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锦书:不是啊,你在哪我就在哪】
裴翊脑海里被这句话给占据,他喘了两口气,只觉得一抹热意攀上耳垂,他无措地低下头,不再回复。
天刚蒙蒙亮,狱卒就过来,解开了裴翊身上的枷锁,这是皇帝吩咐的,他们也就照办。
褪去枷锁,裴翊垂下眼睛,先是让这些人搜了身,搜身过后,裴翊低头轻咳一声,然后握紧了手中扁平锋利的易拉罐碎片。
孟锦书特意定了个闹铃早起,因为裴翊昨天生病的事情,孟锦书顺便把自己那日夜颠倒的作息时间都给调整了过来。
打开游戏,这时候裴翊已经出发了,裴翊倒是披了一件外袍,但看着也不像是能够御寒的。
早晚是最寒冷的时候,裴翊穿着不合脚的鞋子,送他去边关的几个人嘴里骂骂咧咧,埋怨着自己接了一个苦差事。
“那地方又远又冷,咱哥几个可真是倒霉!”
他们咬着肉干,嚼了嚼又忍不住啐了一口,外面太冷,肉干也硬的有些咬不动,吃着硌牙。
裴翊身上空空荡荡什么都没带,只是默默裹紧了外袍。
这游戏太过逼真,以至于孟锦书都能听见那几个负责押送的人不住地倒苦水。
他们根本不顾及裴翊受伤的脚踝,拽着裴翊快速往前走。
见此孟锦书也是发了个信息询问。
【孟锦书:你的脚感觉怎么样了】
听到孟锦书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裴翊没有像刚刚那样神色恹恹了。
裴翊一直在等孟锦书说话,但是看着拽着自己的这些人,他抿了抿唇没有吱声,只是抬头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听见了。
孟锦书懂了裴翊的意思,裴翊要是突然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说不准会惹上什么祸端,反正这中途肯定是有休息的时候,到时候她再给裴翊送些东西过去,昨天充的积分还没有花完。
孟锦书等啊等,终于是等到了饭点,而她也该吃午饭了,随手点了个外卖等送上门的功夫,她打开游戏商城。
因为这个游戏,孟锦书的作息和一日三餐都开始变得正常,这倒是好事了。
外卖送来的时候,孟锦书也看到裴翊终于算是有了‘独处’的时间。
其实也算不上,那些人只是把裴翊安置在了对面的桌子,这家似乎是个小酒楼,很吵闹,不过吵闹才方便说话。
押送的几人点了两壶热酒,一碟子花生米和卤牛肉还有半只鸡,只给了裴翊一碗白粥。
裴翊摸着温热的碗,一口一口慢慢喝着。
“粥哪里顶饱,我给你一些东西,你收好了。”
听见孟锦书的声音,裴翊点头。
孟锦书不敢给太大的,所以先是送了几个热乎乎的肉包子。
裴翊遮掩着,那几个家伙说着荤话,只是时不时朝这边看一眼,他低下头,咬了口包子。
一口下去,松软的面皮,油香的肉馅,让这白粥都变得有滋有味起来。
裴翊不敢耽搁,迅速吞下几个包子,喝了口粥顺顺心口,肚子里觉得好受许多。
“多谢。”
真是个有礼貌的,孟锦书忍不住想。
“还有。”
孟锦书刚刚说完,裴翊怀里又多了几个馒头和四四方方包装的东西。
“这是馒头还有压缩饼干,方便你携带,压缩饼干比较顶饱,到时候你吃一块就知道了,吃了之后喝点水效果更好。”
孟锦书详细把压缩饼干包装怎么拆都告诉给裴翊,裴翊仔细记下,把东西藏在衣袖里。
孟锦书没给太多,每次到饭点她可以再给,给的多押送他的人容易发现。
裴翊摸着衣袖里的东西,这糟糕的流放之路,好像比想象中的好了许多。
他已经吃得差不多,先前饿了那么久,也不能一下子吃太多,孟锦书给的量就刚刚好。
看见裴翊发呆,孟锦书又问起他的腿。
“还好。”裴翊乖巧回答。
孟锦书又给了他一些药膏,裴翊弯下腰去碰,手指忽然顿住。
“怎么了?”
孟锦书看不见裴翊为什么停住了,裴翊看着自己的脚,怪不得刚刚走的时候那样疼,似乎是因为天气原因,皮肉有一些黏到了靴子上面,轻轻一扯就是钻心的疼。
“没事。”
裴翊捏着药膏,现在不是上药的时候。
见裴翊坚持说没事,孟锦书这时候反倒想起了另一件事,那一段水墨风讲解,她看了好几遍,剧情基本上都记住了,今晚皇城那边对裴翊处置结果不满的那些人会派人来刺杀裴翊。
一想到这件事,孟锦书就赶紧提醒裴翊。
“晚上的时候你小心一点,可能不安全。”
听到孟锦书说这话,裴翊眯起眼睛。
“你知道了什么?”
孟锦书隐隐约约察觉到这句话语气有些危险,她就愣了一下。
见孟锦书没及时回复他,裴翊也觉得自己语气不好,放软了声线。
“皇城那些人巴不得我死了,在我去边关的路上派人杀我也说不准。”
孟锦书感叹裴翊联想真快。
“你挺聪明的。”
她本来提醒,也是想让裴翊能够避开这个灾祸,少受些罪。
孟锦书还想给裴翊一些防身的武器,但是那边的人已经吃完过来带着裴翊继续上路了。
今日没有下雪,不过路上的积雪无人清扫,走起来很困难,更别说裴翊的脚踝还已经是那副惨样。
强忍着疼痛走下去,裴翊脸色发白,只感觉寒冷无比,到了夕阳西下,他整个人都有些麻木了。
他们到了驿站休息,几人不敢对裴翊放松警惕,所以他们安排了一个人跟裴翊一个房间。
上楼的中途孟锦书想要给裴翊防身的武器,被裴翊拒绝了。
裴翊看着那个人,默默地走了进去。
坐下来之后裴翊才开始思考,他觉得孟锦书似乎知道些什么,孟锦书后面说的话,就好像是知道他的未来一样,笃定有人会来杀他。
裴翊和衣躺下,和他住在一个房间的男人啧了一声,语气不满地说:“就一张床,你不能打地铺吗?”
“我现在不舒服受了伤,皇上说让你们把我安全送到边关,我要是半路死了,你们也得给我陪葬。”
裴翊体温慢慢回升,阴森森的眼神盯着朱永,朱永有些害怕,转过身低低地骂了一句什么,抱了床褥子去打地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