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川心想,或许是这些官奴们又触发了陆清欢某些方面的感恩之心,才会让她说出这番话来。
不得不承认,听着她说这些话简直比听到打胜仗的消息还要让他激动几分。
看着陆清欢绯红迷人的脸颊,裴寂川眉头皱了下,嘴角轻扬,像是在克制某种情绪,声音压的很低:“陆清欢,感恩的话现在说的还是太早了,日后再说吧。”
相比于这些甜言蜜语,裴寂川更希望陆清欢能做一些实事,比如给他一个特别的吻。
陆清欢微眯了下眼睛,墨色双眸流动着涟涟波光,像是看穿了裴寂川的心思一样。
好在,前厅里除了他们二人,再无第三人。
陆清欢在心里做了会儿心里建设,趁着裴寂川还盯着自己发呆,她深呼吸口气,起身佯装着倒茶,却在裴寂川低头拿起茶杯的瞬间在他发凉的脸颊上快速亲了下。
快速亲完,她慌忙站起来,掩嘴咳嗽几声:“对了对了,我好像忘了要把大小姐的药妆准备好,明日还得差人给她送过去呢。”
明明不是第一次这般做,可每一次她都觉得很羞死人了,只想找个借口快速离开。
裴寂川回过神来,双眸骤然一深,一把抓住从身边略过的陆清欢。
不等她反应,迅速将人打横抱起走到柜台那儿,“你惹得祸,自己解决。”
陆清欢怔了下,连忙双手握成小拳轻捶着他的肩膀,“你干什么呢,这还是在店里呢。”
裴寂川嘴角噙着的笑意格外有诱惑力,细长的手指用力捏住陆清欢的下巴,戏谑道:“你方才在做什么,我便想做什么。”
“啊?”
在陆清欢震惊不已的目光中,裴寂川猛地吻住了她的双唇,正巧她嘴巴是半张着的,他很顺利的攻略了城池,将之禁锢在自己的怀中。
陆清欢难受的仰起脖子,没有闭眸,直勾勾地凝望着眼前的男子,似是要将他脸上的每一根线条,每一分轮廓都深深地映在脑海里。
二人目光见交汇,裴寂川温柔似水的目光中因为一张氧气不足而逐渐泛红的脸,逐渐变得灼热滚烫,以至于身体不听使唤的想要更多。
偏偏时间,地点都不对。
在陆清欢脸憋到快要发红窒息的时候,裴寂川才意犹未尽、恋恋不舍的松开她,“陆清欢。”
因为极力克制隐忍,裴寂川的声音听起来格外嘶哑,他又叫了一遍陆清欢的名字却什么都没说,夹杂着某种情愫的目光却比方才还要深沉许多。
“世子爷,有什么吩咐?”陆清欢眼尾发红,定定地看着裴寂川眸光里闪烁着温情的光芒,一颗慌乱不安的心如同迷了路的小鹿‘砰砰’乱撞。
裴寂川强逼着自己闭上眼睛将体内那股该死的灼热感压下去,他狠狠地咬了下舌间,松开陆清欢,慌忙换了话题:“你不是还要给长姐准备东西,快些准备,准备完一起回去。”
这情形、这架势,陆清欢还以为裴寂川要跟她说一些什么令人羞耻的话语呢,结果就这?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陡然有种很强烈的失落感,她的眼神黯淡了下。
“额,对,要给大小姐准备的。”陆清欢用手挡了下脸,尴尬的从柜台上跳下来。
慌乱了心的人却忘了东西是放在货架上的,反而傻傻的往后院走去。
如此也就罢了,她却忘了门被自己关上了,走过去时‘砰’的一声撞到了门上,疼的立即倒吸了口凉气。
“发什么呆呢?”裴寂川迅速走到她身边,拉过她的手,看到她撞红的额头,面色忧虑的皱起眉头。
陆清欢脑子转的极其厉害,撇了撇嘴随意说道:“这不是太忙了,东西忘了放在哪里,正在思考嘛,呵呵……”
她在裴寂川的注视下尴尬的笑了两声。
“记不起来也无妨,明日再想即可,想的这么出神做什么?”裴寂川脸上的笑容散去,单薄的唇角抿成一条直线,肉眼可见的变得不悦起来,“额头撞红一大片,药膏在哪里?”
陆清欢心口的烦躁闷感在一瞬间烟消云散,荡然无存,眼中快速闪烁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她指了指柜台,“应该,在那儿。”
“先坐下,我去拿药。”
裴寂川将人按到椅子上,几步走到柜台那儿翻了翻,终于找到了放在最底层的跌打损伤药膏。
也不知道陆清欢到底是怎么撞的,人家撞最多就是发红变青,她倒好,红肿边缘还渗着些许红血丝,可把裴寂川心疼坏了。
“你不用这么担心,一点都不疼,真的!”
陆清欢看着裴寂川皱着的脸都快夹死一大群苍蝇,赶忙出言安慰着。
裴寂川冷哼一声,没理她,自顾自的继续用药膏擦拭着她的伤口。
其实真的不疼,加上裴寂川的手指冰冰凉凉触碰到伤口反而特别的舒服。
陆清欢倒希望这伤口能够在深一些,范围能再大一些,这样裴寂川就能多多给她上药了。
她不自觉的抬起手抚平裴寂川紧皱的眉头,“本来不笑的时候就有些吓人,凶神恶煞的,现在变得更吓人了,难不成世子爷想要年纪轻轻的就遭人这么畏惧呀,我还是喜欢世子爷温柔的一面。”
手上的动作不自觉地放慢,裴寂川在心里默默地叹口气,“亏得这种时候你还能笑的出来。”
陆清欢眨眨眼睛,“本来伤口也不大,明明是世子爷小题大做的,怎的反而还怪罪到我身上了呢。”
裴寂川不理睬她,给她擦完药,将药瓶放到一边,叮嘱道:“伤口不大也容易感染,这两日便随意擦擦,不要碰水了。”
陆清欢心里暖暖地,嘴上却还是说着,“小题大做,没遇到世子爷之前我可是天天受伤,哪里就这么娇贵了。”
倏地,脑海里忽然闪现过一个自己满头鲜血的诡异画面,陆清欢脸上的笑意瞬间散去,后背缓缓升起一股寒意。
手腕猛地被陆清欢用力抓住,指甲几乎陷入手腕之中,裴寂川疼的皱皱眉没有甩开她,只是小心地问了句:“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