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斯看着陈飞凡,心中愈发不安,这个神秘的华夏男人要买这么多武器,显然不是为了自卫那么简单。
二十支汤普森冲锋枪和二十支柯尔特m1911手枪,这已经足够装备一支正规军的战斗小队了。
而若是再加上三千发子弹和三百枚手雷,这可不是普通人能消化的武器量,尤其是在申城这种敏感的地界儿。
这绝对是华夏军队,或者是华夏军事情报系统派来的人。
可仔细一想,那也不对啊,华夏情报系统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人?那几乎都是一群废物啊!
“你……你要这么多武器?”
詹姆斯声音颤抖,内心充满了无法抑制的震惊。
这个交易的规模,实在是连他都觉得匪夷所思,不敢卖了!
“你准备干什么?这么多武器足以发动一场小规模战役了!“
陈飞凡冷冷一笑,眼神中却透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詹姆斯先生,我提醒你一句,不该问的事,别问。”
他淡然地补充道:
“你只需要知道,钱,我不会少给你一分。”
詹姆斯闻言,心中一沉。
他知道,像这种大买卖,不可能只是几个小打小闹的地下交易,这背后一定有巨大的势力支撑。
但看着陈飞凡的眼神,他又不敢再追问下去,只能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
可他还是感到心惊,犹豫片刻再三后,试探着问道:
“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人?至少……我想知道是谁在和我做生意。”
陈飞凡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他淡淡地瞥了一眼詹姆斯,点了点头:
“好,我可以告诉你。”
他顿了一下,慢条斯理地说道:
“我的名字叫陈飞凡,身份嘛……华夏人。”
“这,这,这……华,华,华夏人?”
詹姆斯愣了一下,他有心抗议,但又无可奈何。
他和申城的各大势力都打过交道,中央军、青帮,甚至日军的伪政权,都有牵连,但从未像现在一样被动过。
詹姆斯叹了口气,显然已经意识到自己无路可退,他干脆耸了耸肩,带着一丝认命的语气说道:
“陈先生,我是做小生意的。你要这么多武器……这么短时间内准备齐,实在有点困难。”
陈飞凡微微眯起了眼睛:
“困难?你做军火生意这么多年,这点小事你办不到?”
詹姆斯赶紧摆手,连忙解释:
“不不不,我可以办到!只不过……需要一点时间。
这么大的货,我至少需要两天时间才能准备好。”
他本想争取更多时间,但看陈飞凡那不容置疑的眼神,最终还是压低了要求。
陈飞凡点了点头,淡然道:
“好,后天晚上,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交易地点嘛……”
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我会提前把地点放在你家里的。”
詹姆斯一听,心头猛然一紧,这个陈飞凡不仅要买货,还要掌握整个交易的主动权。
这种人,深不可测,绝对不能得罪!
否则,他极有可能小命不保。
这种人,他不是没打过交道,越是平静亲善的,越是招惹不得。
一旦激怒对方,等待着他的,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好了。”
说着,陈飞凡突然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了一块黑布,递给詹姆斯:
“把它绑在你的眼睛上,五秒之后才能睁开。”
詹姆斯一愣,但他不敢拒绝,眼前的华夏人行事果断干脆,显然不是可以随意挑衅的人。他只能无奈地接过那块黑布,顺从地绑在了眼睛上。
“记住,五秒后再睁开眼。”陈飞凡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充满了令人无法抗拒的威严。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法言喻的紧张感,詹姆斯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一般,毫无反抗之力。
他的指尖微微颤动,心跳如擂鼓,耳边似乎能听到血液在脉搏中急速流动的声音。
他努力压下心头的恐惧,数着时间:
“一,二,三……”
每一秒都变得无比漫长,空气似乎变得更为沉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五。”
詹姆斯暗自倒数到最后一秒,心中忐忑不安地试探性地喊了一声:“陈先生?”
回答他的,只有寂静的空气。
詹姆斯停顿了一下,心跳得更快了,他犹豫了几秒钟,手指微微颤抖着,才敢将黑布慢慢从眼睛上摘下。
眼前的景象逐渐清晰,他警惕地扫视了一圈房间,房间依旧如他之前所见,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
但此刻,偌大的屋子里,已经没有了陈飞凡的身影。
“居然……真的走了?”
詹姆斯陡然松了一口气,仿佛心头的大石终于放下,但紧接着,一种更为深沉的恐惧迅速占据了他的内心。
这恐惧来自于入侵者消失得太过干脆、太过迅速,仿佛从未存在过一样。
詹姆斯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
如果不是放在茶几上的那把勃朗宁手枪的枪口还冰冷地指向自己,他真的要怀疑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那家伙……真是个幽灵。”
詹姆斯喃喃自语,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人,来无影去无踪,干净利落地完成了一切。
他甚至连自己家里最隐秘的账本都找到了,这让詹姆斯不寒而栗,彻骨的寒意从脊背一路窜上头顶。
一个能随意闯进自己家里、掌握自己一切秘密的人,到底来自哪一方的势力?
詹姆斯缓缓靠在沙发上,手指有些僵硬地从茶几上拿起一根雪茄。
他迫切地需要尼古丁的刺激来平复内心的恐惧。
他点燃了雪茄,深深吸了一口,烟雾在他的胸腔中缓缓蔓延开来,但这点烟雾并不能带给他多少安慰。
詹姆斯凝视着茶几上的那把手枪,心情愈发复杂。
他在华夏的岁月里,和各种各样的人打过交道。
中央军的将领、日军的间谍、青帮的头目,甚至是那些无所畏惧的绝命徒——这些人无论多么凶恶,都对他礼遇有加。
因为他是美国人,在华夏掌控着重要的军火生意,手中的资源和人脉让他成为不可或缺的角色,每个人都愿意和他打交道。
他习惯了这种优越感,习惯了掌控局面的感觉。
然而,今天的一切颠覆了他的认知。
陈飞凡的冷静、自信以及那种不动声色的威压,让詹姆斯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恐惧。
这种恐惧不同于面对那些暴徒时的害怕,因为他知道暴徒们要什么,也知道如何用金钱、利益来摆平他们。
可陈飞凡不同,他不受贿赂,也不需要讨好。
他的行事风格犹如幽灵一般,缜密、无情,詹姆斯深知,如果自己稍有不配合,后果将不堪设想。
詹姆斯深吸一口雪茄,目光在烟雾中显得有些迷离,他心中忍不住开始猜测对方的身份,却越想越觉得不安。
华夏人……仅仅这个身份是远远不够的。
“这个人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喃喃道,眉头紧锁。
脑海中浮现出陈飞凡那冰冷的眼神,那个眼神像是刀子,刺得他心里发寒。思绪越是深入,詹姆斯的后背就越冷,他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突然,一个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詹姆斯猛然直起身子,雪茄从他的手中掉落,滚到了地上。
他意识到,陈飞凡的出现绝对不是偶然,他早就掌握了自己所有的秘密。
詹姆斯曾自信满满地认为自己的账本藏得天衣无缝,甚至他那些手下都不知道账本的具体位置,可陈飞凡竟然轻而易举地找到了它。
他开始回忆这几天的一切,自己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泄露了什么破绽?亦或是他早已被监视了很久?
詹姆斯忽然意识到,那人绝不是第一次知道自己,而是一直在暗中观察,直到今天,他才选择现身。
恐惧如同潮水般涌来,詹姆斯的手心出了一层冷汗。他下意识地伸手拿起茶几上的电话,想要联系自己的手下,确认仓库是否一切安全。
然而,他颤抖着拨了几下,却听不到任何声音,电话线……竟然没有反应。
“该死!”
詹姆斯的脸色瞬间煞白,手指僵硬地扣在话筒上,电话线早已被割断了,那人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连他的通讯都已经被切断。
简直太可怕了!
詹姆斯从未感受到如此无力的恐惧,他完全被压制了,这种彻底失去掌控的感觉让他异常焦虑。
他想不通陈飞凡是怎么做到的,甚至想不通对方究竟有多少底牌未亮出来。
“耶稣保佑……”
詹姆斯喃喃低语,像是自我安慰一般,然后将掉落在地的雪茄用力踩灭在地板上,末了还狠狠地跺上两脚,仿佛这样能让他从这片恐惧的泥潭中挣脱出来。
接着,他几乎是立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快速走向玄关,拿起挂在那里的风衣。
他现在只想尽快离开这里,亲自去安排这批武器的事情,陈飞凡绝不是那种会给第二次机会的人,詹姆斯深知,任何的拖延都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走出房门的瞬间,詹姆斯回头看了一眼屋内,那把勃朗宁手枪依旧静静地躺在茶几上,仿佛是一个无声的警告。
他突然觉得那把枪并不是用来威胁他的,而是一种提醒——提醒他,自己无时无刻不在被监视着。
詹姆斯不敢再多想,屋外的凉风吹在他的脸上,但他却感觉不到一丝轻松,反而愈发觉得这座城市的每一处角落都充满了暗中的危险。
……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陈飞凡已经回到了临时安顿的小院。
此时夜已深,但院子里的气氛依旧紧张,尖刀小队的弟兄们并没有入睡,他们都在等着陈飞凡的归来。
陈飞凡刚一进门,王二毛几人就迎了上来。
“队长,情况怎么样?”曾志武低声问道。
陈飞凡神色平静,缓缓说道:“一切顺利,明天会有大动作,大家都做好准备。”
随后,曾志武和王二毛几人分别简单汇总了此番探查到的各种情报。他们初来乍到,对于申城的局势并不熟悉,尤其是法租界这种错综复杂的地带,只能从表面摸清一些情况。
不过,他已经确定,日军的势力早已渗透进了租界的各个角落,甚至租界的警察系统也可能被日军收买。
“明天开始,我们要盯紧租界里的几个重要人物,尤其是那几个日本特务和狗汉奸。”陈飞凡冷静地布置着任务,他的语气虽然平静,但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可置疑的决断力。
“是!“
安排好晚上轮流盯梢的事宜后,陈飞凡挥了挥手:“大家都去休息吧,连日奔波,大家都累了,接下来还有更艰难的任务等待着我们。”
当夜,陈飞凡躺在简陋的床铺上,即使是在睡眠中他也时刻保持着警械状态,手枪压在枕头底下,任何人靠近他五米之内,只要发出一丝细微的声响,他就会在瞬间惊醒,这是一个现代特战王牌常年在战场上锻炼出来的敏锐第六感。
一夜无事。
第二天一早,陈飞凡早早地起了床,外面的街道上已经开始热闹起来,租界的商铺纷纷开门,行人和车辆来来往往。
陈飞凡换上了昨天的西装,打了领带,走出小院。
他先是来到昨天买报纸的地方,和报童买了一份当天的报纸,顺手翻了翻,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新闻。
就在这时,一名车夫拉着人力车从他身后一路小跑而过,似乎是看到了路边有人在等着,便殷勤地拉着车跑了过去。
“先生,您去哪儿?小的搭您过去吧!“
“不多不多,就收您三角钱!”
陈飞凡的眼神一闪,但并没有停留,他继续向前走去,来到了昨天去过的那家咖啡店,店里依旧是那副模样,悠闲的客人们坐在桌边,享受着安静悠闲的上午时光。
陈飞凡要了一杯咖啡,坐在靠窗的位置,慢悠悠地翻着报纸。
就在这时,他眼角余光瞥见,刚才路过他的那辆人力车在街角和另一辆人力车碰上了,两名车夫对视了一眼,似乎点了点头,不过两三秒钟,双双小跑着擦肩而过了。
“看来,有人盯上我了。”陈飞凡嘴角微微上扬,他轻轻啜了一口咖啡,眼中闪过一丝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