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断断续续的声调从角落里传来,薄琛渊闻声去看,孟庄即刻将光打在她身上,看见薄倾城时拧了拧眉,“薄总,是小小姐和伯母。”
踏踏踏的皮鞋声一点点靠近,薄倾城的心脏猛颤,一步步都像是踏在她的心尖上,她的心跳一声盖过一声。
“妈。”薄琛渊眉头紧蹙着,满眼阴沉,蹲下身将喻芊云抱在怀里,掀了掀眼皮睨薄倾城,眼神冷若寒潭,“你怎么在这里?”
这时候他才休息到她身上的黑色衣服似乎被人撕碎了,脖颈处青青紫紫的,一看就是发生了什么。
他眉间的冷冽收了收,命令孟庄将她带回去,孟庄脱下外套递给她,毕恭毕敬地,“小小姐,你披上这件衣服吧。”
薄倾城接过,尖锐的指尖攥着那件男士西服,垂眸遮住眼神里的晦涩情绪,为什么,为什么她已经这个样子了,二哥都不肯脱下衣服为她挡一挡?
姜青栀……都是因为你。
都是因为你。
波涛汹涌的情绪席卷了她,在听到孟庄唤她的声音,她才收敛了眸色,紧跟在男人的步子后面,垂着眸一出声嗓音喑哑异常。
像是经历了一场非人的虐待。
似自嘲又似哀伤,“我手机里受到一条陌生短信,说二婶现在在他手上,我……”薄倾城抽了抽鼻子,嗓音发颤,“我最开始以为是谁的恶作剧,可一想二婶的事情没几个人知道……”
“我心乱如麻,知道你人在a国一时赶不过来,所以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绑架了二婶。”
薄琛渊眯了眯眸,探究的目光落在她哭的有些花的脸上,注意到她走路的腿似乎有些打颤,敛了敛眸追问,“所以是你看清楚是谁了?”
薄倾城抽噎地声音更大了一点,发出的调子断断续续的,“没有,楼盘里太黑太暗,我一接近就被一个男人没收了手机,将我推到了另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怀里。”
“那个男人当时好像正箍着二婶的脸,一直重复让二婶给你打电话……二婶不知道如何操作,那男人就动手打人。”
“我一过去……”她顿住,双手捧起脸擦拭了一下上面的泪,嗓音更哑,即使自己无比委屈但她还是继续说着,“他掐我身子,扯碎了我的衣服,还阴森森的笑……”
“说,薄琛渊,如果你妈和你妹妹都被我睡了,你会不会发疯。”
薄琛渊抱着已经睡过去的女人目眦欲裂,狠狠地合了下眼,嗓音阴鸷冷冽,“孟庄,去调查一下顾家人最近在做什么。”
二十几年前。
顾家当家家主顾承宇就是他口中另一个大人物,在那间小院子里将喻芊云和她的儿子当狗玩的男人,他竟称他一声叔叔。
原先守在病房里的白昭也不见了,病房里被收拾得一尘不染,看起来是被人清理掉了犯罪现场。
顾淮安,顾淮年,顾淮山,顾承宇,到底是你们父子之间哪一个人先忍耐不住了呢?
他抬脚踩碾上烟头,慢慢地,一下一下碾磨着。
——
a城。
姜青栀站在月白公寓楼下看着上面的公告,她浏览了一下,捕捉到几个关键词,“三室一厅,一月两千。”
工作室短期内是回不去了,她这几年靠着在网站上完成任务赚的那几个亿,也都捐出去了,以她目前的资产来说,一个月两千的房子刚刚好。
租给她房子的是个差不多三十岁的女人,手中牵着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女人看起来非常着急,“小姐,如果可以的话今天就可以搬进去。”
姜青栀进去看了看里面的装潢设计,卫生间、厨房之类的东西也算是干净整洁,她爽快地付了钱。
这里离碧水山庄开车差不多有三个小时的行程,她也不怕薄琛渊忽然发疯又找上门来。
她打电话请了个阿姨,帮衬着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个干净,喷上了清香的香水味,姜青栀心满意足地躺在沙发上,打开电视当背景屋。
虽然这套房子目前还不算是自己的,但这是第一次她居住在自己的房子里。
以前和姜家人住,后来为了让姜家人信服她和顾淮年之间的事情,她又搬到了顾淮年的房间,再后来薄琛渊又强势得将她带到碧水山庄里。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终于第一次住在了属于自己的屋子里。
打开手机,手机里监控画面浮现,白榆欢似乎并没有要挣扎的意思,只是懒坐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闭着眼睛假寐,似在养精蓄锐。
倏地,女人慢悠悠地睁开了眼,嗓音含笑,“妹妹,你是在看着我吗?”
姜青栀忽然心尖一跳,下意识地环顾了一下四周,一瞬间怀疑白榆欢也在她身上安装了监控,但是没有。
她们之间发生的事情太过于迅速,白榆欢根本没时间去准备那些。
胡思乱想之中,她听见白榆欢的声音,“妹妹,爸妈人呢?”顿了几秒,她似是有些遗憾地笑笑,“你从小就在爸妈身边长大,拥有了父爱母爱,而我被白家人抱住……”
“被他们掌控在房间里,夜里我经常感受到有双眼睛在黑暗中盯着我,最初我以为是错觉,后来我知道了,那是摄像头,就像……”
“这个房间里那盯着我的眼睛一样。”白榆欢忽然抬手指了指摄像头,似乎真的在和姜青栀对话,嗓音迷蒙,忽近忽远。
一瞬间,姜青栀垂着眸,避开了白榆欢投过来的视线,无端地,她想起了在m国地下室里那女人近乎癫狂的绝望。
那恨意渗人骨髓,恨不得在那一刻将她抽血扒皮。
她不知道那是种什么感觉,浓郁的恨意似是裹挟着她,掐着她的脖子险些有些无法喘气,心脏处有些闷,酸涩的痛感蔓延到四肢百骸。
“妹妹,虽然我之前绑架了你,但也没真的伤你。”这话说的没错,匕首滑到她脸上的时候白榆欢又收手了,改为划破她的脖颈。
她有一瞬间心软,门口忽然传来一道敲门声。
她蹙了下眉,打开门看见一个俊美地近乎妖孽的男人,桃花眼稍稍上挑,透着几分散漫的不正经,“小姐,你家里有盐吗?借我用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