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概上午十点，陆延成让桑萌找司机，要去谈判。
    这次桑萌有点儿轻车熟路的感觉了，很快叫来了司机。
    她和陆延成坐在车后座上，两个人还是没有说话。
    “陆总，这次我们去博来是干什么的？”最终，桑萌打破了沉默，问陆延成。
    不说话，气氛实在是太尴尬了。
    “把兼并购的业务分给他们一点儿。大概十分之一。”陆延成朝着窗外，淡淡地对桑萌说道。
    “啊？为什么要分给他们？”桑萌觉得，业务是决定一个公司兴衰的根本，把业务分给人家，这不是把自己吃饭的碗分给别人吗？
    而且，陆延成虽然说只分出去十分之一，可十分之一也有好几千万，平常的律师估计一辈子都做不了一个一千万的业务。
    “我太忙，律所的其他律师都有自己的案子，脚不沾地，没办法，博来的业务算是做的比较好的。考察一下。”陆延成说到，“而且，国内很多大公司的兼并购业务，都不是一家律所能够完成的，通常要好几家。”
    桑萌似是而非地点了点头，然后她忽然想起了什么，问道，“你……忙吗？”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不忙？”陆延成面朝桑萌，很正经地问她。
    桑萌想反驳，说自己两只眼睛都没看到他在忙，忙他天天坐在家里看闲书？还有空去兼课？听说还要带研究生，而且，因为带研究生这件事儿，伤了一个叫做“常姝”姑娘的心……
    “那你还能带研究生吗？听说有个姑娘为了你，哭了好几天了。”桑萌说道，“就因为你不在我们学校了。”
    陆延成瞥了桑萌一眼，“看情况！”
    到了“博来律所”。
    博来律所的合伙人接待了陆延成和桑萌，在他们公司最大的那个会议室。
    如果没记错，他们的合伙人姓郑，大概四五十岁的年纪，看起来就特别老练的模样，而且，人非常专业，很精到，和陆延成很能够聊到一起。
    郑律师旁边那个助理，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小伙子，目光总是在桑萌的手上流连。
    甚至桑萌上洗手间的时候，看到他正好从洗手间出来，两个人在洗手池相遇。
    男助理一巴掌就拍在了桑萌的屁股上，说道，“加个微信啊，小美女。”
    桑萌有一种被冒犯了的感觉，感觉很狼狈。
    恰好陆延成刚要进洗手间，他目光在两个人脸上逡巡，然后不动声色地进了洗手间。
    等到出来重新谈判的时候，陆延成对郑律师说道，“不谈了。”
    郑律师很诧异，说道，“怎么不谈了呢？之前我们不都谈得挺好的了么？我的专业陆律师你也是信得过的。”
    陆延成目光转到那个小伙子助理脸上，“你的助理骚扰我的助理，骚扰我的人，就等于打我的脸，我陆延成的脸，在法律界是谁能能打的？”
    他抱着双臂，目光直白而狠烈地看着郑律师。
    桑萌脸上突然火辣辣的，她突然觉得，是因为自己，让这次的谈判失败，很是自责。
    郑律师脸上也非常不好看，他目光狠狠地瞪了瞪旁边的小伙子，意思是：你干的好事！
    “郑律师，一个公司的业务可以不精，不精可以学，但是如果人品不好，那就没救了。我讨厌和人品差的人合作。”说完，陆延成便站起来了。
    那个小伙子还坐在那里，脸上难堪死了。
    桑萌还坐在那里，总认为这次合作还有挽回的余地。
    郑律师一直追着陆延成，“陆律师，陆律师，他是他，我们律师的资质还是不错的，我回头就把这个助理开除，成吗？”
    陆延成一言不发！
    上了车以后，桑萌有些坐立不安，毕竟，这个合作黄了，和她的关系也不小。
    “对不起，陆总。”她说。
    “你哪里对不起我？”陆延成问道。
    “是我让这次合作黄了的。”桑萌正襟危坐，手捏着自己的衣角，
    陆延成深深地打量了桑萌几眼，“没想到你也有跟我认错的一天。”
    桑萌低着头不说话。
    “别自责了，你是一块试金石，把他们律所的人品试出来了，往后不合作就行了。”陆延成说到。
    桑萌方才送了一口气，“那您……不怪我吗？”
    “不怪。”
    桑萌这就放心了。
    “做律师有做律师的骨气，不要委曲求全。”陆延成说了一句。
    桑萌郑重地点了点头，她要从自己的包里把手机拿出来，把陆延成的话提取重点记下来。
    可不晓得怎么回事，抽出了一张纸。
    桑萌还没有意识到抽出来的是什么纸，因为她正忙着在手机上记东西，她觉得，虽然她才上了几天的班，可她从陆延成那里学到了很多。
    看起来，有钱人的确有超乎寻常的能力，陆延成在这方面确实挺有能力的。
    她也没有注意到，陆延成正拿着那张纸在看。
    桑萌记完以后，陆延成问她，“盆腔炎？”
    “嗯？”桑萌没意会过来，有点儿诧异地问陆延成。
    “什么时候去住的院？怎么得的？”陆延成又问她。
    桑萌方才意会到自己的住院单让他看到了，现在住院单就在他的手里。
    桑萌一伸手，把住院单从他的手里抽过来，放进了自己的包里。
    “我怎么得的你心里没数吗？”桑萌嘀咕。
    “我没数。说说看，怎么得的？”陆延成盯着桑萌，又问了一遍。
    桑萌根本就没有回答。
    陆延成忽然想起来自己看到的，何谷抱着她的照片，应该就是这一天，而他还因为这件事跟她生过气，原来自己是误会她了。
    “是何谷送你去的医院？”陆延成又问桑萌。
    桑萌没回答，她心想：都过去多久的事儿，而且，婚都离了，问这个有什么意义呢？
    回到办公室，桑萌便继续看材料了。
    和博来的合作告吹，陆延成想找一家别的公司继续合作。他筛选了一大叠资料，让桑萌看看这些公司的资质，重新谈合作的事情。
    桑萌看到里面竟然有“颜思律所”，她对这家颜思律所印象不错，而且，还是颜思介绍她来的大衍律师事务所，虽然之前她对大衍律所没什么好印象，但是现在，她从陆延成身上学到了很多，这一个月都顶她一年的学习，所以，现在桑萌对颜思律所的印象也很好，再加上颜思律所的资质也的确很好，因此，挑选的时候，她特意把颜思律所作为五家备选律所递给了陆延成。
    陆延成看到了“颜思律所”，第一时间问的就是，“你和颜思律所的人有私交？”
    “没有啊，没有。”桑萌说道。
    虽然桑萌这么说，但是陆延成却不这么认为，颜思把她介绍来自己的律所，还是通过陆思明的关系，看起来，这个颜思目的好像是在自己！
    “去吧。”陆延成对桑萌说道。
    接着，陆延成让自己中证控股的秘书去查了这个颜思的背景，以及和陆思明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