽红熔浆,滚动着流淌着,亮的几乎让人刺瞎,几乎让人窒息。
这给人带来的几乎是毁灭性的打击,在基地中,走廊的空间的在人的视觉中是扭曲浮动着的,那是高温的作用。
在紧急启动了冷却后,这种环境才有了改观,但是即便如此,姑且不算如何安慰群众 ,我们这些要亲手操作和接触基地设备修复和改善的科研人员接触到了最绝望的事实。
“失联了,全部失联了,其他基地全部失联了,和地表的通讯也断了,而且这种环境下,我们没办法出去,就算是基因工程强化后的身体也抵抗不住,而本来为了在地下特化而有的交通设备也没有考虑到这种情况,防热性能不够,一出去就会死!”
有科研人员这么捂住脑袋,奔溃的说道;
但是,这其实还不是最绝望的事情。
实际上,冷却设备也是有极限的。
基地内的所有设备都不是有专业维护人员的,这些专业维护人员本来可以依靠万伦元系统随时移动,所以并没有固定于某个基地中。
但是在岩浆的流动下,万伦元系统也宣告失效,并非不能使用,但是如果使用的话,就要赌千万分之一的概率是踏入基地还是踏入岩浆海,甚至是直接进入地核中心。
而在科学分化学科中细到这种程度下现代科学中,我们这群科研人员甚至也只能束手无策。
让人想要把喉咙掏出来的悔恨。假如,假如不是这么快,假设不是侵略来的这么快......
据说已经有有人开枪自杀了。
老师带着我去参与了与地表最后一次通讯得到的消息,以期能得到导致这种状况的原因。
最后传来的中微子波束显得断断续续。
“黑暗......无穷的黑暗...天空在...发生战斗......火光......爆炸现...听得见......舰队......在天空上...星星...爆炸......整个天空在闪亮......原来如此......侵略者...在战斗......不...被压制.......那是什么....那个东西......雾气.........大地被覆盖了...奇怪的歌声.......啊.......啊.......不要...不要...绝对不要.......回到地表...不要回地表!.........”声音突然变得惊恐,“啊.....不要....不要...怪物!.....怪物!.........婴儿!婴儿!”
“婴儿!”
随着一声重物摔下的碰撞声与其他几声不含任何意义的尖叫声,通讯结束了。
之后再也没有任何语音和数据的通讯建立起来。
在场的专家几乎都是第一次听到这个通讯,在通讯结束后,全部都沉默下来。
异祥的尖叫声仿佛还停留在房间内,所有人都在为之疑惑,甚至感觉脊背发寒,仿佛被抽出了脊柱,插入了冰柱。
我也不例外。
黑暗?战斗?在天空上发生战斗,那个东西?还有奇怪的歌声,那种尖叫声,还有,还有最后一句。
“婴儿”?
仿佛是进入了什么恐怖小说的世界一样,哈,这要怎么做出解析啊!!!
地表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可能!侵略者在和什么“东西”发生战斗?黑暗与雾气,这到底是什么攻击,歌声,为什么还会有歌声存在?
而且婴儿?喂,呼唤婴儿到底会是什么意思!!
现场的工作结束后,我立刻回到我的房间,把脑袋塞进被窝里,房间的灯全部关上,一闭上眼睛,通讯的声音还在穿回来。
【“.啊.......不要...不要...绝对不要.......回到地表......啊.....不要....不要...怪物!.....怪物!.........婴儿!婴儿”】
【“婴儿!”】
我猛地开始大口呼吸,冷汗仿佛已经打湿了全身。
不过,我也在这一瞬间意识到,能够出冷汗,或许也就是一时的奢侈了。
——那之后四个星期,冷却设备坏掉了,这次彻底没有修复的可能。
仿佛太阳熄灭,基地的灯光消失一样,高温充斥在基地内,在闷热的空间中,热浪无处不在的充斥着。基地成了一个炼钢炉。
农马尔特人自杀的数量上升了百分之六十二。
一位我们熟知的的高层也开枪自杀。
恐慌与悲观弥漫在基地中。
每天都有人处理尸体。
————
即便是科研人员中,得了封闭恐惧症的人也意外的多。
一种在地表难以理解的压抑感,在岩浆袭来后现在被放大的负担在每个人身上。
大家都害怕待在房间里,食堂,工作地点,哪怕到了规定的“晚上”也几乎没有人想回去,因为回去哪里都是一样的。
老年人的身体更难以长时间承受这种温度,不,身体或许可以忍耐,但如同毒蛇般依附在精神上的重压才是最让人崩溃。
我相信老师的意志力,但是在身边的人确实的自杀后,我发生了动摇。
如果老师也......如果连老师也死去的话......
这种想法一刻也不停的撕扯着我。
实际上,我并非不能理解自杀的人。
无论何时都处在这种炎热中,和这种相比,文学中作品“地狱”的概念简直是天堂。
我闭上眼睛就能回想起地表的一切,回想起花,月亮,水,冬天,还有此刻真实存在的高温与窒息。
每多活一秒,就觉得自己是一个神明。心中总是不由自主的叨念着时间, 过去一天的时间,现在好像每一天都如同在过一年那样漫长。
不能死,不能死。
不能像同僚那样,那些鲜红的血液......绝对不能由我自己,给自己创造......
其他基地的人,也一定要坚持住,只要有人坚持住,只要有人能够忍耐这些高温。
就一定会有......希望......
我每晚都会回想起地表的世界,然后睁开眼的时候,就会再度再见真实存在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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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1’项目的人手缩水了。
自杀的人有十七个,研究语言学的人活下来的最多,其次是生物,然后材料学,神经......最后的才是硬件。
吗,这种环境之下似乎学硬件的的确最没用。
不过,稍微能值得高兴的是,研究死语言的那方面似乎取得了重大发展。
他们取得了重大发展,我们也可以增加工作进度。
休息时间近乎一刻不停的喝水。
不知道城市中的人怎么样,以的我的脑袋,也不知道这种情况下要如何稳定人的心态。
毕竟我们都感觉生活在地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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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有工作人员打开了绝缘门走了出去,虽然还没有出去就变成了木炭。
啊啊,现在城市中生活的人似乎只有一开始的一半了。
军人是活下来最多的,不过就算是我,这时候也不由得的迟钝的认知到一个事实。
农马尔特人的平均寿命有两百七十年左右,我们这群科研人员如果不死的话,撑个一百多年不是问题,但是那之后呢?
孩童还剩下多少?老师还剩下多少?能够在我们之后的人还剩下多少?
假设我们都死去了,这些东西,这些珍贵的东西还有谁能看懂?
恐惧,难以抑制的恐惧。
活下去,必须得活下去,不,必须得让人更多的人活下去,必须得教会农马尔特人在我们这群人死后还能继续前进。
改造,再来一次改造。
一千两百年前,那一次的改造必须再来一次,不这样的话,没有人愿意学习新东西,温度热起来所有人都忍受不住,就算是我们现在都得不断的借助计算机,如果没办法适应这温度,怎么可能有人能够成才。
学生物的活下来很多——不,这样说来,有人比我更早意识到这个问题了吗?
必须得改造我们自身才能活下去。
......这么想的时候,突然不甘的有流泪的冲动。
明明我们才是,一开始为了地表,这身体进化到如今的。
但是,为了适应这高温的地底生活,如今却要不得不改变自己,这算什么,这不就成了地底人了吗?
不,不行......
不能让科学断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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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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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新生儿的数量还是是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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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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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新生儿的数量是17。
手术还不成熟,如果给我做的话,估计最低寿命可以到达五百年,当然是指成功之后。
那时候我们身体的体温会高到70度。
......
.........
..........可恶......
............为什么…这么晚......
..................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