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顿了顿,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除非,他们的关系很亲密,朱琦对他很重要,他绝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朱琦出事!”
我几乎是惊呼的说出来,收到了柳玄冥肯定的目光。
“嗯,还不算太笨。”
我感觉自己的cpu都快干烧了,然后很自觉的坐在了小板凳上,双手抱着他的胳膊。
“柳大仙,你是怎么知道,他们关系密切的?”
柳玄冥侧目,看了看我抱住他的手指,眼中掠过一丝暗爽。
“想知道?”
我点头如筛糠,很配合的往他身上贴。
他眉梢微挑,神色虽然矜持,但滚动的喉结却出卖了他。
随后,他伸出一根白皙的手指,卷起朝我头上轻轻敲了一下。
“自己好好琢磨。”
我的额头瞬间传来一阵很细微的疼,柳玄冥这个大尾巴狼,居然敢耍我!
我生气的撒开手,整个人都气鼓鼓的:“好好好,你不说我自己猜!”
他十分愉悦的欣赏着我生气的模样,见我是真的动怒,他这才开了金口。
“用脑子想想,哪个降头师会这么耐心,一而再再而三的帮他,还帮助他灵魂出窍?”
这一说,我也觉得不太可能。
若是动用钞能力,那就当我没说。
可杨念念也说了,朱琦是偏远乡村来的,应该没那么多钱,还专程跑到南洋去请降头师。
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个降头师,就是他身边的人,很可能是亲人!
我恍然大悟:“怪不得你要困住朱琦,那人见朱琦没有回去,肯定会找来的。”
柳玄冥嗯了一声:“所以啊,我让你坐下来好好看戏,先休息一下,待会就到我们的主场了……”
我老老实实的坐在凳子上,九月的天夜里微凉,我坐着还好,但杨念念这么躺在地上,恐怕身体会吃不消。
可是,柳大仙没有发话,我也不敢贸然上手去搬弄,生怕惹出什么幺蛾子。
就在这百无聊赖的等待中,杨念念的身体过电般的抽搐了一下。
我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往柳玄冥身上倒去,双脚离地缩到了胸口。
“她她她……她动了!”
柳玄冥没好气的睨了我一眼,却没有推开我:“紧张什么,她是个活人,又不会吃了你。”
就算是活人,这大晚上的也挺吓人啊!
正说着,地上的人又接连抽搐了几下。
然后,她猛地撑开眼,满是泥土的脑袋向上一扬,朝我们龇牙咧嘴做着鬼脸,喉咙里发出一个中年男人的沙哑嗓音。
“我不知道你们是谁,识相的就放了我家儿子,否则我定要你们尝尝我的厉害。”
这不是杨念念的声音,也不是朱琦说话的声音,而是一个完全陌生,邪气森森的嗓音。
我与柳玄冥对视一眼,果然被他说中了,这个人,居然是朱琦的父亲!
难怪他这么不遗余力的帮助朱琦作恶,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见他这么嚣张,柳玄冥二话不说,朝周围打了个响指。
很快,大大小小的毒蛇,从四面八方涌了过来。
这些蛇一根接一根,一团接一团,足足有好几百条!
这些柔软的蛇身相互缠绕、前仆后继,但凡游过的地方,都会留下一道滑腻的痕迹,看得我是头皮发麻,双脚发软地蜷缩在了凳子上。
然后眼睁睁地看着这些蛇飞速掠过,一个个龇牙咧嘴的吐着性子,眨眼就爬上了杨念念的后背,直往她的衣服领口里钻。
杨念念在地上疯狂的挣扎,就像个四脚蛤蟆,但很奇怪的是,无论她怎么动弹,胸口都紧紧贴着地面,就好像有股无形的力量,在死死地钉住了她。
“啊……住手……”那降头师嗷嗷的怪叫。
别说他了,想到那么多蛇往我身上钻,我心里就止不住发毛,想死的心都有了。
“让我住手?你知道该怎么办!”柳玄冥不紧不慢的说道。
“天亮之前,若见不到你本人,我就亲手将这人渣的魂魄捏爆!”
说完,他再次打了个响指,那降头师便哀嚎一声,没了动静。
等我再次望去,地上哪有什么蛇?
连个蛇影都没见到!
刚才那一切不过是幻影。
不过这也太逼真了,逼真到,连降头师都分不出真伪,差点被他吓尿。
这时,柳玄冥终于示意我,可以将杨念念抬进去了。
我看着杨念念挺瘦的,都瘦得皮包骨头,想着应该没多重,就没有找外援。
结果刚一上手,就发现这人死沉死沉的,根本不像一个女孩的重量,反而像是两个人叠加在了一起,至少得有200多斤,我一个人根本扛不起来。
见我实在吃力,柳玄冥没好气的揪起了杨念念的后脖子,拎小鸡似的把她提到了沙发上,粗暴地丢下。
那冷漠的态度,嫌恶的神情,就好像在丢垃圾,跟对待我时完全不同。
“她好歹是个女孩,你也不知道怜香惜玉……”
柳玄冥在沙发垫上擦了擦手指:“苏小乔,我是你夫君,你居然让我对别的女人怜香惜玉?你脑子没病吧?”
这……我还真忘了这一茬!
没等我开口,柳玄冥就阴沉着脸逼近:“还是说,你压根就不在乎?”
面对他的死亡凝视,我的小心脏有慌慌。
很快,他就捕捉到了我闪烁的目光。
“好,很好,苏小乔你这个妻子还真是大方,既如此,就别怪我……”
不等他说完余下的话,我赶紧张开双臂抱住他:“我错了,我不是不在乎你,只是刚才脑子一抽,光顾着杨念念去了,你就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我朝他眨了眨眼,眼睛里水汪汪,写满了真诚。
柳玄冥余怒未消,但终究是没有说出那伤人的话。
“撒开,你想用你那面条细的胳膊锢死我吗?”他生气地说。
察觉到他有所松动,我死皮赖脸的赖着他:“不能撒手,万一把我老公弄丢了怎么办?上哪去找这么好的老公啊?”
柳玄冥脸上的冰山悄然融化,眼角都透着暖意,却还在装模作样:“装,继续装。”
我心想,到底是谁在装呢?
于是我这个天生犟种,就跟他杠上了,这么抱着他赖了一夜
我忘了什么时候在他怀里睡着的,感觉才刚闭上眼,那片冰冷的唇便吻了吻我的额头。
“醒醒,他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