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华忠神情有些为难,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他是真心不想让妻子进城干活的,家里有两个女儿,妻子的肚子又有了第三个,他还等着妻子生个儿子呢!
知道这房子用处,陆华诚很认真地问清楚了陆霜这房子怎么装修,然后用纸和笔记了下来。
赚钱了,他晚上有空也可以进城陪媳妇,说不定,以后他们一家也可以在城里买个房子,生两个孩子,在城里读书呢!
想到这个未来,陆华诚嘻嘻笑着,翘起的嘴角压也压不下去。
修房子的大师傅,他也认识几个,到时找一个靠谱的过来帮忙就好。
至于后院沟渠,前院的菜地,两兄弟自个收拾就好了,就不必费这个钱了。
陆霜又特别跟他们说了厨房怎么规划?她毕竟来自后世,后世的厨房空间狭窄,但人们充分利用了墙上的空间,并且归整过后特别好看。
向阳小巷这个小楼的厨房也不大,只有五六平方,比起江家十几平方的大厨房差远了。
陆霜既然打算把这个当自己的家经营,装修家里的时候,肯定第一时间把厨房规划了,把墙上的空间充分利用了起来。
除了厨房,这个时代的厕所大多是外面的公厕,很少有人在家里弄厕所的。
丁家楼房倒是有个浴室和简易版厕所,怎么简易呢,就是一个桶,装满了自己挑出去。
陆霜看到这个厕桶,脑袋都麻木了,现在自己装修,当然要重新弄一个。
她与两个哥哥商量过,就在浴室的原址旁挖个化粪池,在化粪池上面,弄个简易版的厕所,浴室的水也往那里面冲。
厕所当然不是天坑的那种,上面加盖石板的,弄个三四立方左右的大坑,预计可以用一年半载的,便让乡下的哥哥们用牛车把粪水送回乡下。
反正,这个年代的乡下也喜欢进城弄原生态肥料,给农田施肥嘛。
有些人家进城弄粪水,还得花钱的。
陆华忠与陆华诚都觉得妹妹这要求太高了,不过,妹妹自小就爱挑刺,现在进了城,更加了不得了。
前院主要就是种菜了,陆霜还想在另一侧的围墙种些有香气的花草呢,几个人能吃得了多少菜?
交待了所有事情,陆霜给陆华忠三百块,让他们弄好后,自己再带他们去二手家具回收点弄点合适的家具。
小院子的钥匙都交给了两个哥哥,看看已经差不多十二点了,她便回了邮局。
……
省城,在一群救火的勇士中,江正柏受伤最重,不仅全身都有灼伤,肩膀还被重物砸伤,脸颊也被尖锐的东西划了一个大口子,满头是血,肩胛骨粉碎性骨折。
当天晚上便送到省城第一人民医院紧急做了手术。
待他清醒过来,已经到了次日的中午,省城各大报纸都登了他英勇救火救人受伤的事迹。
省城的领导过来看望了他,而江城的领导也过来了,说了好些场面话,让他好好休养,然后又走了,身边只剩下省里领导身边的齐秘书与江正柏的助手骆学文。
众人一走,齐秘书望着他满头的纱布与身上的绷带,不禁摇头取笑道:“本来进城学习这群人中,就你长得最俊美英武最受欢迎,这下弄伤了脸,以后只剩下英武了。”
“以后呀,那些大姑娘小媳妇再也不会稀罕你的脸了。”
江正柏闻言凤眸淡淡瞥了他一眼:“我有媳妇,不稀罕!”
才开口,便发现喉咙痛得厉害,声音也变得嘶哑低沉。
昨晚那场火灾与浓烟,还是吸入了不少,受伤的不仅有肩膀与脑袋,还有喉咙 。
“如果你家小媳妇也失望呢?听说你的小媳妇长得可好看了,你不怕她看到你的脸吓着了。”
齐秘书哈哈一笑,也不在意他带杀气的眼神,自顾自地打击他的信心。
“她不会。”
江正柏没好气地剜了他一眼,有气无力地低语:“领导让你过来,就是为了打击我的?”
“当然不是,领导让我问问你有什么想要的,让我尽量满足你的心愿。”
江正柏闻言沉默想了一会,忽然对旁边的助理骆学文简略地交待:“轿车停在起火巷子,你开回去,做好记录工作。”
骆学文应了一声,叮嘱他好好养着,这才转身走了。
江正柏又回头对齐秘书道:“手术完了,除了休养,没其他了吧?”
“你想什么呢?就算手术完了,副院长也说了你的伤很严重,至少在医院里好好养上十天半个月的才好走动。”
“我想回城里休养,城里有覃维。”
齐秘书闻言不禁皱了皱眉头:“覃维在县城又怎么样?县城里的设施能和省城里的一院相比并论?”
齐秘书与他也是旧识,以前在部队当政委,后来转业回家乡没几年,便混到了领导人身边。
他与江正柏也算有好几年的交情,听到他的话,忍不住便把他狠狠批评了一顿。
待他说得口干舌燥停下来,江正柏才勉强扯着嘴角笑了笑。
“行了,脸上不能笑就别笑,别把自己的脸又弄严重了,你想说什么?”
“城里不仅有覃维,还有父母和媳妇,久不回去,他们担心。”
他答应了陆霜三四天回去的,在这待十天半月,陆霜怎么想?
“让你媳妇到省城陪你不就得了?”
“她要上班呢!”
齐秘书好说歹说相劝了好一会,江正柏虽然说话不方便,但坚持要回城里休养。
齐秘书劝得一肚子火,正想说话,身后呯的一声巨响,病房的门被人撞开了。
江新月心急火燎地撞开了房门,还没看清亲哥的模样,便哭喊着叫了起来:“二哥,二哥,你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新月,别着急,柏哥哥一定不会有事的。”
身后一个柔柔的女声安抚着她,抬头一看,病床上半躺着一个浑身裹着纱布的男人。
江正柏不仅肩膀与半个身上绑着纱布,脑袋也与半张脸也用雪白的纱布绑得实实的,只露出右脸与眉眼,右边的眉毛也烧得只剩下一点点,嘴唇紧抿,包裹得像个木乃伊。
冯璐看到江正柏这副模样,不禁暗自吃惊,脑袋和脸都包成这个模样,他是毁容了吗?