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初羽和楚豆蔻二人,脱下精致弟子服,
换上一身朴素的青衣,头发也用同色系布带绑好,背着一个略显陈旧背篓随着队伍往前走。
‘你记好啊,我们是扮的是采药女,我是姐姐,你是妹妹,等会儿问到你你别说错了。’
楚豆蔻目视前方,语气透着一丝担忧和谨慎,
听到楚豆蔻的脑内传音,池初羽点点头,表示明白,见此楚豆蔻才稍微安心了些。
城门刚打开,一个衣服松散,头发杂乱的老头从里冲出来,他似乎精神有些不正常。
“快跑,快跑,有鬼,城里有鬼!”
老头扑到池初羽二人面前,楚豆蔻看着老头黑漆漆的手就要碰到自己的衣裳,蹙眉往旁边一躲。
可老头还是稳稳抓住了她的衣角,楚豆蔻用力去扯,却没扯动,只能放弃不耐烦看着老头,道:
“你到底要干嘛?给我松手。”
“有鬼,有鬼!死了好多人了,快跑,千万别进去,有鬼啊!”
“都愣着干嘛?还不快去把那个疯子抓回来。”
话音落,几个士兵招呼完百姓进城后,便快步朝老头跑来,动作迅速而有力,一左一右抓住老头将他按倒在地上。
池初羽盯着地上的老头目光幽深,眼见老头被几人押着带走,池初羽上前一步,拦在几人面前。
士兵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池初羽,面上浮现出不悦和警惕。
然而,当他们看清池初羽的脸时,面上的不悦之色逐渐消退,但语气依旧不好。
“干嘛?想扰乱执法吗?”
其中一名士兵大声喝问道,声音中充满了警告。
“不是,我只是听他说城内有鬼,想问问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你问这个干嘛?”
士兵眼中的警惕更甚,手也悄悄放到腰间的刀把上。
池初羽给了楚豆蔻一个眼神,面上带着无辜的笑容,看着两名守卫,道:
“我和姐姐刚从山里采药回来,正打算进城去卖,听到这消息有些害怕,想问问是真是假啊?”
“对啊,我们两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进城要是真遇到鬼,怕是跑都跑不掉。”
楚豆蔻边说边上前揽住池初羽的肩,两人脸上皆露出害怕的神情,身子也在微微发抖。
士兵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视一圈,随后轻蔑一笑,道:
“哪儿有闹鬼,不过是几个得了高热没治好死了而已,到这疯子嘴里就成闹鬼了,女人啊,真是头发长见识短,疯子的话也敢信?”
说完,两名士兵相视一笑,押着老头往城内走。
路过池初羽二人时,原本乖乖被押着的老头突然用力挣了挣。
但没能挣脱,只用一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池初羽二人,嘴里不停念道:
“有鬼,真的有鬼,我看到了!哈哈哈,我看到了,杀人啦,哈哈哈,有人死啦!”
“闭嘴,死疯子,满嘴胡言,在乱说一句,割了你的舌头。”
“诶嘿嘿,我是疯子,嘿嘿嘿,我没乱说,没乱说,不割,不割,嘿嘿嘿,痛……”
声音渐行渐远,楚豆蔻撒开揽着池初羽的手,嫌弃的在衣服上擦了擦。
池初羽也抬手拍了拍被楚豆蔻揽过的地方,道:
“走吧。”
上一秒还在互相嫌弃的两人,此刻又宛如一对亲姐妹。
两人一路走到医馆,楚豆蔻取下背篓,将药材倒在柜台上和掌柜掰扯。
而池初羽的神识在四周扫了一遍,见一路跟着她们的士兵已经走了,伸手捏了下腰间的玉牌。
一个地图便出现在她的识海里,地图上不同颜色的光点就代表一个人。
池初羽仔细数了数,见大家都进城了,拉了拉楚豆蔻的衣角。
“姑娘,你这颗人参的须都被挖断不少,怕是不值什么钱了。”
老大夫拿起人参左右看了看,随后又放了回去,他捋了捋胡子,低垂着眼睑,让人看不出情绪。
“你这是什么意思?想压价?我告诉你……算了,我不卖了。”
原本还想再扯会儿皮的楚豆蔻,利落将柜台上的药材又扒拉回背篓里,转身就走。
老大夫见两人真打算走,捋胡子的手一顿。
“啧,碰到硬茬了。”
“诶诶,姑娘你别走,回来!你开个价,我们再议如何?”
老大夫赶忙出声挽留,但见二人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眼看就走出医馆,急得从柜台后走出来,追上去,道:
“别走啊,你开个价,不商议了,我直接收还不行……诶?人呢?”
老大夫追到门口,刚才还在他眼前的两人,此时却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他眯眼在过往人群里找了找,但今日赶集,街上来往的人很多,穿着也都差不多。
老大夫只能扶着门框懊悔,道:
“你说你压什么价,现在好了,到手的人参就这么没了。”
老大夫搓了搓刚才拿过人参的手,更后悔自己刚才装不在意,没能多摸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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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初羽二人走出医馆,几个闪身便来到一处小河边。
几个妇人正蹲在石阶上,手里拿着板子一下一下敲打衣裳,时不时还抬起头和身旁人聊两句。
楚豆蔻看着那几个妇人,迟疑道:
“你没搞错?她们能套出有用的消息?”
池初羽用布带将袖子绑好,往地上的木盆里丢了几件衣裳,道:
“放心,没人比她们知道的更多。”
“真的假的?”
池初羽蹲下身端起木盆,偏头看了楚豆蔻一眼,道:
“不信?去问问看就知道了。”
说完,池初羽便端着木盆朝河边走去。
楚豆蔻虽然不信,但身体还是很诚实的把袖子绑好,快步追上池初羽的脚步。
池初羽找了个离这群妇人不远不近的地方,放下木盆,从里面拿了件衣裳放到河里浸湿,拿起木板一下一下敲着。
楚豆蔻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就算入了凌霄宗靠法术就能日日穿干净衣裳,哪里会洗衣服。
她只能学着池初羽的模样,拿着木板哐哐一顿敲,没注意到衣裳离她越来越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