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去!我不去!父亲,母亲,你们怎么能把我送去蛮族,蛮族哪种地方,不是让我去送死吗?”
赵礼看了自己的女儿一眼,略显无奈地说:“圣旨马上就送来了,你就是不愿,也是要被送去的。”
一旁的齐文秀一听就不乐意了,
“晗韵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吗?你怎么说得出这种话,宗室子女这么多,怎么就偏偏选上了晗韵,说到底还是你没用。”
赵礼有苦难言,最后只憋出一句:“你根本什么都不懂,皇命不可违,做这些无谓的挣扎又有何用,皇上既然选定了,那就不可能再改变主意。”
赵晗韵跑到齐文秀身边抱着齐文秀哭:“母亲,我不想去和亲。”
齐文秀心疼地抱着女儿,却也没有办法改变这局面。
“说到底就怪那裴翊,已经赔了那么多东西出去,为什么还要答应和亲,就算不和亲,那些蛮族拿了那么多东西也该满足了才是。”
齐文秀话里话外是对裴翊的怨怼,赵晗韵听了吸了吸鼻子。
“裴翊他父亲不是通敌叛国吗?怎么突然担任起谈和的使臣了?”
赵晗韵也是今日才知道去谈和的人是裴翊,先前她并不关注这些,直到事情落到自己的身上。
“谁知道呢。”齐文秀哼了一声。
赵礼讷讷出声:“似乎是姜太傅作保。”
听说是姜太傅,齐文秀又不说话了。
“好孩子,你只能认命了。”
赵礼不想得罪皇帝,所以只能将赵晗韵送出去。
赵晗韵一听,顿时哭得更厉害了。
和亲一事定下,也是了了皇帝的一桩心事,只不过近日就是民间百姓都听说了蛮族开出的条件。
皇帝自然是把这口大锅甩到了裴翊身上,让那些人将怒火对准了裴翊,自己则是美美隐身。
姜沅早就提醒裴翊不要出去,裴翊一直在姜家没离开,那些人再抱怨,也不好意思闹到姜家去,毕竟还有姜太傅在。
“府内近日守卫记得加强,附近不要放眼生的人过来,大家做事仔细着些。”
姜沅有条不紊地吩咐着,他把裴翊保护的很好。
“爷爷,裴翊能留在京城吗?皇上是个什么态度?”
姜太傅喝了口茶慢悠悠说:“过两日事情不多的时候我会去提的,皇上要给裴翊的赏赐还没下来,再加上裴翊在边关一直老实本分,上回与蛮族打起来时表现也是很不错,这事肯定能成。”
立了功,只不过是留在京城,放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哪怕不封官只是看管着对于裴翊来说都是最好的结果。
京城的情况瞬息万变,可比边关好找到机会。
而且在这边也好去查一查关于裴贤平的事情,一举多得。
现在皇帝也没什么不同意的理由,只不过楚忠伟肯定不会让他们这么顺利的。
一个楚忠伟,倒是不足为惧,姜太傅捋了捋胡须,哪怕是加上刚刚得罪的庐陵王赵礼也没关系。
这可不是几年前的光景了,事情的发展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快,裴翊也不再是一开始那个入了诏狱任人宰割的孩子。
姜太傅看向裴翊:“留在京城,能不能替你裴家申冤,可就要看你的本事了。”
裴翊点头,“我会查清裴家的事,还父亲一个清白,也不会让太傅为我做的事情白费。”
姜太傅赞许地看了他一眼,裴翊不缺从逆境中成长的勇气,这是件好事。
在皇帝犹豫给裴翊什么赏赐的时候,姜太傅过去了。
得了消息的楚忠伟自然不会让姜太傅如愿,所以也亲自过去看看姜太傅要说些什么。
姜太傅先一步到了,皇帝见他过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过还是让他进来了。
姜太傅来了就直奔主题。
“皇上,陈这一次过来,是为了裴翊的事情。”
皇帝扬眉,“朕就知道你是为了这件事,不是为了裴翊,你都不怎么主动过来求朕什么。”
姜太傅笑了笑,确实是这样。
皇帝指了指那边的椅子示意姜太傅坐下来慢慢说。
看见皇帝对这件事并不算抵触,姜太傅更有胜算了。
“说起来,朕是太傅的学生,裴翊也是,朕和他倒也算是同门了。”
姜太傅连忙回:“裴翊戴罪之身,如何能够称得上是皇上的同门。”
皇帝抬手制止姜太傅的话:“朕这话在没出那件事的时候也跟裴贤平说过,裴贤平和你是差不多的反应,只不过朕也没想到裴贤平会做出那种事情。”
说起这个,皇帝还是有些气愤的。
姜太傅没有去反驳,而是想听听皇帝想说什么。
“裴翊的表现和心意,朕已经看到了,这几年在边关,裴翊黑了瘦了,和朕的记忆里都快是两个人,再见到他的时候,朕也好好想了想,到底他那时候是个半大的少年,他父亲的事与他本没什么干系的。”
姜太傅点头应是。
“今日你就算不来求朕,朕也打算把裴翊留在京城,先让他回裴府去,至于给他安排什么,就看他后面表现如何。”
说这些话的时候,皇帝倒是多了几分真情实意,似乎是真的念起从前的时光。
姜太傅心中松了口气,而楚忠伟一进来就听到了皇帝说的这番话,险些两眼一黑。
“皇上,裴翊如今让百姓怨声载道,此时让他留在京城是不是不妥当?”
皇帝抬头看去,淡淡地反问:“丞相怎么不经通传就进来了?”
楚忠伟一噎,从前他也不是没这样干过,但是皇帝都没说什么。
楚忠伟跪下来,“皇上恕罪,臣一时心急失了礼数。”
皇帝没有要过多责罚的意思,让楚忠伟起来了。
“丞相对于裴翊的事情似乎总是十分在意啊。”
楚忠伟脸色有些难看。
“臣一切都是皇上,为了大周考虑,如今这局面,把裴翊留下来实在是有些不妥当。”
姜太傅气定神闲地说:“丞相觉得哪里不妥当?裴翊谈和有功,寮云门一战不顾自身安危浴血杀敌,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有无数双眼睛看着,可能作假?要是这都不能留下来,那还得做到什么地步可以证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