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在以孝治国的情况下,明玄对太后始终存着一丝母子情分,又或者是为了种种原因考虑,太后需要好好安葬。那明玄对瑞王这个三番两次挑战皇权,甚至五次三番想要取自己性命的兄弟,是没有半点儿兄弟情分了...
最终太后的丧礼办的很是体面,明玄给足了太后哀荣,但太后死后,瑞王便疯了,没有了太后,明玄对瑞王便再也没有一丝手软,直接赐下了毒酒,草草下葬了事。
处理完一切后,出宫巡视的一应事务也都安排的差不多了,钦天监择了一个吉日后,明玄便带着沈静婉和四个小奶娃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同行的还有傅棠儿以及孙妙玉这两个母家在江南的妃嫔,水患一事,傅家和孙家皆立下功劳,这也是明玄在沈静婉的建议下赐给她们二人的一份荣宠,让她们可以出宫见见几年未见的家人。
而傅棠儿,沈静婉还有个私心,那就是想把她放在眼皮底下看着。
至于苏羽羽和宋诗茵的身孕,无法长途舟车劳顿,为了安全起见,沈静婉全权交托给了端妃和惠妃照料,她相信她们二人的人品,如今沈静婉地位稳固,安安更是自小便聪慧非常,又酷似明玄幼时的样子,加之嫡长子的身份,沈静婉对这一切还是很放心的。
所以暂时,她还不想对其它无辜的孩子下手,她可以容许她们生下孩子,但,若是日后她们不安分,她依旧不会手软。
御驾出宫那日,众妃送行,宋诗茵托着自己的肚子,看着越来越远的轿辇,只感觉自己的心已经死了。
她已经快要临盆,这是她人生中的第一次生产,但,明玄却没有透露过一丝想要陪她生产的意思,相反,还是身为皇后的沈静婉在出行前为她安排好一切,并亲自传她去景仁宫叙话,与她推心置腹良久,传授给了她许多生产的知识。给予她不少安慰,让她对生产不再那么陌生,那么害怕。
呵...这是宋诗茵第一次真真切切,真心实意的觉得投靠沈静婉或许比去争明玄的宠爱要好得多。
毕竟,如今明玄的眼里再也看不到其它人,与其在男人身上费心思或许还不如在沈静婉身上费心思。
她的父亲竟然还要她去和沈静婉去争,可笑她父亲为官多年,却在这个问题上,还没有自己看得清楚明白,在这深宫中,眼下的情况,不争可比争要安全多了。
.......
御驾缓缓驶出城外...沈静婉轻轻撩起马车上的帷幔,慢慢感受着自由的气息......
明玄批阅完奏折,一抬眸便见沈静婉正望着马车外的景色出神,他缓缓起身走到沈静婉身边,拉起沈静婉的手,温声道,“婉儿喜欢出宫的话,日后朕会时常带婉儿出宫游玩,好不好?”
闻言,沈静婉眼睛倏地亮了起来,她看着明玄,眼底的笑意快要溢出来,“皇上可要说话算话...”
“那是自然,朕是天子,一言九鼎,再者说,朕对婉儿,永远也不会食言。”他轻轻拥着怀里的女子,他能感觉到沈静婉那颗心向往自由,等安安长大,等他再为安安把路铺的长一些,稳一些,他会带着沈静婉出宫去好好游历一番大雍朝的美好河山。
他已经开始筹备了,到时候,他会给他的婉儿一个盛大的惊喜。
御驾走走停停,十日后,御驾终于抵达了宣城,傅书桓(傅棠儿的父亲)早早便率宣城所有官员在城外迎接。
“微臣给皇上请安,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明玄的声音低沉而沉稳,神情威严,沈静婉坐在他身旁,华丽端庄,令人不敢直视。
傅书桓只匆匆一瞥便立刻回神,立马对着明玄谄媚一笑,“皇上,微臣已经命人把行宫收拾妥当,只等皇上您和各位娘娘移驾行宫。”
明玄淡淡嗯了一声,常良立刻放下马车的帷幔,御驾便缓缓往行宫的方向去了。
......
入夜,行宫,广阳殿。
“皇上,范羽来了……”常良迈着小步走进殿内,压低声音说道。
沈静婉听到后,忙站起身来,柔声说道,“臣妾去内殿等皇上。”
“无妨,婉儿在这里就好,你也可以听一听。”明玄说完,便对常良微微点头,召范羽进殿。
“皇上,臣妾身为皇后,不敢妄议朝政,此时在这儿似乎不妥。”沈静婉疑惑地看着明玄,柔声问道,后宫不得干政乃是历朝历代的皇家祖训,此时沈静婉也有些看不懂明玄的意图了。
明玄微微一笑,安慰道:“没有什么不妥之处,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朕是天子,朕说婉儿可以议政,谁又敢说些什么?有朕在,谁敢妄议皇后?婉儿安心便是。”他的目光坚定又温柔,让人感到无比安心。
更何况,在明玄的心里,沈静婉不仅是大雍朝的皇后,更是他深爱的妻子,是他唯一的妻子,也是未来储君的母亲。她干预朝政,又有何妨呢?
话音刚落,范羽便进了内殿,他率先瞥见了明玄身旁坐着的貌美女子,虽然他未曾见过沈静婉,但面前女子容貌柔美艳丽,可以说惊为天人,加之外界关于皇帝专宠皇后的传言,范羽便确认,面前这个仙女一般的人儿便是皇后了。
只是他没想到,沈静婉竟然已经受宠到如此地步,就连议政的时候,都可以陪在明玄身侧。
“微臣给皇上请安,皇后娘娘吉祥。”
“起来吧。朕让你调查的事情如何了?”明玄沉声道,范羽闻言缓缓起身,不敢多看沈静婉一眼。
范羽闻言,忙拱手道,“皇上圣明,正如皇上所料,宣城并非像表面这般富庶祥和...”说完,他略一停顿,继续道,“而且,据微臣调查所知,似乎傅知府也未曾收留安置过任何难民...”
明玄淡淡嗯了一声,他对傅书桓的确起了疑心,宣城乃富庶之地,财力雄厚,即便收留安置了难民,也不该亏空至此,况且,户部还拨了银子给他。
原本以为他只是有些贪,却没想到,他竟敢欺君罔上,骗取赈灾银两,野心和胃口都如此之大。
范羽见明玄脸色难看,又想到自己查到的那件事儿,一时间,有些迟疑,毕竟没有确凿证据,或许只是空穴来风也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