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老夫人打累了,陆静月方才道:“母亲,您先休息一下吧。”
老夫人气得又是一阵心梗,颤抖着手指着她。
“你……你……你个逆女,你别叫我母亲,我没你这么个不知廉耻的女儿!”
张嬷嬷上前,将老夫人扶到椅子上坐下。
陆延骁一直冷眼看着,这会儿才上前,扬起手,一巴掌甩在陆静月脸上。
“贱人,谁教你的!?”
“做出这种离经叛道、罔顾廉耻的丑事,你让侯府,让整个陆氏家族的脸面往哪放?”
陆静月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嘴角也溢出一丝血迹。
她委屈又倔强的看着陆延骁,却一句话不说。
陆延骁看着她这完全没有丝毫悔意的模样,气得又是一巴掌下去。
离桑听到动静赶来,看见的便是这一幕。
她状若什么都不知一般,惊讶出声:“呀,这是怎么了?”
“侯爷,有话好好说,怎么还动手呢,看大小姐脸都被你打肿了。”
陆延骁看见他来,眉头皱起。
“你怎么来了?”
离桑道:“我听说大小姐与一男子被带来了回来,心下不解,故来看看。”
“侯爷,可是大小姐犯了何事,惹得您跟母亲这般动怒?”
离桑故意询问。
果然就见陆延骁和老夫人的脸色,瞬间如同吃了苍蝇一般难看。
“此事与你无关,你莫要多问。”
不知为何,明明离桑是他的正妻,是府中主母,可陆静月这事,他就是说不出口。
一想到说给离桑知道,他就觉得丢人。
然陆延骁不知的是,离桑早就知道了,今日过来,不过是单纯来看戏而已。
再加上这么大的事,她这个主母不在场,似乎也不合适。
于是离桑又问:“怎么,事情很严重么,怎么侯府和母亲脸色都这般难看?”
这回不等陆延骁说话,一直倔强不开口的陆静月倒是先出声了。
她瞪着离桑,怒道:“你少在这假惺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那点盘算,你如今就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我告诉你,我陆静月再不是,也是堂堂侯府大小姐,比你高贵,所以收起你那副嘴脸,看着就让人恶心!”
‘啪!’
她刚骂完,陆延骁二话不说又给了她一巴掌。
“谁准你这么跟你嫂子说话的!”
“陆静月,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改,还在这肆意辱骂,你当真以为陆家没有家规能治你了么!”
陆静月被这一巴掌打得身形晃了晃,却仍强撑着没有倒下。
她嘴角溢血,发丝凌乱地披散在脸颊两侧,衬得那满是红肿与泪痕的面庞愈发显得狼狈又倔强。
“大哥,你不用拿家规压我,我既做了,就不惧后果,只是我的事轮不到离桑在这假惺惺!”
陆静月嘶吼着,眼中满是愤懑与不甘,那眼神仿若要在离桑身上灼出两个洞来。
没有人知道她这几个月是怎么过来的。
当初被赶出侯府,陆延骁口口声声说给他们置办宅子,却给一座废宅。
庄翰二话不说,带着小妾离开,就那样抛下她跟两个孩子。
她又要带孩子,又要想办法修缮宅子,本就不多的积蓄花得一点不剩。
后面虽找老夫人要了一些银钱,日子勉强能过,可被娘家和丈夫同时抛弃的心理创伤,却怎么也修缮不了。
她无数个夜里躲在被子里哭。
是苏怜的出现,仿若一束光般照进她灰暗的生活。
她知道自己做的事有违常伦,可她还是做了。
她知道会有事发的一天,她早就做好了准备,所以一点不带怕的。
只是这会儿看见离桑出现,陆静月说不出是羞恼还是愤恨,反正就是不想让离桑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
所以她想把离桑赶走。
只要离桑在这,她就觉得离桑是在看她笑话。
陆静月强忍着脸颊的肿痛与嘴角的酸涩,梗着脖子,用那因愤怒而略显粗粝的嗓音吼道:
“离桑,你别在这儿假惺惺地杵着了,我的事与你何干,你走,我不想见到你!”
离桑面露无奈。
“大小姐,你误会了,我无旁的意思,只是单纯的过来了解一下发生了何事。”
旋即她看向陆延骁。
“侯爷,既然你们不想说,那我也不问了,你们继续,我就在旁边坐着。”
话落,她便走到一旁坐下。
陆静月气炸了,还想冲上前赶离桑。
陆延骁一把将她推回去。
“你闹够了没有!”
陆延骁深吸口气,尽管他潜意识里也不想让离桑知道此事,可既然人都来了,也没有赶走的道理。
“陆静月,你说,你与这男子到底什么关系,你是猪油蒙了心,还是被灌了迷魂汤,竟做出这般辱没门楣,伤风败俗之事,你可还记得自己是陆家大小姐,是已嫁为人妇之人?”
陆延骁声声指责。
陆静月被推得一个踉跄,稳住身形后,听见陆延骁的指责,她哭笑出声。
“大哥,我与苏怜真心相爱,无关其他。”
“在我被你们抛弃,被生活逼入绝境之时,是他陪在我身边,给我慰藉,给我希望,让我知晓这世间还有真情可寻,你们又怎会懂!”
说罢,她自嘲一笑,笑声中满是悲凉与不甘,那红肿的脸颊因情绪激动愈发显得可怖。
老夫人听闻,气得又要起身。
张嬷嬷忙将她按住。
“老夫人消消气。”
老夫人坐回去,指着陆静月怒道:“你…… 你这孽障,还敢嘴硬,什么真心相爱,不过是你自甘堕落,被那戏子的花言巧语哄骗,你置侯府于何地,置陆家的百年清誉于何地!”
陆静月在她面前跪下,哭道:“母亲,女儿知道自己做的事情罔顾常伦,可女儿同苏怜真的是真心相爱的,女儿不求旁的,只求他余生能陪伴女儿。”
陆延骁听得又想动手。
“真心相爱?那你知道他一次次以家中母亲重病为由,从你那骗取银子,都拿去做什么了吗?”
陆延骁道:“他口中那个重病的母亲根本不存在不说,他所从你那拿走的那些银子,也全部都被他拿去进了赌坊。”
“陆静月,亏我陆延骁一世英名,怎么会有你这么个蠢笨如猪,还不知廉耻的妹妹!”
陆静月愣在当场,脸上写满了不相信。
正当这时,下人来报。
“侯爷,大姑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