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村地处保定与石家庄,中间的一个唐县管辖之下。
林家村就在这里的一个山谷里,离县里还要二十多公里,最近的一个镇子都要十多公里远。
隔壁最近的村,要四五公里,还全是山路。
因为地势的问题,隔壁有条河,而这边没有。
这里山多,哪怕是特大干旱,山里的泉水也没停过,只隔一座小山包,两村就不一样。
隔壁村他们种的粮有水,而这边却没有,干的要死。
要是为了这点水,让人担着回来,至少要走三四公里山路,这是要死人的。
在记忆里,林家村才是产粮大村,如今没水,那就全完了,去年产量下降的已经很多了,公粮交上去后,分到大家手上才多少?
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如今家家都被饿的没力气。
隔壁有水,但它种不了多少地,全是石块儿。
夜里,一家四口睡在炕上。
林小石转了个身,面向叶书慧小声的问道:
“娘,您睡着了吗?”
“没呢!石头你还没睡着呀!你有什么事吗?”
林小琴也没睡着,她睡在最边上,这时听到动静,也侧过身说道:
“小弟,你平时都是躺下就睡着了的,怎么今天这么晚还没睡呀?”
“姐,小声点,别把小小吵醒了,是这样的,我有事和娘商量。
正好姐你没睡着,咱们一家三口,一起商量,想想办法。”
“嗯!好,石头你说吧!娘和姐跟你一起想。”
平时的林小石就很聪明,有事都会和家人商量着。
这个时候的林小石的表现,并没让家人怀疑什么。
一家四口就林小石最硬气,可以为一点小事和人打架,就是为一家人争这一口气,不让人欺负自己家。
林小石家,在林家村是一个大家庭,家里还有一个奶奶。
林小石的父亲是家里的老三,上面还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弟弟。
老大林建胜34,老二林建列33,老四林建商26。
还有两个姑姑,早就嫁出去了,已不再来往,说是嫁,还不如是卖。
而且还是很远的地方。
老太太早年得了劳疾,一直卧床不起,所有事都得叶书慧来做,也得叶书慧照顾。
林家老大林建胜生了两男孩,林子信15,林子河13,想再生,也生不出来,不知道是谁的毛病。
老二林建列倒好,连生三年,全是女孩,林肖荷13,林肖梅12,林肖花11,底下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女婴,还未取名。
实在是没脸取名了,全是女儿。
老四林建商因为那个时候家里穷,没娶到媳妇,一直拖着,直到现在就更娶不起了。
本来一家和和气气的,但就是林建修在林小石四岁,林小晓还没落地时。
因为出工修水渠,被砸死后,林家几兄弟才开始对自己这一家冷落起来。
起因是老二家生的女儿多,被村里人嘲笑,见到没有丈夫的叶书慧,就觉得是他害死了自己三弟。
这,完全是就是一种封建的说法。
慢慢的,全家开始对叶书慧有意见,对老太太也爱理不理。
更可悲的是,老四林建商,把自己娶不到媳妇的错全归于自己的三嫂叶书慧。
这还是平时林小石父亲还在世时,最关心的一个弟弟,要钱给钱,家里人都宠惯了他。
可事一变,反而他成了最坏的那一个。
没事就在村里鬼混,和村外的人经常喝酒闹事,回来喝醉了,心情好不好,抓住机会,就要骂叶书慧,之后慢慢的就演变成打了。
然后就是全家都知道叶书慧好欺负,最开始还是大嫂和二嫂,骂人什么的,之后也大胆起来,也开始打人。
老大和老二没打过,但会骂,吃饭时会克扣吃食,让他们一家吃最差的,清晰能见底的番薯粥等。
干完村里的活,在家里,活也是干的最多的一个。
林小琴也从那个时候开始变的不爱说话,昔日里的哥哥姐姐也开始欺负自己三姐妹。
欺负自己她没说一句,最多吞下肚子里,委屈自己罢了。
但是欺负了自己小弟和妹妹,她能拎起菜刀砍人,哪怕是母亲被打了也没见她帮一下。
这就是明显的护犊子行为。
而林小石更不好惹,要是见到自己娘被骂,林小石会骂回去。
要是被打,同样的,也会拎刀砍。
在去年,就差点真把林建商给砍死了,要不是他还小,最后只划到肚皮...
但是,这又怎样?
该骂的还是会骂,林家就天天在这种吵架中度过。
叶书慧何尝不想反抗?
只是真离开了这个家,自己一个人怎么养活三个娃?
老太太起不来,更管不了这事儿。
因为老太太在自保,要是她一开口,最后第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如今?
老太太比叶书慧一家还难受,家里没一个愿意照顾自己,除了一天吃一顿外,屎尿都没人帮了。
一个房间臭的没人愿意进来。
自己才五十多岁,还没活够呢!
“娘,我们离开林家吧!我们自己过,分家!断亲!”
听到林小石这么说,叶书慧安静了,不知道要怎么说。
林小琴也不再说话,静静的等着自己娘怎么回话。
叶书慧很聪明,要不是逃难,本来她还在上学的,家里也是书香门弟。
平时叶书慧三个孩子,也是在忙完后,挤出时间教识字。
三个孩子也是遗传了叶书慧的基因,学什么都容易。
而林小石更是过目不忘。
如今继承了这身体,一样继承了这功能。
“石头,你可想过,我们离开了林家会怎么样?
娘之所以忍气吞声,不就是为了你们三个吗?
要不然你觉得你和小琴为什么会这样?
那全是娘小时候的那股倔脾气。”
“娘,这个我知道,但是您有想过没有?
林家在外干活的,拿工分最高的是您,连林家老大都不如你拿的多,要是我们分了家,您还用担心这事吗?
还有,姐姐也能拿一点工分,咱家完全够了啊!
还有就是,娘知道那天,我是怎么掉入水塘中的吗?
那天一大早,我带着小妹去找您......”
听到林小石述说的经过后,叶书慧大哭起来,林小琴也哭的泣不成声。
一下把林小晓吵醒,一家人在那哭着。
隔壁的村长林成仁和他媳妇早就听到了,毕竟才一墙之隔。
“当家的,书慧她们不会有事吧?”
“不会,就是可能太伤心了,要是有事,书慧会叫的,放心吧!
明天你问一下书慧!”
“嗯!”
当晚,一家四口商量好,脱离林家,不但要分家,还要断亲。
第二天一早,不用刘明娣问话,林小石就找到村长说:
“村长爷,我找您有点事要谈!”
看到林小石这么小,说的话还这么客气,是用‘谈’而不是‘说’。
两字区别可大了。
林成仁看了一眼林小石后面,叶书慧,左手牵着林小晓,右手把林小琴搂在身边。
对视一眼后,林成仁开口询问林小石表情严肃的问道:
“哦!不知道石头有什么事和我谈呢?
你可要快点说,要不然时间可赶不上了,这个时节正是农忙的时候呢!”
“村长爷,是这样的,我们一家四口,要和林家分家,并且还要断亲。
想请你和村里话事人做.....”
“书慧,这也是你的意思?你可知道,这种事可不是随便说出来的啊!
石头还小,我知道他懂事儿,但,他说的话,我不承认,我想从你口中知道答案。”
林成仁并没有让林小石说下去,而是抬头看向后面的叶书慧,并询问她。
“是的叔,昨晚我们一家四口商量过了,今天找您就是这个意思,石头说的话,就是我要说的。
并且以后,石头是家里唯一的男人,也是我们林家的当家人。”
“书慧呀!你们这是何必呢?再怎么说也是一家人嘛!
哪家没有一点打打骂骂的事儿?忍忍就过去了呀!”
边上一直没说话的刘明娣开口劝着。
“好,我这就去叫人来这,只是你们要想清楚了,这事一旦传开,就没有回头路了。
要不再考虑一下?”
“不用了,谢谢叔!那就麻烦您了。”
林成仁放下手里的锄头,让自己的几个孙子去叫人。
自己亲自去林家把人叫来。
可没过一会儿时间,林成仁骂骂咧咧的回来:
“气死了我,没想到林家越来越过份了,把这是要把老太太活活饿死!”
“叔,怎么了?”
“他们老林家,在你不在家的时候,不管不顾,一天只给老太太吃一点,屎尿不帮着处理,整个房间都臭死了.....
哎!你别去了,一会儿就有人抬过来,等一下你帮着处理一下。”
只说话的功夫,人就被抬了过来。
“娘!”
“奶奶,唔~~”
“.....”
“娘,先别伤心了,给奶奶清洗一下,一会儿给她弄点粥喝!”
这里忙了一个多小时,村里的话事人,还有其他村民也一起来了。
同时还有林家人,大大小小的站在院子里。
林小石给老太太喂了一点空间泉水,脸色有点好转,只是还处于昏迷之中。
还好空间中有前世带来的东西,纸和笔都有。
只要放进去的东西,没一样少的。
看着成捆的钞票,哎!可惜在这个年代用不了。
拟好分家协议,另一份断亲书,从屋里走出来。
“好了,大家静一下,想必大家都知道今天是什么事。
就是今天解决老林家的....”
“村长爷,还是我来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