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极北之地多的是宝藏,但却没有人敢去。
因为去那里的人几乎没有活着回来的。
但她敢。
当她觉得自己有能力去闯极北之地时,不顾全家的阻挠毅然决然就一头闯了进来。
可她毕竟年幼,极北之地哪是那么容易闯的呢?
她就一次一次一点一点试探性的深入。每当觉得修炼有所突破,她就要去极北之地溜达一圈,美其名曰极限历练。
她已经记不得自己到这里来了多少次。
而她的实力也真的在一次次历练的过程中,一步步提高了。
第一次,她只能在极北之地的边缘地带坚持不到一天就快要冻死了。
第二次,她走的远了一些,看到了终年积雪的美景,然后赞叹了没一会,眼睛就差点被晃瞎了。
第三次,她刚刚觉醒了灵力属性是风系,兴冲冲地跑到极北之地,想用灵力吹动积雪搞氛围,结果灵力不受控制,不是使不出来,就是停不下来,被自己弄出的大雪球砸了个满怀,冻了个半死。
……
第九次,她已经可以游刃有余的用灵力给自己堆雪人了,兴奋地在雪地里撒欢,自己跟自己打雪仗,用灵力给自己当鼓风机,手动扬雪搞氛围,她可以就这样自己和自己玩好几天,等到玩累了才回家。
第十几次,她终于遇到了活物!那是一只通体雪白的雪地白狐,她从一只白熊嘴里救了它。后来每次去,这只毛茸茸都会跑出来找她玩,有时候她会给它带一些吃的,可惜这只毛茸茸一直都不肯让她撸毛。最后一次看到它的时候,它肚子大了一圈,她怀疑它是不是怀孕了,可惜它比平时还要警惕,根本不让她靠近。
第二十几次,她深入极北之地的腹地,已经能望见北边的群山,听说翻过那些山就到了北海,传说是相柳出生的地方。那次,她遇到了三只猛兽,大杀四方赢得痛快,第一次带回了稀有的兽皮。
第三十几次,她终于走进了曾经远在天边的那些山,爬进了一处冰雪覆盖的山洞,第一次亲手采到冰晶,兴奋得惊扰了洞中的巨蟒,缠斗得正酣,结果惹出了雪崩,差点被这千年积雪活埋。
……
最开始,家族还会派一些人跟着她保护她,可是很快,那些所谓的高手就跟不上她了。
见她总能活着回来,实力也确实次次大增,时不时还会带回一些稀有宝贝,家族也便由着她去作死不再管她。
这是第几十次来着?她已经记不清了。
这一次,她终于翻过了那些山。
谁说山的那边就是北海?
山的那边明明还是一眼看不到头的雪地。
翻过山又走了很远很远,她感觉已经要走到了天尽头,可是抬头望去还远远望不到边。她弄不清自己这次走了多少天。
寒风凛冽刺骨,好像刀子一样割在身上。旷野无垠,避无可避,她任由刀子割着,直到麻木。
她是风系灵力,可以用灵力催动自己身边的空气给自己做个挡风的护盾,但是她舍不得浪费灵力。
每浪费一分灵力,说不定就会少坚持一天。吹个刀子而已,死不了。
下雪了。
她忍不住伸出手来,接住了一片雪花,雪花触手即化。
他就好像这雪花一样,极致的美总是留不住。
每一次他的出场都伴着白雪纷纷,可她来极北之地看了那么多次雪,却一次都没有见到他。
这次,又要无功而返了吗?
她抬起头,入目是一望无际的白。她的眼睛已经可以适应这里,不会被刺盲。
在这片白雪世界,白色是最好的保护色。他的白衣白发在这里一定十分和谐,和谐到就算他近在眼前她也不一定能第一时间发现。
她不止一次想过,会不会他曾经出现过,但自己却发现不了他。
所以这次,她穿了一身鲜红的斗篷,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格外的醒目。
她知道自己大概率还是找不到他,所以只好寄希望于吸引他来找自己。
穿得显眼一点,好让他能一眼就看到她。
当然,她知道也会引来其他妖兽的注意,正好。
她拿着弓,背着箭囊,时刻做好射杀猎物的准备。
她自信以她的箭术,管他什么飞禽猛兽,只要敢来,她就敢让它们有来无回。
昨天睡梦中,她突然一阵头痛,听到那个自从她穿越过来就消失已久的声音突然诈尸,告诉她相柳已经和防风邶达成交易,不日就会来到防风谷。
她立即就不困了。
起床就跑到了极北之地。
谁知道“不日”是多少日呢?
她度日如年,根本等不了,能早一日是一日。
万一能见到他呢!说不定能提前刷刷好感度呢!接下来相处也容易些不是?
相柳现在已经知道他要去的防风氏以箭术闻名。只要她的箭射出,他就会猜到她是防风氏的孩子。
她赌他会来见她。
她知道他心中其实很忐忑,他也会担心害怕露出马脚。
她送上门来供他提前摸摸防风氏的底细,他怎么能错过呢?
然而别提相柳了,她这次甚至没有见到一个活物,根本没有张弓搭箭的机会。
她在心里默默地问候脑海中那个不明声音:“大哥?你还活着吗?”
她的脑海和她周围的世界一样寂静无声。
她继续和这个不明声音称兄道弟:“大哥啊,你要是还活着,不如变个兔子出来给我射一箭?”
“……”
淦!意映在心底无声地咒骂,这位怕是又死了。
她一边犹豫着再走多久放弃,一边又疲惫地继续走。
又走了不知道多久,她听到了一点细微的声响。
在这个地方,好猎人的耳朵比眼睛更厉害。
意映一下子来了精神。
她闭上眼睛仔细听去,像是一团毛茸茸拱雪地的声音,应该是某只小兽试图钻进雪地里躲避她。听起来这毛茸茸的体型很小,说不定是个小可爱。
还真给她变了个兔子出来么?
她没有睁眼,寻着声音的方向张弓搭箭,一箭射出,射在了毛茸茸面前的雪地上。
毛茸茸愣了一下,然后被惊得像她离弦的箭一样飞窜出去,一边逃窜一边不停的改变方向,而她信手拈弓,不管它逃向哪边,她的箭都会擦着毛茸茸额前的毛,准确地扎进它正前方的雪地里。
从始至终,她都是闭着眼睛听风盲射。
毛茸茸不再逃跑,调转过头冲她龇牙,好像在说,既然逃不掉,那不如跟她拼命。
她睁开眼睛,凑近几步探看清楚,竟然又是一只雪地白狐,和她之前常常一起玩的那只一模一样,只不过小小的一团像是还没断奶,抱在怀里应该很好撸。
意映疑惑,不是说雪地白狐十分稀有吗?怎么她一个人短短几年竟然能遇上两只?
想到最后一次见到那只白狐的样子,她又走近了几步,蹲下来问道:“你不会是它的孩子吧?好久没见到它了,它……还活着吗?”
小奶狐狸歪着头疑惑地看着她。
意映心想,不管它的母亲是不是她认识的那只白狐,只怕十有八九都已经死了,否则怎么会丢下它一个没断奶的奶娃娃不管。
意映动了恻隐之心,向它伸出手来:“要不,你跟我走吧?”
小奶狐狸却警醒地向后退了几步,龇牙咧嘴地冲着她炸毛。
意映忍俊不禁,心想小家伙还挺警惕,也好,免得像那九头妖一样被拐走卖了。
她站起来冲它摆摆手:“算啦!你本来就属于这片天地,凭什么跟我走呢?你要一直这么警惕才好,不要跟任何人走。可这里也很危险,你要小心啊。”
小奶狐狸看了她一会,然后转身撒丫子就跑,转瞬间就无影无踪。
意映则跑去捡回她射出的每一支箭,下次还能用。她要省吃俭用,给未来的哥哥攒军费。
她刚刚捡起最后一支箭,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一回头,发现刚刚逃走的毛茸茸又向着她的方向跑了回来,那速度比它刚才躲箭还要快。
她意识到了什么,迅速挽起弓箭,向着远方严阵以待。
毛茸茸跑到她的身后,向着远处龇牙。
好像有什么恐怖的东西要袭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