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晓静来到酒店时,朗玉和自己的催眠对象赤条条地躺在床上狂风骤雨。
她想敲响房门,但手就是不听调遣,委屈、怒火、失望各种情绪夹杂在一起,眼泪没出息地在眼眶打转。
她蹲在地上,觉得呼吸都有些困难。
这时心里另一个自己在拼命呐喊,“站起来,敲门,拍照,把这对狗男女的丑事发到网上。”
她从包里拿出手机,扶着墙站起来,捏着嗓子,用外卖员的口味:“您好,您点的外卖到了。”
房间内的声音戛然而止,“宝贝,是你点的外卖?”
“我刚特意为你点的鹿鞭汤,怎么这么快,你去取,把它都喝光,好不好嘛!”
“想不到你这么体贴,喝完我让你知道谁更厉害。”
“讨厌,快去开门,别让人家久等。”
晓静听到房间内的对话,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摔在地上,这声音是那么熟悉,曾经听起来是那么悦耳,现在恶心到想吐。
咯吱!
朗玉打开门,准备去接外卖,看清楚来人是晓静,手停在半空,像一座石雕呆愣在门口。
啪!
“让我看看你体贴的情人长什么样。”
晓静拿着手机冲到巨大的水床边,小情妇慌忙用被子捂住脸,大声地尖叫。
“贱人,知不知道他就快要和我结婚了,你要治病就好好治病,催眠催到床上了,不要脸!”
晓静转身把朗玉狼狈、羞愧的样子也录进视频。
“够了,晓静咱有事回去闹,偷拍是侵犯别人的隐私。”
“你跪着给我说会改,不再找这些不三不四的女人,说我闹?我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了你,在你一次次的背叛下选择原谅,天真得以为你玩够了。”
“呵呵,你就是路边的野狗,改不了吃屎。”
晓静像发疯一样,冲着朗玉大吼,把憋在心里的委屈在一刻全喊出来,还觉得不解气,伸手去拉小情妇的被子。
然而却被一只更具力量的手紧紧捏住手腕,猛力一甩,险些让她的头撞在墙上。
“哈哈哈,这就是要爱我一生一世的男人,发誓要娶我的人,苍蝇不无缝的蛋,你们真是绝配!”
晓静揉着手腕缓缓站起来,朝朗玉吐了口口水,这个地方太脏,她一秒也不愿意再待下去。
此时门口站满看热闹的房客,有急急忙忙穿着睡衣来看的,甚至有裹着被单来看的,更多的是保洁阿姨。
“这小伙看着人五人六的,今天算是碰到真正的捉奸现场了。”
“姑娘长得这么漂亮,她男人还在外面偷吃,真恶心。”
一个女人踮着脚朝里面张望,看完回头用质问的眼神盯着自己老公。
她老公额头的汗立马下来,“你别这样看我,我对你可是忠心耿耿,再说我也没钱找小三。”
“哼,给你个胆也不敢!”
阿姨推着保洁车直摇头,这种场面她在酒店经常见,“现在年轻人看不懂,这姑娘多好,他男人还要出来偷吃,男人真是没一个好东西!”
“可不是嘛,只要会喘气的都不老实。”
听到走廊里的议论声,晓静强忍着满腔愤怒跑出房间,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得公寓。
“看什么看,都没事干吗?”
朗玉啪得一下将门关上。
“哼,奸夫还这么理直气壮!”
围观人群指着302房间的门一阵怒骂,片刻过后见好戏收场没了兴致,便回到各自房间,可以料想他们一天的话题都离不开捉奸。
晓静在出租车上往回走,电话不停地在震,全是朗玉打来的,她不想再听那恶心的声音,索性全挂断将手机强行关机。
次日早晨,手机刚开机,飞信里全是朗玉的留言,仍然说这是最后一次,是那个女人先勾引他的。
更多的是劝晓静不要把捉奸视频发到网上,甚至威胁她,说如果这样做是侵犯个人隐私会坐牢。
晓静把要发的视频都编辑好了,就剩点击发布。
她深知这个视频一旦发布出去,将会引发一场轩然大波。要知道朗玉可是一直以“五好青年”和“余杭市知名国际催眠师”的形象示人。
他那阳光帅气、积极向上且专业精湛的人设早已深入人心,如果这段视频曝光,那么他多年来精心塑造的完美形象必将瞬间崩塌。
人们或许再也无法将那个备受敬仰和赞誉的朗玉与眼前这个给人当小白脸、包养情人的联系在一起。
取而代之的则是网友无尽地怒骂、人肉搜索、网爆!
晓静面对男友的再次背叛,心里想的全是报复,他要让朗玉这个海王人尽皆知。
话分两头,此刻的朗玉好话说得能装几麻袋,往常被在他的甜言蜜语下乖乖听话的女友,这次一反常态,明确说要让自己人设崩塌,在余杭市永远抬不起头。
朗玉抽着烟,刷着网络上的杀妻短视频,心中暗骂这些人是蠢货,现在是法治社会,杀妻虽然能解一时的烦恼,但迟早有一天会被发现,锒铛入狱。
“要是老子,直接催眠妻子,让她自己解决自己,就是狄仁杰在世也只能认定是自杀。”
他刚刷到一个视频,某男子发现孩子不是自己的,竟然捅了媳妇六十多刀,最后被抓判处死刑,吃了花生米。
凝视着屏幕,他的内心缓缓萌生出一个险恶的念头,如今想要和平分手恐怕已无可能,而让一个人守住秘密的办法,只有让她永远闭上嘴。
和那些富婆都是逢场作戏,不可能有真爱,所以他一直吊着晓静,但他又喜欢纸醉金迷、挥金如土的生活,而这些是晓静不能给自己的。
他原本想就这样瞒着,等玩够了便和晓静结婚,现在对方要把自己出轨的视频发到网上,这显然是不给活路。
愣神间手上的烟燃尽,烟灰落在指间疼得他从冥想中醒过来,慌忙将烟扔进烟灰缸,拿起电话联系要来做治疗的贵妇。
不到五十分钟,工作室的门铃声响起。
穿着黑丝,一脸浓妆,走路能扭断腰的少妇卸下墨镜,穿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走进来。
“小朗,今天给姐姐好好理疗下,最近感觉神经有些衰弱,晚上老睡不着。”
“姐,您就闭眼享受吧,这次治疗时间长,得两个小时。”
“没关系,身体交给你,姐放心。”
少妇在朗玉耳边吹了一口香气,自觉得朝治疗室走去,还不忘给他抛个媚眼。
催眠开始,少妇戴上眼罩,听着朗玉低沉感性的声音,渐渐地进入潜意识的深区。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此刻的朗玉已经悄悄下楼,治疗室播放的声音是他提前录好的。
他并未选择搭乘电梯,而是沉稳地步行楼梯,每一步都精准地避开摄像头的监控范围,戴着鸭舌帽和戴口罩,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而另一头的晓静,从昨天到现在一口饭都没吃,素面朝天,顶着大油头,猫在被窝里,把朗玉十八辈祖宗骂了个遍。
嗡嗡嗡!
她一看又是那个渣男打过来的,本来想直接挂掉,但光自己生闷气实在太亏。
“朗玉,你个王八蛋,臭渣男,不要脸,当小白脸,养小三,你还知道礼义廉耻不,社会风气就是被你这样的人带坏了……”
晓静就这样把负心汉连骂半小时,把会的所有脏话都用上,骂累了才问朗玉找自己干什么。
“气消了?知道现在你恨不得我死,但我想说,最爱的人是你,那些富婆只是我成为人上人的垫脚石。”
“呵呵,爱这个字从你嘴里说出来,真恶心,说,你到底要干嘛。”
“好吧,咱好聚好散,我想上楼拿一下我的东西。”
“嗯,拿了就滚,老娘不想再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