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我等前来北厉是为国师大比,如今比试终止,这......”
潮生那日偷摸让人传了消息给苏府。
如今这几日,他求见小国师的帖子递了又递。
苏父却总跟他打太极。
他已经收到陛下的旨意,让他务必将小国师强行带走。
潮生这才特意找厉帝道明此事。
厉帝一时间还真不知这场比试可否继续。
史上从无一次在国师大比中受伤如此严重的国师。
更遑论对方还是东齐赫赫有名的大国师。
他唤小喜子:“去将另外两位国师大人请来。”
“奴才遵旨。”
小喜子下去了。
厉帝让宫女伺候着潮生,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北厉陛下,今日来也有一事相求。”
“大国师有何事?但说无妨。”
厉帝放下茶盏,看了过去。
“小国师神力震撼南楚,陛下想邀请小国师前往南楚做客,此事...”
“此事万万不可。”
不等潮生说完,厉帝急忙打断。
潮生掩下眼底的情绪,抬眼道:“陛下这是何意?”
厉帝站起身,快步走上前。
在离潮生两步处停下。
“国师有所不知,小国师年幼,此前还因得宠,被家中兄长带出去玩耍。
谁料,失踪三日。
苏大人亲自求朕派兵去寻小国师,苏大人年迈,朕着实不忍,如今小国师年幼,更离不开人。”
潮生扯了扯嘴角。
他怎么一个字也不信呐。
小国师还失踪过?就她那本事,只能是她出去玩了。
绝不可能失踪。
他的人也没打探到小国师失踪的消息,厉帝这番说辞还当真...无法反驳。
“这般说来,南楚跟小国师当真无缘。”
潮生说完,重重叹了口气。
“竟如此,等商讨出比试结果,臣便要向陛下辞别。”
...
“陛下,两位国师大人带到。”
“朕今日请两位国师大人前来,为一同商讨这次比试。”
竹术脸色还有些白,闻言,他咳嗽一声道。
“陛下是想继续比试?”
厉帝摇了摇头:“国师从东齐而来,如今又受伤,朕已经愧对东齐,此事结果还需几位国师同朕一同商议。”
竹术又咳了起来。
潮生眼底浮现一丝烦躁。
不得不开口道:“竹大人身体恢复的如何?大人先喝杯茶,润润喉。”
说着,他站起身,递上杯温热的茶水。
竹术勾了勾唇,接过。
“让潮大人担忧了,老夫...咳咳...老夫这几日喝了药,已恢复些许。”
俞汇年纪也大了,他默默往旁边挪了挪。
怕竹术咳的传染他。
表面上也是一副担忧关切。
“竹大人切莫伤身,此次比试,竹大人之能,所有人有目共睹,是否再比,也要看竹大人...”
竹术脸色好看了些,厉帝没有做声。
谁让东齐国力最盛,但凡竹术这老头死在北厉。
东齐完全可以借此开战。
如今比试是否继续,还当真要看竹术的态度。
厉帝是不希望再比。
再比下去,竹术万一又受伤,或比试环节强行更改,对沈笑笑极为不利。
竹术本就受伤,加上这几日沈笑笑名声越来越好,听说北厉那些愚昧的百姓还有人给她建造金身。
竹术气狠了,更难受了。
他忙活了半天,自伤一千,敌增一千。
那叫一个气。
加上他年纪大,本就觉少,好不容易睡下,又因为愤怒,总做噩梦。
梦中沈笑笑化身小神女,轻而易举将他打败。
他回到东齐,沈笑笑还穷追不舍。
吓的他在梦里好说歹说劝导,等他挣扎着醒来,越想越气。
再也睡不着了。
他是想要继续比试的,无奈身体不支持。
要是继续比,竹术深知自己要交代在这了。
他再如何,也不能葬在北厉这小国。
他还没活够。
“老夫身子抱恙,此次比试,恐...无法再比...”
说着,竹术面上带着几分歉意。
看了看潮生跟俞汇。
“潮大人,俞大人,老夫愧对你们。”
“竹大人你这是哪的话,潮生本就比您年幼,比试继续也比不过您,又何必上赶着丢人,哪有愧对二字。”
潮生的话活跃了气氛,俞汇也立马端上一杯茶敬道。
“竹大人,俞某以茶代酒,敬你一杯,竹大人有何愧对,你的本事天下谁人不知,如今你受伤,继续比试俞某恐要遭天下人唾弃。”
竹术用袖子遮了遮脸。
语气有几分感动:“哎...咳咳...老夫在此谢过。”
他放下衣袖时,肉眼可见眼尾红了。
谁也没看到这是他用力给自己擦红的。
实在是挤不出眼泪,此情此景,两位演员已就位,他也不能输。
厉帝看着三位高手在自己眼前演,也端起茶杯大喝。
“三位国师让朕敬佩,朕同国师共饮,也望竹术国师尽早康复,莫让东齐担忧。”
商讨出结果,三位国师也没多留。
走前,俞汇特意走在最后。
等潮生跟竹术唤他时,他才喊道。
“你们先回吧,老夫的玉佩落下了,老夫要去寻寻。”
潮生耳朵好些,听清了。
竹术年纪摆在这,加上受伤,他只模糊听到了一句。
先...落...去...
“他这是?”
竹术不解且疑惑,先落去啥意思?
潮生笑着解释:“俞大人玉佩落下了,回去寻去了。”
竹术咳了两声:“年纪大了,就是这样,容易忘事,瞧我这耳朵,让你笑话了。”
“竹大人说的让潮生惭愧,潮生还需要同竹大人多请教学习。”
潮生搀扶着竹术前进。
只是转身时,两个人同时在心里冷哼。
俞汇啊俞汇,你想带沈笑笑去西圣。
也要看看他们答不答应。
...
厉帝用对潮生的说辞回绝了俞汇。
俞汇并不死心。
“陛下,臣观小国师年岁浅,却独立聪慧,擂台上也并未粘人。”
“擂台上,是不是有苏家人?”
厉帝幽幽反问。
俞汇一怔,“是。”
厉帝两手一摆,漏出一幅。
她不是不怕,只是家里人在旁边。
俞汇:“......”
他有些不死心。
“小国师的娘亲兄长也可一同前去,如此小国师...”
“苏氏就一寻常妇人,如何能独自带着子女前去?”
“西圣无人闹事,俞某也会命人伺候着...”
厉帝再次幽声:“北厉同西圣相距甚远,四季气候截然不同,不少商人前去他国易有水土不服之症。
严重者命在旦夕,轻者消瘦痛苦,国师大人,小国师只是个一岁的孩童...”
言下之意,大人去都要渡劫。
你让一个小孩子千里迢迢过去。
什么居心。
俞汇老脸一红。
被厉帝这话挤兑的无地自容。
“是俞某思虑不周,还望陛下恕罪,此事俞某不再提及。”
厉帝颔首,没再说话。
但眼睛里满是:“你也知道自己思虑不周啊。”
俞汇:“......”
这手突然好痒,有种锤厉帝头上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