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劫和柳白见到了路泽的不同寻常，看向了路泽。
    杨劫：“你怎么了？”
    路泽想了想，道：“没什么。”
    苏安和江海也从虚幻中摆脱了出来。
    “这就是失格的原因？”江海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杨劫将发现了那封信递给了江海。
    柳白手指放在了沾满鲜血的铡刀上，然后闻了闻，道：“虽然很难分辨，但确实有人血的味道，量不少。”
    守光小队对于人血十分敏感，而女性的嗅觉是比男性要好上不少的。
    江海看完之后，说起了他的猜测，“不合理。”
    “这封信是交给李显母亲的，怎么会在李显的工作服里。”
    “幻觉的最后，李显上了铡刀，那是死亡时间，也可以确定为失格时间，那名医生怎么会知道，难道是失格后的李显亲口告诉他幻觉的内容的？”
    “显然不可能。”
    柳白说：“这名心理医生有问题。”
    杨劫也道：“我在石市这么长时间了，也没有听说过什么心理医生。”
    江海往厂外走去，道：“还记得么，昨晚我和杨劫去那个体育馆，虽然没有发现失格者，但却发现有些人的精神不同寻常，似乎是被人标记过。”
    “我认为，有一种可能，是黄昏神教的人，在石市培养失格者，至于目的，暂时不知道。”
    “还有路泽口中刘教授，我们也去了，他已经死了，死在体育馆。”
    “不过我们在刘教授家中发现了一支录音笔，上面是他与bn-477的交谈内容。”
    “从录音判断，现场有三个人，除了刘教授，另外两个都是黄昏神教的人。”
    “那两个人也在交谈，其中提到了a-310，k-423， 以及……”
    “【已然遥远的理想之城】”
    路泽瞳孔剧缩，他隐藏在心里最深处的秘密被江海简单地说了出来，这就相当于走着走着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消失不见了，坦然面对所有人，只不过别人认为自己还穿着衣服。
    大概有十多年没有听过了吧……
    k-423是自己，a-310是姐姐。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要将在场的所有人杀死，但意识到他们不是黄昏神教时，才清醒过来。
    柳白敏锐地捕捉到了路泽一闪而过的杀机，侧身直勾勾地盯着路泽。
    江海注意到不寻常，问道：“怎么了？”
    路泽歉然道：“不好意思，一说起来刘教授，就想起来我差点被他坑了。”
    江海点了点头，拍了拍柳白的肩膀，然后继续道：“我觉得，我们应该尽量调查出来，【已然遥远的理想之城】是什么东西，接着就是a-310,k-423这两个人象征着什么。”
    “柳白，等任务结束之后，马上汇报给上面。”
    “明白。”
    不行，千万不能暴露，即使是让他们知道理想之城就在石市也不行……路泽额头分泌出冷汗。
    不止是理想之城，k-423有关他的身份问题，绝对不能暴露，否则绝对会被所有人铲除！
    想办法，想办法，对了，令牌，那个人交给我的令牌。
    不，不行，不能由我出面，我一个刚刚觉醒神辉能力的人，即使拥有令牌，去阻止守光小队调查理想之城，不觉得很奇怪吗？
    而且他们调查理想之城是为了破坏黄昏神教的阴谋，阻止他们调查的我是个什么身份？
    这可是能号令教会的令牌，绝对会引起很多人的注意。
    使用这个令牌不一定非要是正面的，但一定不能是负面，就怕三次一用完，第一个来杀自己的就是全知神教。
    而且路泽也是多少信仰全知神主的，反正不要钱，多少信点。
    “现在最要紧的是通知巡查厅，让他们封锁周围地带，不能让人靠近这里，我们去李显家中，即使是普通人变成的失格者，也会存在以往生活的本能。”
    “现在前往李显家中。”
    “明白。”
    “明白。”
    “路泽，你去巡查厅通知巡查员，让柳白陪同你。”江海吩咐着。
    路泽和柳白纷纷点头，没有意见。
    杨劫开始有意见了起来，“柳白的能力和队长你很搭，不如让我去陪同路泽，否则对付失格者会麻烦很多。”
    “你说得对，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失格者还在附近，袭击了路泽，该怎么办，只有柳白保人能力最强。”江海说道。
    “懂了。”杨劫听了解释立刻恍然大悟。
    路泽的神辉能力可能是危险级，也可能是高危，关键是人品还可以，这样的好苗子绝对不能出现任何意外。
    反正路泽和柳白去了巡查厅之后还会回来，在那之前，杨劫和江海很难死掉。
    一个速度敏捷，一个防御力高。
    江海、杨劫、苏安三人出厂之后上了越野车，离开了。
    柳白和路泽从厂子里找来两辆自行车，往巡查厅的方向骑去。
    “柳白学姐，你的能力是什么呢？”路泽问道。
    “一般情况下，问别人的神辉能力是不礼貌的行为。”
    “抱歉。”
    “但那是相对于非本教会的人来说。”柳白道，“以后你尽量不要让别人知道你的神辉能力，否则只要有人想要针对你，会容易得多。”
    “谢谢，学姐。”
    “神辉序列号1021【幽兰魅影】……”
    常静学院个人档案：
    柳白：神州石市守光小队队员
    称号：白雪中的舞者
    星辰坐标：cc-086
    神辉：序列号1021【幽兰魅影】
    精神等级：c
    危险等级：c
    神辉档案：
    序列号1021【幽兰魅影】
    能力效果1：冰冻自身和一定范围内的人，形成冰晶保护。
    注：冰封期间全身不能动弹。
    能力效果2：降低周围气温，凭空召唤大雪，形成领域效果，所有能力效果加强，消耗减少。
    能力效果3：全身化作白雾，很难被攻击，增加移速。
    注：在领域范围内，可以化作白雾出现在一定范围内的任何地方。
    能力效果4：寒冰制造，利用寒冰凝结出想要的形状，受精神力影响。
    备注：该能力最高使用者精神力为b，仅供参考。
    “听起来好厉害。”路泽觉得很有b格。
    想象一下，大雪至，人未到，敌人先见雪后丧胆，岂不美哉。
    “这个能力对人很好用，但对于大型失格者来说，效果有限。”柳白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能力的缺陷。
    “对人？”
    “神辉能力者的敌人并不只是失格者，很多时候是人类，在大学的时候，会举行比赛，你上学了就会知道，奖励不菲的。”
    “那我八成拿不到冠军。”路泽说，他的能力是偏向功能型的。
    “在教会世界，有这样一个人曾经说过，一旦精神力到达a级，无论序列多低，也绝对不能轻视。”柳白看向路泽，“放心，只要你刻苦一点，也是可以为了神主战斗的。”
    为了神主……路泽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因为是郊区的缘故，周围有很多废弃的建筑，杂草丛生，树木破开地面，遮天蔽日。
    不过即使有一个罐头厂，这里的空气也十分清新。
    路泽的自行车轮子滚过了地面上一根根藤条，他感觉到异常的颠簸，屁股很痛。
    速度也开始降了下来，强行加速的话只会人人仰车翻。
    “舍弃自行车，改为步行。”柳白十分果断，“自行车可以到了市区征用别人的。”
    为了方便，守光小队都在巡查厅有不低的职位，虽然是挂名，不用履行职责，但已经很方便了。
    “好的。”路泽立刻就将自行车丢弃，改为步行。
    柳白跑得十分快，路泽跟上她很吃力，他觉得这位学姐若是去参加市里举行的田径比赛，一定可以拿到冠军。
    而且是毫无悬念的那种。
    思考间，柳白停下了脚步，同时伸出了右臂，挡住了路泽。
    “怎么了学姐。”路泽问。
    柳白将手指抵在了红唇上，示意路泽不要出声。
    “我闻到了血的味道。”柳白看向了旁边的一栋像是别墅的废弃建筑。
    路泽感觉周围的温度开始降低，穿着t-恤的他开始发冷，开始哆嗦了下来。
    脸上一凉，像是在下雨，路泽伸出手，一片雪花落在了他的手中。
    只不过这雪花在月光的渲染下，变成了绯红的颜色。
    这是下雪了？路泽注意到柳白腰间散发着白色的光芒，那是辉纹，只不过在衣服的掩盖下看不到具体的样子。
    若是夜间战斗的话，辉纹没准会暴露自己的位置……路泽默默记住了这点，觉得以后有机会的话，做一张面具，遮挡住左眼，露出右眼。
    高逼格的同时还能遮蔽辉纹，岂不美哉。
    那个建筑中传来了阵阵的异响，像是某种生物的摩擦声，以及干呕的声音。
    路泽的内心紧张到了极点，按照江海所说，自己从来都没有见过完整的失格者。
    换句话说，这次的失格者，比自己遇到的都要强！
    同样紧张的还有柳白，此刻只有她一个人，虽然在学校中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也有过独自一人面对失格者的经验，但这次情况不同，她还要保护路泽。
    说难听点，就是多了一个累赘，她还必须保证这个累赘不能死。
    “注意了，我要将你封在冰晶中，它很坚固，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被破开，只要你安安稳稳地在里面，就不会出事，明白没。”柳白命令道，口气不容违背。
    “不用担心呼吸的问题吗？”路泽问。
    “不用，它会降低人的活性，即使是普通人，也可以在冰晶里憋气五分钟，肺活量好一点，二十分钟也不会是问题。”
    “但我想，我没准可以帮助你。”
    “不拖后腿就算是帮忙了。”柳白说。
    这次是真的危险了，江海和杨劫他们没有办法支援，她必须一个人打败失格者，不然就会死。
    而且还有时间限制，超过了五分钟，路泽很可能会因为憋气时间过长出现危险。
    大雪下得更大了，让人感觉就像是真的来到了冬天。
    “我明白了。”路泽没有作死地去坚持，真要是害死柳白，那他岂不是就是傻逼了。
    “神主与我同在！”柳白划出一个十字，坚定着自己的信仰。
    荒废别墅内的声音越来越大，还传出来打嗝的声音。
    破败大门被推开，在那一瞬间，领域完成，周围完全被冰雪覆盖。
    路泽从脚底开始出现了冰晶，快速弥漫至全身，他就像是被封在了一个透明的菱形水晶里，很冷，但冷的有限，至少不会比穿着一件毛衣走在零下二十度的天气里冷。
    他全身冰凉，视野也稍微变得模糊，但还是能看清眼前的情况，不至于彻底丧失视野。
    门被推开，一个衣着破破烂烂、全身散发浓烈酒气以及酸臭味的流浪汉，右手举着空荡荡的酒瓶，往自己嘴里灌着空气，希望能榨出瓶子内的最后一滴酒。
    “嗯？”流浪汉看向了柳白，然后揉了揉眼睛。
    确认没有看错之后，他脸上浮现起变态的笑容，“真好，喝的正起劲，送来一个妞。”
    柳白沉默不语，脸色没有因为流浪汉而感到放松。
    “嗯？怎么下雪……”流浪汉话还没有说完，一个锋利的白色骨头将流浪汉串起，举得老高。
    他身后的影子也完全露出真容。
    佝偻的身躯，蓝色的皮肤像是包裹着流动的物质，散发着浓浓的海鲜味，三米的身高，双臂以及后背长满了鱼刺，而它头部，则是一个章鱼的头，脖子处有许多细长的触手。
    当那个章鱼看向路泽，一窝像是鱼子酱的复眼不规律地眨动，让人头皮发麻。
    这就是，真正的失格者……路泽感觉到了恐惧。
    柳白举起了一直拿着的太刀，像是在挑衅怪物。
    而怪物没有第一时间冲向柳白，将流浪汉的尸体抛到天空中，然后一口吞下，咀嚼。
    不到十秒钟，吞咽声一清二楚地抵达了两人的耳中。
    “嘶嘶！”怪物发出了吼声，皮肤开始大量脱落粘稠的液体。
    那些液体在寒冷的气温下逐渐被冰冻，但耐不住液体如同江水一样从怪物的皮肤中喷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