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瞧着那把刀,有点羡慕,想着自己也配一把去。不过她好像不会使刀。
姜晗有点摸不着头脑,这冯知筠的话题怎么调转的这般的快,一下又说起了刀来。
“是我送的,你喜欢。那我送你一把。”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这刀也可以送她一把,不过这刀鞘样式肯定是要根据冯知筠的喜好来设计。
冯知筠笑嘻嘻的,一口答道:“好呀!”
“哎,你说,我要怎么想这,才能叫我娘取消这门婚事。我瞧着他那个样子,也不是会对我好的人。”冯知筠对自己可能的婚姻生活,那是忧心忡忡。
姜晗对这个事,无能为力,她总不能去找冯知筠的亲娘说,你不要给冯知筠安排婚事。
要这样一说,她不是帮冯知筠,而是叫冯知筠更快的嫁出去。
“还有三年呢,你到时候再想想办法。”姜晗只能说这个话,这要解除婚约,第一关就是父母的。
这个时候,若不是男方真的有什么家里长辈忍不了的坏习惯,或者是身体上有什么隐瞒的病症,大多数到了时间都是要成婚的。
冯知筠长叹,眼神幽幽,“哎,你说这世上为什么女子一定要嫁人。就不能自己选吗?这连人都熟悉,根本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就要跟人过一辈子。这比去街上铺子里买个珠花都要随便。”
若是可以,她是一定不想成婚的。
“也许有地方,可以自己选吧。”姜晗的话说得模棱两可,现代社会里,也有会被逼婚的女人,只不过没像现在这样,盲婚哑嫁的。
一辈子就这样顺着这条线走下去了,很难做其他的事。
冯知筠眼睛一亮,“真的!要是有那样的地方,我真是拼了命也要去。”她现在心里惆怅,对于自己可能的人生路线。
一望到底的路,娘说这样的人生最是顺畅,一辈子也就图个这个。
冯知筠不知道怎么反驳,可是心里是不赞同的。
只没了姜晗以后,她这些话再也不敢随便的说出口来。
“对了,我忘了,之前我不是去青棠帮忙的善堂里瞧瞧,青棠如今可厉害了,自己一个人已经能运转起一家善堂了。”冯知筠想着在善堂里做事的青棠,又忍不住的瞥一眼姜晗。
她有好多的话,好多的心疼,都不敢说出来。她怕姜晗更加的伤心。
青棠现在是平民,过着她要的生活。
“青棠说,叫我给你带话,就说她做到了,叫你别担心。”青棠说姜晗不允许她跟着进宫,给她放了身契,又叫她娘照看她一些,她如今生活自在,无忧,过上了姜晗说的自己喜欢的日子。
冯知筠本想详细描述,可到了嘴边,那些话又咽了回去。
姜晗最喜欢自由了,可是也最早失去自由。
姜晗听得高兴,嘴角一直咧着,“真的,那太好了。我就说青棠在我身边是屈才了,如今找到自己喜欢的事,这才是真的实现了她自己的愿望。”她早几年就想给青棠自由身,可她娘说,青棠还小,又是孤女,这依靠着伯府,不至于叫人直接欺负了她。
等到后面入宫的时候,她自己一个人困在这里就是,何苦叫青棠也一起跟着。
“是挺好的!她现在长胖了些,圆润了不少,生活得很不错。”可能吃的穿的比不上在伯府里的时候,可是这精神气跟在伯府里的时候差不多。
冯知筠心里思绪万千,有许许多多的话,在来之前辗转反侧,彻夜不眠,想要跟姜晗说什么。
可在这一方四四方方的小院里,冯知筠的话都尽数化成了烟,跟着风一起飘散了。
最后聊的不过是时兴的吃的,穿的,玩的,还有一些八卦。
到最后的最后,冯知筠吃得心满意足的回去了。
人走了以后,姜晗坐在院中,看着这繁星点点的天空,她几次想起冯知筠的欲言又止。
静夜沉沉,浮光霭霭。
与姜晗斜对角的沈惠妃,此刻正严肃的坐在堂中,沉沉的望着这鬼鬼祟祟的小宫女。
“娘娘,奴婢只是想要去找同乡问问家里的事。绝没有别的意思。”小宫女磕肿了头,青紫斑驳一片伫立在她的额头上。
春暖花开,小宫女衣衫单薄,行动间露出一片雪腻。
沈惠妃眼神冰冷,对她所说,一个字也不信。
翡翠站在一旁,心里也盘算着,这宫里是清理干净了,可这千防万防的,没想到在这琼林苑里的第一天,她们院子里就差点出这么大一个纰漏。
若说小宫女穿这样去见同乡的宫女,那必然是不可能;若是穿这样去见在琼林苑里当差的太监,那也不可能,宫中太监与宫女,早不复先帝之时,陛下尤为厌恶太监娶妻。
那她穿这样简陋,是要去见在琼林苑里当差的同乡侍卫,那也不可能,琼林苑由殿前司跟皇城司一起共同护卫,不要说一个小宫女单独去见了,这就是嫔妃要见侍卫,那都是不可能的。
沈惠妃不想说话,这第二回了,真的当她是病猫了是吗。
“你若是如实说了,本宫给你一条活路;若是不愿意,那就去慎刑司里,跟他们交代去吧。”嫔妃轻易不会送宫女去慎刑司,沈惠妃这样,是真的生气了。
小宫女伏在地上,轻纱下两条纤细白嫩的胳膊在颤抖,她咬紧牙关,猛的磕头,就是不说。
“送去吧。”沈惠妃也没了想要审讯她的想法,招手叫了两个膀大腰圆的仆妇进来,直接给小宫女用汗巾堵上了嘴,拖去了内侍省。
这宫里有内侍省办事的点,这琼林苑里自然也有。
沈惠妃头疼,她本来已经按下的脾气,如今又尽数的复燃,如燎原之势。
翡翠:“娘娘,这事且得忍着。”没了宠爱的福宁殿,已经开始习惯遇事后要忍着,忍到证据确凿的那一刻。
沈惠妃嘴角勾出一个讽刺的弧度,冷声道:“我还不够忍吗?皇后栽赃嫁祸的时候,陛下不想,我便装什么都不知道。如今又故技重施,我又要忍下去。”
“娘娘~”翡翠喊了一声,劝道:“娘娘,小不忍则乱大谋,这之前陛下已经盖棺定论了,咱们只能忍着。”
以前他们福宁殿是盛气凌人的那一派,如今也成了伏低做小的那一派。
“娘娘需得想着四皇子。”翡翠觉得,四皇子还小,不到跟皇后兵刃相接的时候,尤其是陛下的态度也分明,他明知道,却站皇后一边。
沈惠妃脸色晦暗,坐在椅子上,像似被人抽去了灵魂。
翡翠如今也才知道,没了陛下的宠爱之后,这在后宫的生活能有多难捱,尤其是什么都不能做,因为怕陛下知道后,彻底的没有了希望。
沈惠妃这里是一坐到天明,皇后那边是一早醒来,就有人来告,说是沈惠妃院里的小宫女在内侍省里咬舌自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