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雪：“你胆子也太大了，怎么敢那么和教导主任说话？我都快吓死了。”
    “未问缘由就把作弊的名声安排在学生身上，我为什么不能说？”
    陈瑶有所感，十分赞同何夏的话：“我也觉得是教导主任做得不对，他那话的意思，好像是我们提前偷看的卷子，可我们明明是无意中做过，所以才会举手说明情况，如果我们真的是作弊，为什么还要把这事说出来？我们又不蠢。”
    季雪说道：“我也觉得他不对，但我们应该好好解释，他是教导主任，又是一个成年人，这样直接硬碰硬，不好！”
    何夏叹了一口气说：“虽然这门考试后面可能不给我们算分，但是还是先回去好好考吧，不能扰乱了后面的节奏。”
    陈瑶：“什么意思啊？”
    季雪也好奇，可是已经走到了她的考场门口，她不得已先进去了。
    陈瑶在第二考场，何夏考场的隔壁。
    学生号是按照进校的成绩分配，但是每一次考试的考场却是根据上一次的月考成绩分配。
    陈瑶继续问：“不算分数，为什么让我们回来继续考？”
    “应该是想稳定人心，别想那么多了，好好加油。”
    “嗯，我要向你学习，我的排名太靠后了。”
    陈瑶进了第二考场，何夏继续回到第一考场考试。
    原本以为这件事就那么过去了，期中考试结束后的那个晚自习，朱洪旭却把何夏叫了出去，让她回去拿手机，还有卷子。
    朱洪旭给何夏开了出校门的条子。
    何夏回到出租屋，蹑手蹑脚，仍然惊动了姑姑。
    “下课了？”
    “没有，我回来拿点东西，姑姑你快睡吧？”
    何夏拿到手机和卷子回到学校。
    她知道，朱洪旭是要看聊天记录。
    果然，朱洪旭把他带到了校长办公室，和教导主任对峙。
    何夏打开数据流量，然后登录企鹅号，在六人小群，搜索到当时的聊天记录。
    “这就是当时我朋友发给我的卷子。”
    何夏把手机递给朱洪旭，朱洪旭看完又递给校长，校长看完点点头，教导主任不信邪，又拿去看，还上下翻动。
    可任他翻动，那几张空白的卷子还在。
    何夏道：“上面也有时间，而且也可以看到其他记录，我和朋友只是交流学习，恰巧做过这张卷子。”
    “而季雪和陈瑶，我们是初中同学，平时也会聊些学习问题，他们知道我有梨城中学的卷子，所以借我的复印也不稀奇。”
    何夏喉咙哽了一下，故作委屈道：“我们三个，发现卷子做过，如果我们隐瞒不说，是对其他同学的不公平，所以都第一时间找了监考老师说明情况，但教导主任话里话外，都在说我们作弊。”
    何夏有些为难地低着头，她实在哭不出来呀。
    她这时竟然还在想黎莉。
    要是黎莉这个戏精在，说不定眼泪早流出来了。
    校长深深叹息：“你们都是好孩子，是学校安排不周，但是……”
    校长话音一转，说道：“但这张卷子，你们毕竟做过，对其他同学不公平，但是如果不给你们算数学成绩，对你们也不公平，所以学校的老师已经加急出了一张数学卷子，待会去你们老师那里做。”
    “谢谢校长。”原本想着成绩取消，只要有数学成绩，现在再做一套卷子也不是什么坏事。
    校长道：“你先回去安心学习。”
    何夏正要转身离开，朱洪旭叫住她：“何夏，你先别走，事情还没完。”
    朱洪旭年纪比校长还大，教学能力强，资历老，校长也不敢轻易惹他。
    何况这次本来就是何夏占理。
    校长好声好气问：“朱老师，还有什么事？”
    朱洪旭毫不客气冷哼一声：“学生犯错了还要写检讨书，作为学校领导，犯错了，不至于连一句道歉都没有吧？”
    教导主任实在不占理，闷声说了句对不起。
    朱洪旭拿走放卷子的文件夹，何夏拿走手机静音，揣进兜里。
    离开校长办公室，何夏又跟着朱红旭去了数学教研组办公室。
    一路上朱红旭都在翻她的试卷。
    朱红旭把何夏今晚带的那张卷子，和在今天考的那张卷子一起打开放在办公桌上。
    何夏不知所以。
    “老师怎么了？不是要考试吗？”
    “聊天记录上发过来的是空白卷子，而且对方也没有说过答案。”
    何夏不认为他是在怀疑自己作弊，但还是解释了：“是，之前我说过，卷子是我自己做的。”
    “那为什么你第一张卷子上写满，但是期中考试的那张卷子，最后一题就空下了。”
    和夏心里一咯噔，随即淡定笑道：“时间来不及，就没做完。”
    总不能说我是故意空着的吧。
    “拿到这个文件夹，我就翻看了你的大题，全部都是有答案的，基本都对，错的也修正过答案，但是每次月考的时候，你总会在小题上面错个一两分，最后一道大题空着。”
    因为最后一大题一般是压轴题，不会做很正常，空着也不显得怪异。
    “老师，粗心是难免的，我总不可能会做，然后不去做吧。”
    朱洪旭坐在椅子上，表现得老神在在，淡淡说道：“不一定。”
    何夏语气诧异：“老师你是在开什么玩笑？谁都希望成绩好呀，如果我成绩好，教导主任那天就不会怀疑我了。”
    朱洪旭：“我记得你是和你姑姑住在一起，你姑姑不一定管得着你，实在不行，只能请你父母来一趟青田。”
    何夏被抓住命门，泄了气，说道：“考高了，麻烦。”
    朱洪旭第一次见这样的学生，他那双仿佛能看透一切的眼睛，也透露着深深的疑惑。
    朱洪旭：“？”
    “考高了，父母会对我有更高的期待，老师也是一样。”
    “我只想学文科，报考b市师范大学。如果分数高了很麻烦，你们会劝我选更好的学校，可是我只想尽早接触到专业的师范教育。”
    “所以，你到青田以来，一直都在控分？”
    “是。”
    朱洪旭不怒反笑：“果然和你初中老师说的一样，看着乖巧，实则比谁都有主意。”
    何夏看向朱洪旭，真的惊讶了：“是黎钧寻黎老师吗？”
    朱洪旭这时候不说话了，从办公桌一沓练习册上的卷子里面，抽出一张卷子，递给何夏：“坐下来，在这把卷子做完，我给你计时。”
    何夏第一次在朱洪旭面前显得惴惴不安，还想再问，朱洪旭已经低头写教案去了。
    这一次，何夏老老实实写完了整张卷子，然后交给朱洪旭。
    朱洪旭没继续留人。
    “把期中考试的卷子带上去，还有这份新卷子，让大家做一下。”
    朱洪旭指着的，正是练习册上的卷子，何夏拿过去，扫一眼，就发现是自己刚刚做的。
    “哦，你就不用做了，在讲台上面监考吧。”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