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晚当然不会出来,难道出来帮这白眼狼浇水吗?
毕竟这院子里面可没有水井,要打水还得走到很远的地方才行,让这小子感受一下他母亲的辛劳也好。
待一桶水浇完,程晚依旧没有出来,睿泽正欲离开,又看见还有小块菜地没有浇完,心生犹豫。
“你,去给本皇子打一桶水来。”睿哲看向一边的侍卫,吩咐着。
那侍卫提着桶准备去打水,睿泽脸色便很不好地拿过了水桶,“算了,还是本皇子来吧。”
于是睿泽便从院子后面的小亭子里面打了水回来浇完了菜地。
等到菜地的水浇完,睿泽浑身衣物已经湿透了。
可是程晚仍旧没有见他。
睿泽心里对程晚生了怨气,却不敢发泄,之前被父皇禁足,实在难堪,况且如今他还得哄得程晚的喜欢。
一连几天,睿泽每日过来时,程晚不是在浇水,就是在除草,有的时候,还在打扫院子,见了睿泽,马上就离开。
等程晚离开之后,那些没有做完的事情,都落在了睿泽的身上,毕竟他还指望着做这些事情也让皇上看见自己呢。
这些事情,都被侍卫一一汇报给了皇上。
听着睿泽最近做的这些事情,皇上的脸色有些复杂。
堂堂皇子,竟然沦落到了这般地步,但他也看出了睿泽向上爬的野心。
不过皇上也是好奇,到底是凑巧,还是程晚在故意整睿泽,便带着侍卫去了程晚的小院子。
几日不见,小院子在睿泽的整理下,慢慢的变得有了几分人气。
今日凑巧,睿泽也来了,皇上便没有大张旗鼓的走进去,而是在一边旁观。
果然在睿泽进去的时候,程晚在劈柴,见到睿泽,马上进了房间,剩下的就交给了睿泽。
皇上内心很复杂,这分明就是程晚在整这个孩子,他刚才就看见程晚嘴角溢出的一抹笑意。
索性孩子平日里也跟着武师练武强身健体,劈几块柴火也没什么,不过要忽略睿泽走的时候那颤抖的手笔。
程晚在睿泽走了之后才出现,将斧头归了位,摘了一把菜准备做饭。
皇上故意咳嗽了一声,程晚听到声音才转头。
“参见皇上,妾有失远迎,罪该万死。”程晚诧异的给皇上请安。
皇上笑了一声,好久没有这么鲜活了,“行了,要是这也罪该万死,那也罪该万死,你得死几遍啊。”
程晚不好意思地起身。
“睿泽最近做了不少事情啊。”皇上不经意的感慨着。
“是妾故意的。”程晚大大方方承认,反正也是她故意的。
皇上轻笑一声,“你不是很爱睿泽吗?怎么忍心让他做这些事情?”
程晚闻言,依旧坦荡,“爱是真的,可那日他对妾说的那些话,让妾生了恨,也是真的。”
顿时,皇上心里涌起了一股奇异的感觉。
爱是真的,恨也是真的。
他以前恨他母亲,但也愿意给她修筑寺庙,愿意她好,只可惜,总有人不珍惜。
看着不远处码放得整整齐齐的柴火,皇上坏笑道:“要不要朕还给你推波助澜一番?”
程晚诧异的看着皇上,指望他说说如何推波助澜,可皇上却笑了笑,“不是要做饭吗?朕,也想吃睿泽劈的柴火烧的饭。”
当天的晚饭,皇上还是没有吃到那餐饭,因为有侍卫过来通传了什么要紧的政事。
翌日的时候,皇上就召见了睿泽。
睿泽心生欢喜,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让皇上感受到了他的孝心。
皇上看着立在案几前的睿泽,他此时正满面春风准备迎接奖赏,皇上哑然失笑。
“睿泽,听说你最近经常去你母亲的院子里帮她做事啊?”皇上不经意的问道。
睿泽忙躬身说道:“这是做儿子的应该做的。”他看似诚恳,却不是对着程晚。
皇上心知肚明,却仍旧做出一副满意的样子来。
“可上次你不是不认你母亲吗?怎么现在又……”皇上皱眉,嘴角却悄悄勾了起来。
“父皇,您之前让我禁足,我已经想通了,母亲就是母亲,儿子孝顺是应该的。”睿泽忙解释着,顺便拍拍皇上的马屁。
皇上却不吃这一套,又想起要给程晚推波助澜,便对睿泽道:“是应该给你母亲做些事情,毕竟你母亲生你也不容易,要好好孝顺她。”
睿泽听着皇上说他要好好孝顺程晚,心里有些满意,随时准备皇上说出让他也跟着什么朝中的大官学习。
只可惜,皇上说完了这句话之后,就不再开口了。
等了半晌,还是皇上对他诧异道:“怎么了?怎么不回话,没什么事情就走吧。”
睿泽也诧异,心里却给自己打气,确实是要再接再厉,争取让母亲原谅他,到时候父皇一定会高兴的。
说不定还会让他直接跟着父皇学习,那可比跟着丞相学习好多了。
半晌,睿泽离开了立政殿,皇上便跟着他去了程晚的院子。
今天睿泽主要是浇了菜地就走了,他离开后,程晚准备简单吃点,煮个面条就行了。
皇上今日算是成功地吃上了睿泽劈的柴火烧的饭菜。
“程晚,没想到你还有这手艺?”皇上吃着程晚煮了青菜面条,颇为感慨。
“可能是皇上之前好东西吃惯了,没有吃过这些粗茶淡饭吧。”程晚对皇上的赞美有些冷淡。
所谓的手艺,是程晚从原主那里继承来的,没有任何的改变,如果好吃,那就是没有吃过。
只是可怜这样的生活原主过了那么长时间,最后竟然落了那样一个下场。
“可能吧。”皇上看着程晚的侧脸,那些红肿已经完全好了,此时看着她的皮肤就如同剥了皮的鸡蛋,看着异常细嫩。
“程晚,你要不要离开这个院子?”皇上突然问道。
程晚抬眸,看向皇上时,有一瞬间的怔愣,苦笑道:“离开这里,妾又能去哪里呢,姐姐说我不吉,所以我不想害任何人。”
顿了顿,她接着说,“其实我不见睿泽,固然是想要惩罚他做些事情,但根本原因是我不吉。”
皇上听着她的话,心里生出几分苦涩,曾几何时,他也觉得自己是个灾星。
想着想着,皇上一把抱住了程晚,“程晚,你忍得住不见他吗?不信朕同你打赌,半月内你就要见睿泽,只要你见了他,你就要搬到兴庆宫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