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一百公里外的地方。
黑色依然是永恒,寒冷依然是主题。
一座黑色祭坛,宛若一个悬起的棺醇。
扎根在一座参天大树之上。
黑色的枝丫,黑色的天空,黑色的气息。
七颗人头大的冥石,依靠北斗七星的位置排列。
四周都是星光闪闪的冥石。
有的核桃般大小,有的花生般大小,还有的有芝麻粒大小。
正在放射出柔和的光芒。
整个宛若一个小型的人造天空。
“凹”形状的祭坛四周,同样镶嵌着一颗又一颗放光的冥石。
地下乌泱泱地跪了一地奇形怪状的各种冥,都在对着祭坛磕头。
口中,更是念念有词。
在“凹”的两边,分别站着两个高大身影,两个小巨人,两个小男孩。
巨人有的十几米,二十几米,甚至还有三四十米高。
百十米以上巨人也都是有的。
这两个七八米高的巨人,他们最多算是小孩子。
光着上身,血脉鼓胀,宛若爬着一条又一条青蛇。
胸口上分别插着五把尖刀,额头上一张黑色的符篆,泛动出一股阴森的力量。
在冥石光芒的照射下,他们体内的筋脉早已顺畅了起来,就连冻结的丹田也松动了。
“还好!”
姜啸一颗揪着的心,总算安稳了下来。
还好,祭坛上的活祭并不是青莲公主她们。
以他目前化神初期的修为,想要从祭坛上救下青莲公主和紫金神鹿,宛若飞蛾扑火。
四周的冥,大多数中的他们都有修为灵力波动,化神居多,通幽境少说也有五六个。
“请老祖!”
祭坛祭司是一名人头兽身的巫婆。
披头散发。
额头上一块竖鳞。
倾世的容颜上,长着一对晶莹的眸子。
只是她目光泛起的地方,却是乌黑的两道光。
恍惚之中,还有冥气在飘荡。
“咔咔……”
宛若尘封已久的磨盘,在转动。
从祭坛的中央位置,缓缓中出现了一个女石像。
一颦一笑,线条鲜明。
惟妙惟肖,看起来就跟一个真人一般。
尤其是她的那双眼睛,仿佛中有着她的神采,有着她的深情,有着她的忧伤。
“雪儿……”
稍微放下心来的姜啸,鼻子翕动。
一股酸楚的味道,从心底深处荡漾蔓延。
在看到这个女石像的这一刻,他宛若被雷劈。
怔怔地看着前方,久久不能自语。
一双眼睛里,竟然不自觉地流出了眼泪。
这个女石像。简直跟记忆中的宇文雪儿一般模样。
尤其那双深情的双眸,让姜啸几乎泪奔。
“这就是你心中念念不忘的宇文雪儿?”
姜啸的神识海中,传来了顾梦的声音。
“这就是一个相似的石像,你感情也太泛滥了吧?这也能触动你的伤感情怀?”
当初在丰都山飞升通道,不是姜啸不想把顾梦也留下来。
实则是她就住在他的神识海中,想留也留不下去。
“良言相劝,女人的直觉,我感觉她深情的那双眼睛里,夹杂着对你深深的杀意!”
顾梦再次说道。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姜啸的心口,猛然一个疼痛。
晕晕沉沉的他,再次解印出了心底最深处的记忆。
“见过公子!”
刚进姜家大门的宇文雪儿,怯生生地走到还是姜家大公子的姜啸面前。
“雪儿,宇文雪儿!”
宇文雪儿自我介绍着。
自始至终,她的眼睛都没有敢看姜啸,只是在看着她露出布鞋的脚丫子。
“求求你了,公子,你不能把它扔了!”
下人们刚要把宇文雪儿抱着的那条蛇扔出去,她却哭泣着喊道:“公子,要是你非要把小黑蛇扔了,那就请你把我一起也扔了吧?我和小黑蛇始终都在一起,我们不会分离的!”
想起了父亲要他赎罪的说法,最终姜啸还是将就了宇文雪儿。
须知道,姜啸小时候除了怕打雷,就是怕蛇,还特别是这种黑蛇。
每次看到,浑身都会起一层疙瘩,一连好几天都睡不着觉。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
宇文雪儿磕了一个又一个头。
磕得姜啸气呼呼地走开,一下子两个月都没有见宇文雪儿。
“公子,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宇文雪儿给姜啸端茶的时候,不小心把杯子摔掉了,开水把她的手烫出了好几个泡来。
“你……”
姜啸举起的右手,又停在了空中。
她被宇文雪儿的眼神给吸引住了,和这石像的眼神确实有几分相似。
“你当初的这个眼神,难道真的只是要杀我?你的一切隐忍,都是为了接近我报仇?”
姜啸心中说道。
“不是想杀你,你还天真地以为这是崇拜你的眼神呀?用你的灵纹天眼好好看看!”
神识海中的顾梦,再次感应到了姜啸的波动,“这分明就是狠不得将你千刀万剐的意思!”
“你……”
姜啸怒不可遏,情绪波动却也更大了。
“你要是听不惯实话,我就不说了,你可以继续陶醉于她对你的崇拜中,自欺欺人无罪!”
还是顾梦不适的声音,响在不适的场合。
完全一副玩味的意思,根据就没把姜啸的怒不可遏看在眼里。
“你不要以为你是顾梦璃的妹妹,我就可以无限制地迁就你!”
“如果这真是你要杀我的眼神,那宇文雪儿有多么想要杀你?”
姜啸思绪波动很大。
这个眼神,在姜啸的生活中不知道出现了多少次。
“公子,你真的要娶我?”
这是姜啸准备白日飞升,诓骗宇文雪儿进阶时,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当时,也就是这个眼神,这个看似崇拜实则包含隆隆杀机的眼神。
“哗啦……”
姜啸右手挥动。
把脑海中这些乱七八糟的记忆,再次封印在心底。
他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不去想这些影响心绪的事情。
“我来这里是寻找青莲公主和紫金神鹿的!”
“你当真只是来找青莲公主和紫金神鹿的?”
顾梦再次感应到了姜啸的心语,“你不要告诉我说你不知道这一切?青莲公主和紫金神鹿就是你的鱼饵,你要钓出宇文雪儿这只大鱼,想要亲眼确认这是不是就是你的宇文雪儿?”
“好好好,我不说!”
顾梦赶紧主动闭嘴。
她感觉到姜啸真的出离了愤怒,万一真要把她封印在神识海中,可就得不偿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