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别急,我慢点儿。”苏衍不敢太用力。
等华卿靠好,两个人都出了一身汗。
苏寂没法上前,乐乐也是干着急。她妈现在浑身疼,医生说这个病最后的疼痛,不是常人所能承受。止疼的药物也控住不住。所以他们不敢都去上手挪动。怕碰到痛楚让华卿更遭罪。
“顾淮啊,你来啦!”华卿看到顾淮时,眼睛亮了亮,很高兴的样子。
“阿姨。”人间的生老病死,顾淮没有经历过,这种短暂的人生于神仙来说只是时间洪流中的微尘。
“我知道,你是阿寂的朋友,谢谢你为我们做的这些。”华卿虚弱的说着。她知道这一回她真要走了。
“阿姨已经谢过了,无需再客气。”他知道华卿是为了什么而感谢。他答应的事情,自然会办到。先把他们二人的魂魄收起来,合适的时机再让他们转世。
至于生生世世的姻缘,他暂时还不方便去月老殿。
这时,苏寂的电话响了。
“哥,你和大伯到了,好,我们在,我去楼下接你们。”
“我哥和大伯来了,我去接。”苏寂说道。
“姐,我也一起去。”乐乐也跟着苏寂出了门。
“小顾,阿姨很高兴你能来。你---老苏,你别拦着,我不会乱说的。”华卿说着,又大喘了一口气。
“阿姨只想说,我和老苏都要走啦,乐乐有她的亲生父母,再怎么样也是他们亲生的,差不到哪儿去。只是可怜了阿寂,从小她就孤独,看着表面上一般无异,我这个当妈的却是知道哪里不一样。以后她就一个人了,大伯和哥哥毕竟差了那么一层。而且相处的时间不长,阿姨希望你们这些朋友多关照她一些,让她渡过这一段就好。那时阿姨说话不经大脑,你别在意啊!”华卿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已经累的靠着那儿急促的呼吸了。
老苏叹气,顺了顺华卿的发。担忧的看着她。
“阿姨所说,我明白。给不了的,无法承诺。我前路未卜,只能说尽我所能护着她。”
顾淮眸光闪动,面前瘦弱的不成样子的华卿,此刻面容祥和,目光柔和。一番话说用尽了所以力气一般,慈母的心就是如此吧。
“阿姨放心了。说起来阿寂的这几个朋友都不错。也是她的福气呢。”华卿知道的那几个和苏寂走的近的,都挺好。
顾淮点头。门外传来脚步声。
寒溯和苏大伯到了。进了病房少不得相互介绍一番。
苏衍和苏大伯头一回见面,路上的时候寒溯已经告诉了他事情的经过。他知道是怎么回事。
寒溯没想到顾淮来的这么早。心里纳闷,不知道顾淮为何会守在这里。
看了看妹妹苏寂,看不出什么端倪。应该不是他想的那样。帝尊前来,应是收取魂魄的。
华卿又坐了一会儿,便支撑不住了。
“你睡一会儿吧。”苏衍心疼道。
“我怕睡着就不醒了,想多看你和女儿们几眼呢。”华卿扯出一抹笑,却刺痛了父女几人的心。
“妈,我们都陪着你,歇着吧。”苏寂说的哽咽。她忙背过身,把眼泪抹掉。
“嗯,陪着,我哪儿也不去。”乐乐带着哭腔。
“都不哭啊,妈妈舍不得你们,可是真要走了,你们都好好的啊!将来一定要幸福。”华卿笑着。泪水打湿了枕头。
“放心吧,我和她大伯娘,寒溯会照顾这两个孩子的。不会让他们受委屈。”苏大伯说道。心里也是一阵酸楚。
“华姨,放心吧。”寒溯不忍看。
“好,我放心,阿寂,妈妈不能看到你结婚生子了,说不遗憾就说谎了。乐乐上了大学也要继续努力啊!”华卿说着,目光转向了老苏。
“老苏,我再和你说几句,不然没有机会了。”
苏衍这时已经眼含着泪。在近前抓着华卿的手。
其他的人一见此情景,都退出了病房。
过了不到半个小时,就听得苏衍悲呼一声。
苏寂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华卿走了。她的母亲走了,老苏也走了。
等到他们奔回病房的时候,他们并排躺在床上。已经没有了气息。
苏寂脑中有几息的空白,忽然不知道该干什么。
她甚至不知道顾淮收没收到父母的魂魄。直到乐乐的大哭声惊醒了她。
接下来,陆陆续续的后事开始操办了。
老苏的遗体不用动,顾淮早已给他还原成衣物。
苏寂都放到了她妈的棺材里。葬礼举办的并不隆重。这是苏母要求的,她不求什么身后的风光。她娘家那边的人没有多少来往,父母早已经不在了。两个兄弟因为苏二叔一家子在当中搅合的,几乎不上门。
苏二叔一家苏寂没有通知,却不知打哪儿知道了消息,到灵堂吊唁。
苏寂和乐乐一直守在灵堂里。已经像个机器人一样,随着寒溯请来的管事安排,按照程序一一的做着。
顾淮没离开,一直在灵堂里。
寒溯招待来吊唁的亲戚朋友。
齐雪陪苏寂守着。还有乐乐几个要好的同学。苏寂以前的同事得知消息有不少过来祭拜的。陈明,郑英,方楚楚,海燕他们多陪了苏寂一阵子,后来单位忙了,才回去。
“阿寂,我们回去了。你多保重!”郑英拍了拍苏寂,安慰道。
“阿寂姐,保重啊!”楚楚和海燕也说道。对于这样的事,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显得很无力。
令苏寂没想到的是秦封居然来了。
“阿寂,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秦封问道。
“你怎么过来了?”苏寂问,她脸色苍白,声音哑的发声都困难。
“无意中得知的,你怎么也要休息,这样会熬坏的。”秦封看着眼前的苏寂,心中也不好受。
他是听堂妹秦玉说的,秦玉从哪儿得知的他不知道。
“我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也只有这些了。不要紧。没想到你会来。”苏寂沙哑的道。
“我们还是朋友。”秦封认真道。他心中的那点不甘早已收起,他当苏寂是朋友的。她母亲离世,得多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