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快准备走？咱们这边的工业大摸底还没结束呢。”乔明有些诧异。
“乔爷爷，我又不是马上就走。”王洛接过郭胜英递过来的烙馍，一边往里加番茄肉酱，一边说道：“明天王洁就来了，我总要安顿好她，然后见一面真人。
然后我得去魔都那边，跟我岩哥碰个面，看他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我小云姐也跟着去，陪我跟岩哥他老婆孩子聚一聚，混个脸熟。
算上路上的时间，怎么还得有个四五天才会出发呢。”
说着，王洛将卷好的烙馍递给乔明。
乔明略微一怔，随即接过来，笑呵呵地开始吃。
王洛又开始卷第二个烙馍，郭胜英就笑眯眯地在一边看着，越看王洛越满意。
顾兴东和代新刚都有点嫉妒……郭胜英对王洛是真的看对眼了，十分喜欢。
“其实，省里的摸底情况如何，我倒不是很在意，咱们国家这个工业门类，应该是全世界最全的，我其实并不担心这些。
就算机器设备旧一些，但我们便宜啊，对不对。如果是高档场合用，那就直接用手工做啊，这可是实打实的手工打磨，高端的象征。
说实话，咱们有那么多技术精湛的老师傅，这可是全世界极少数国家才有的优势，得用起来。直接把这么大一批老师傅都整下岗了，这不只是浪费的问题。”
说话间，王洛卷好了第二个、第三个烙馍，分别递给了郭胜英和顾兴东。
代新刚抓住这个时间节点，抢先自己动手，说道：“小洛，我自己来，别客气，你也赶紧吃吧。”
王洛故意愣了一下，才哭笑不得地说道：“好好，刚哥你咋还见外了。”
众人顿时齐声笑起来。
乔明赞许道：“你对老师傅的评价，我十分认可，他们确实还有很大的发挥如何的空间……可惜就是全国的企业效益都不好……诶。”
王洛笑笑，表态就完事儿了，但到了具体的事务，就不能再接话了……他没有能力、也没资质接这个话。
本本分分地做好自己就行了，管的越多，越遭人猜忌，纯属自求死路。
而顾兴东见王洛没接话茬，就接过话题，和乔明聊起来。
代新刚老老实实地扒饭，像个小透明。
晚饭后，喝茶，闲聊。
“那个徐若岩，我还说见他一面，结果他一直都没过来啊……他在魔都那边忙什么了？是在搞和咱们这边一样的事吗？”乔明主动问道。
主要是好几天了，王洛一直没主动提，现在眼看着人要走了，他也只能主动过问一下。
如果两边形成竞争关系的话，那汉江省是很明显，竞争不过江南那边的——那边不仅私营经济发达，经济状况更好，关键是工业基础也比汉江省强，甚至轻重工业都不差。
这就是全方位的落后了，乔明怎么可能不急。
“岩哥确实是在另搞一摊，”王洛很坦率地承认，然后才娓娓道来：“岩哥自从拒绝了家里安排的联姻，娶了他的大学同学，就再也没回过老家，这些年了，靠着他本人的才华和嫂子家的帮助，他在魔都站稳脚跟，干的挺不错。
所以他跟我提要求，说要自己在江南那边单搞一摊，不愿意跟徐家混在一块。我答应借他40万美刀，不过不是现在，得晚几个月，我把丑国那边的期货脱手以后，才能有。”
乔明和顾兴东听的直摇头，但也没什么办法，徐若岩确实就是那个情况，他跟陵城徐家势同水火，肯不会放过这笔国际订单的。而以王洛和徐若岩、徐若云兄妹俩的交情，他显然不会袖手旁观。
这下，压力来到汉江省这边，竞争的氛围，立刻拉满，连乔明的心里，都涌起一股危机感。
王洛心中暗笑，他一直忍着不说，就是等的这一刻——你们得卷起来啊！
“竞争压力很大啊，小洛，那边可千万别跟我们打价格战，不然大家都很难看。”顾兴东提了一句。
乔明就不太适合提了，代新刚小透明一样，只能他来提。
“那么多代理商呢，我直接找不同的代理商，不就完事儿了？”王洛笑了笑，随即严肃说道：“但是呢，你们的商品到了市场上，最终肯定还是会形成竞争的……消费者口碑的竞争，那就没我什么事儿了。”
乔明、顾兴东、代新刚三人都默默点头，这也是必然的结果，竞争不可避免，有没有徐若岩其实都一样。
“乔爷爷，汉江省的这一块业务，我最迟一年，肯定是要整体移交给你们，当然，越快越好，今年内能完成最好，然后我就出去做别的生意了。”
王洛故作不耐地吐槽道：“我是不耐烦搞实业生产，钱又少、回款慢、还辛苦，你们要是有合适的人选，那就这次跟我一块去不列颠，干脆从一开始就直接对接代理商。
但是，不要找官员啊，不然出去以后和他们接触，对两边都不方便，找你们熟悉的信任的商人。”
乔明哭笑不得：“这孩子，觉悟也太好了……其实人选是有了，你应该也见过了，李梁。”
王洛心里“卧槽”了一声……真就挑好人选了？卧槽刚才我还那样说……我滴妈耶！
于是王洛没控制自己的表情，很惊讶地说道：“可是李梁不是自己就经营两座茶山吗？他这算不算是既当运动员，又当裁判员？其他人没意见？”
乔明犹豫一下，说道：“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毕竟时间紧。”
那王洛就不问了，随便吧，反正我做这个就是为了邀名，名到手了就行，其他的和我没关系。
耸耸肩，王洛无所谓地说道：“行吧，你们没问题就行，你们知道我的态度，从一开始我就没打算插手具体事务，现在我的态度依旧如此。
我建议李梁尽快去明珠注册好公司，或者干脆在伦敦注册公司也行，这样我们同机去不列颠的时候，李梁可以直接用他的公司和代理商对接，就没必要从我的公司转一道了。
一来，我的公司现在都还没成立呢，你们且得等。二来，我的公司一成立，那些不列颠贵族子弟，会入股32%的股份，交叉持股，太麻烦了。”
乔明摇头道：“不行，没那些不列颠贵族子弟入股，他们怎么会把我们当回事？他们直接入股李梁的公司恐怕也不行，因为他们未必信任李梁……小洛啊，还是辛苦你，从你的公司转一道吧。
等公司运转良好，一切正常，取得他们信任了，你再退出。”
王洛心里不爽，心说这意思就是连转让费也不舍得给我了呗？
虽然我不仅当了介绍人，还充当了担保人的角色，这可是实实在在的风险，可你们这边，恐怕大概率是不认的。
王洛可太清楚这年代人的想法了……事实上，三十年以后也没太大变化。
王洛琢磨了一下，觉得丑话还是要说在头里。
“那就这样吧，我没意见，业务和股权，等到合适的时机，我都可以免费转让给李梁，但唯独一个事儿，乔爷爷，我必须得提醒你一下。”王洛说道。
“你说。”乔明见王洛这么干脆地就同意，十分高兴。
“就是垫资额度，超过40万美刀的部分，我可就不管了，万一有什么闪失，需要李梁自己承担。另外就是退出的时候，这40万美刀的本金，可得退给我。当然，利息我就不要了。”王洛说道。
“没问题，就应该这样，不然那小子要是乱搞怎么办。”乔明一口答应下来。
……
聊完出来，王洛回裴青竹那，顾兴东顺路和王洛一起走。
“刚才说李梁的时候，你生气了？”顾兴东说道：“确实很突然，我也是今天傍晚才知道。”
“生气倒没有，毕竟你知道我态度，从一开始，我就不想沾上麻烦，但这么快敲定李梁这个人选，我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以后在垫资上面，恐怕会有扯皮的麻烦事情发生。”
王洛悠悠说道：“我对李梁不了解，所以该提醒的我得提醒，该在合同里体现的，得体现，如果到时候出了问题，那就按合同办事。等我在明珠成立公司了，法务和财务，我会聘请专人负责的。”
顾兴东听的头皮发麻，好家伙，这架势，从一开始就防上了……但也没错，换了是他，他也得防一手。
“但东哥你别担心，你又不走垫资额度，而且你那块我会给你找指定厂商……但是你最好快点上任，快点搞技改，越快越好。”王洛前面铺垫完，转头开始给顾兴东上压力。
“那我明天就开始交接工作，本周内就去陵城报到。”顾兴东顿时严肃起来。
红星钢厂不走垫资额度啊，压力可全在他身上了，他要负主责，怎么不亚历山大。
但要是干成了……主要的政绩也是他的。
“别急，东哥再帮我个忙，我有个朋友痴迷造车，你帮我给郾城汽车那边打个招呼，把他塞进去，从头到尾学一遍，能学多少是他的本事，学不会也算我帮他实现心愿了，所有费用我承担。”王洛说道。
“没问题，就当是定向委培呗，一个电话的事儿。”顾兴东一听学不会就算这话，顿时大包大揽起来。
一个人，想从头到尾把怎么造车学一遍？
根本不可能！说不定待一个月就自己走了，那就怪不到他头上了。
顾兴东松口气，王洛也松口气啊……甭管怎么着，先哄着把人塞进去再说，确保没人拦着王勇学真本事。
当然，要是王勇真学不下去，那就算了呗，他还是开他的汽修小店算了。
前世到2021年，小米才最晚一个开始造车，结果也造成了。所以，其实这一行真不缺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