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蜜拉真的很贴心。
    当王洛搂着脸红腿软的陈露，从大笨钟上下来时，正好见到一个狗仔脖子上挂着相机，鬼鬼祟祟。
    “先生，上面没人，你可以上去了。”王洛礼貌地说道，一副以为他是普通游客的样子。
    “好的。”那狗仔顿时满脸笑容，随即吹响了口哨。
    与此同时，他手里的相机镜头，也悄无声息地对准了王洛和陈露，轻轻按动快门，发出轻微的“咔嚓”声。
    王洛面带微笑，好像毫无察觉，当两人交错而过时，王洛的左肘突然短促发力，一记刺拳，凶狠地捶在那个狗仔的胃部。
    那个狗仔连一声都发不出来，顿时满脸痛苦地软倒在地。
    陈露吓得一声不敢吭，靠在栏杆上，眼见着王洛取走对方相机里的底片，然后又在对方身上继续摸索着。
    包里有厚厚的一沓英镑，还有四个装着胶卷的胶卷盒……王洛把所有的胶卷全都扯出来曝光，然后从大笨钟的窗口丢出去。
    那个狗仔顿时心痛的满脸绝望，却没发现，王洛的小手指，巧妙地扣下了其中一盒胶卷。
    然后王洛一脚踹对方脸上，把对方踹晕过去，这才搂着惊魂未定的陈露，离开大笨钟。
    “洛哥……”陈露小心翼翼地说话。
    “别怕，那个是狗仔，就是专门偷拍别人，卖给报社的人。”王洛解释道，在不列颠干这个职业的人很多。
    陈露顿时一脸吃惊，随即恍然。
    如果她和王洛刚才的情况，被这个狗仔偷拍到，然后发到乱七八糟的报纸上……光是想想，陈露都浑身冒冷汗。
    “不列颠居然有人干这么丧良心的事。”陈露小声咒骂。
    “以后会越来越多的，因为不列颠人就喜欢窥视别人的隐私，”王洛说着，见陈露一脸难以置信的神情，耸耸肩，说道：“不然怎么养得起这么多狗仔，对不对？先有需求，才有市场。”
    陈露一琢磨，也是啊……忽然有些怅然了，看来所谓的文明世界，那就那么回事儿，国民素质也没意林上写的那么高，反而还挺差劲的。
    这时王洛也联系上了海曼，打车来到了他的公寓，一栋有些老旧的公寓楼的第三层。
    陈露有些迟疑地沿着楼梯往上走，楼道里的墙壁上满满都是乱七八糟的涂鸦，灯光有些昏暗，地上稀奇古怪的垃圾也多，这一层的音乐声暴躁炸裂，上一层就满是男人的嘶吼和女人的尖叫……显得这地方多多少少有点神经质的不太安全。
    要不是王洛脚步轻快地走在前面，陈露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进入这样的街区的。但现在，她也别无选择，只能亦步亦趋地跟着王洛。
    敲门，对暗号。
    门打开一条缝，海曼隔着一根链子，看清楚王洛的脸，以及他身后的陈露，这才露出笑容，把两人迎进来。
    海曼将一支来复枪放在墙壁的枪架上，然后领着王洛两人穿过门口有些狭窄的过廊，进入客厅。
    两个金发素颜的女子，正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学英语，表情很认真。
    见到王洛，两个颜值很符合王洛审美的大洋马，礼貌地站起来，朝王洛露出殷勤的笑容。
    王洛一时没明白，这两个大洋马是什么路数，匆忙点头示意，就跟着海曼，进到最里面的暗房。
    暗房里满满当当地挂着一排排的胶卷，在红光下，蔚为壮观。
    王洛拿出私扣下来的胶卷，递给海曼，海曼立马熟练地开始操作起来。
    “真看不出，你是真的很想做一个狗仔啊。”王洛感慨地说道。
    “师傅，我的梦想可不是当狗仔，这只是我积攒第一桶金的途径，我最终的目标是成立一家像太阳报那样的报纸……师傅，你有兴趣投资我吗？”
    海曼带着王洛看了几百张形形色色的偷拍照片，并如数家珍地说出照片上这些男女的身份，然后才道出自己的想法。
    “你想要做多大规模？有什么思路吗？需要多少钱？”王洛问道。
    海曼一见王洛真有这个意向，顿时激动起来，侃侃而谈。
    在不列颠成立一家报纸，除了30万英镑的注册资本，其他和在华国搞个大排档的难度也差不多，宽松到难以想象。
    但是越是宽松，就越是充分竞争，没有足够的特色和足够的资金支持，是很难在竞争中存活的。
    海曼自己的钱就足够，但，只有注册金是远远不够的，要能运营下去，直到实现稳定盈利，这个过程才是最烧钱的……也可能是三十万英镑，也可能是三百万英镑，甚至是三千万英镑，谁也不知道。
    “我打算刚开始的时候，一半的篇幅用来给商超和厂商打广告，发放优惠券，一半的篇幅用来做偷拍的八卦绯闻。我手下已经有了一个六人小团队了，初期已经够用了。
    第一年省着点花，我估计至少也需要一百万英镑，但我说实话，什么时候能够实现稳定盈利，我自己也不知道。这其实也是我一直都没敢离开我家报社单飞的原因。”
    说完，海曼有些紧张地看着王洛。
    王洛想了想，说道：“如果你只想做八卦小报，那确实不会太难，你有人手也有资源，不需要等待，所以我没理解错的话，你希望能有至少一部分严肃和有深度的内容，是吗？八卦和绯闻也要有，但不是全部，只是点缀。”
    海曼激动地点头……这样是最理想的状态，但，竞争太激烈了。
    王洛说道：“那就简单了，按高标准制作，在地铁站免费发放，等一段时间，报纸形成足够的影响力，拥有足够数量的读者，再以广告费挣钱回本。
    等到形成稳定盈利，成立专业的采编队伍，把严肃内容和深度报道单独拉出来，做成收费报纸，针对高端人群，而原来的娱乐八卦偷拍广告等等，还是作为免费版。”
    海曼顿时眼睛就亮了，但随即，他的眼神又黯淡下来……师傅，那需要很多钱，很多很多的钱。
    王洛笑道：“我现在可是外国人身份，投资报纸不太合适，不过如果你能等到明年恰当的时候，我想我们就可以具体的谈一谈了。”
    海曼顿时狂喜，哪怕等到明年年底，他也等得起，这一年他完全可以继续借着家里报纸的名义，花着家里报纸的钱，去找那些知名的评论家、大记者约稿，结交更多的人脉，为明年、或者未来的机会，做好准备。
    王洛要等到明年的原因是，现在他的身份干这个有点敏感，钱也确实有点不凑手。
    今年的欧洲冠军杯已经结束，但明年还有，紧接着96年还有欧洲杯，赌球的羊毛不薅白不薅啊，同时也是新报纸获取流量的最佳切入点。
    王洛正想着，海曼突然惊呼一声：“上帝……师傅你快来看，你带来的底片里有猛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